由于陷入进退两难之境,张烈一时间也不好做出决断。
于是就在巫族部落巴拉图附近暂住下来,同时炼化从那名疑似玄月教紫府魔修的乾坤袋,打算趁着这个时间多多思量下稳妥对策。
决断接下来,到底该走哪条路。
张烈法力根基深厚雄浑,他晋升紫府境后更已然修成混元五行法身,一身混元五行气绵绵不尽、流转不绝。
《仙木奇缘》
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就将那件四阶乾坤袋炼化,当然,其中也有这件乾坤袋本身品质并不是很高的原因。
这倒并不奇怪,在手头拮据的情况下,修士全身法器的更换,乾坤袋往往是其中比较靠后的,许多宗门、家族修士筑基后还在使用着自己练气时的乾坤袋,紫府后还使用着自己筑基时的乾坤袋,反倒散修群体的乾坤袋通常高阶上品一些,因为他们需要随身携带的家当较多。
石洞当中,在打开那件乾坤袋后,张烈在其中翻找了一下,灵石、法器数量不少,似要比皇甫绝还要宽裕很多。
可惜几件四阶法器当中并没有上品的,虽然也不是不能用,但不可能在时间有限的巫神界域内洗炼使用。
张烈自己的一身法器全部都是三阶上品、甚至三阶顶级,再加上御使许多年得心应手,因此至少是四阶中品乃至四阶上品的法器,才有让他洗炼使用的价值。
否则的话耗费时间太多,而实力增益不大,这样选择的性价比实在太低了。
只是在翻翻找找的时候,张烈在这口乾坤袋的角落里,找到一枚明显被摩擦得光色玉润的玉简,打入神识一看,张烈愕然发现这居然是一本日记。
那位被自身所斩杀的紫府女修,竟然有记日记的习惯,这枚玉简是她亲手刻录,记录着她这两百多年来生活与修炼上的点点滴滴,里面的文字超过亿万之数,张烈哪有时间从头到尾阅览一番。
他从后面往前翻,连续速阅了两个时辰,将其中的重要讯息提取出来:玄月教教主之命,界外天书,隐秘血祭三件法器:
魔道法器,即便脱离原主人,也可以在下属手中通过血祭的方式提升其品质威力,当然,这类法器反噬的频率与威力,也远远超过正道法器。
“竟然真的是玄月教太阴玉册散篇,三件法器,血灵珠、白骨山、万魂幡……这部分日记内容明显是被删去了,其中似乎隐藏着什么巨大秘密,她连太阴玉册的修炼法门都敢大半记录,却把这部分内容删去了。”
翻看着玉简中的日记,张烈随手一招间,在他的乾坤袋里,飞出三道灵光,正是血灵珠、白骨山、万魂幡。
人都已经杀了,法器自然不可能不取走,尤其自身在以五行法力修成混元五行法身晋升紫府境界后,就可以初步修炼阴阳二气了。
紫心大法吐纳大日紫气,偏向纯阳。
太阴玉册吐纳月华灵力,偏向纯阴。
将这阴阳二气,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一般的细细打磨,就可直指金丹大道,这方面的知识与道理,太昊金章斡旋造化经书中讲述过许多,只是之前诵读经的时候,张烈只有看没有懂,现在在这一刻互为印证,隐隐间就似乎想明白许多细微关窍处。
心念变化,修士体内的法力亦随之生出新的变化,张烈体内的混元五行法力根基已成,只要他悟到了,法力就随之转化落到身上。
一股阴柔纯净的气机,于张烈体内扩散开来,宛如溪流之水般缓缓汇入到血灵珠、白骨山、万魂幡三件法器之内。
短时间内,就令这三件三阶上品魔器大放阴炽光华,紧接着,就生出了张烈之前都未曾想到的玄异变化,灵珠与那白骨山化作两道灵性流光,灌注入万魂幡之内。
在这个过程中,这件魂幡上的凶威魔气越来越炽烈强盛,伴随着一阵阵的卡察卡察声,幡杆延伸转动,其气机变化于短时间内突破到四阶法器最顶峰的境界。
并且其气机如焚如沸,几乎有再次冲击之感。
只是,张烈仅仅只是略有领悟而已,提供的阴柔纯净气机却是渐渐不足,就好像钥匙已经插入钥匙孔,最后却缺少拧动一下的力气一样。
片刻之后,三件融合为一的魔道法器再一次化为流光分散开来,依然是之前那般样子虚空漂浮着,但是张烈在这一刻却已然知道了,这件魔器当中隐藏着一个绝大的魔道隐秘。
“这三件法器当中的任何一件,其实早就已经可以祭炼到四阶法器境界,只不过被某人以绝大法力神通强行压制着,让它们在筑基境修士的手中流传,因为筑基境修士难有魔劫临身,魔道筑基修士又往往死亡普遍正常,所以这三件法器无论流落到谁的手中,杀戮了多少人大多数修士都难以察觉,甚至玄黄大世界的天道都难以关注,最后再将三件法器汇合如一炼出绝世的魔宝——好心机,好手段!”
别以为天道高居于上,无所不察,事实上只要是积年魔修,基本上都有各自扰乱阴阳,掩盖天机的手段,只是到底能不能成功却是两说而已。
有些时候,甚至是这一次能成功,下一次施展却未必了,玄黄大世界的世界运行规则也是在不断的强大进化。
张烈在石府当中,调整自身状态,他参悟太阴玉册功法又用了数日的时间,这个时候,距离巫神界域完全关闭的时间已经离得很近了。
张烈进入巫神界域后开始算起,闭关排除阴阳诡虫用去一段时间,四处游荡用去一段时间,闭关突破紫府境界用去四个月时间,现在已经是最后一个月。
不过由于张烈斩杀了三名横行杀戮的影魔教筑基修士与一名紫府修士,因此他的收藏依然是极为丰厚,现在看的,便是能不能带着这些东西全身而退了。
这一日,张烈依然还在洞府当中修炼稳固境界,不过隐隐之间,却有一些心神季动之感,修炼中人是很重视这种感应的,因此他在略作思索后,就化作遁光飞出洞府寻找让自己心神季动的缘由。
没过多久,张烈就发现了脸色苍白一片狼狈不堪的张传鸿。
“传鸿,你怎么会在这里?”
巫神界域内空间极为广大,再加上萧山真人为了能够获得延寿灵物,以空间裂缝为中心,三百六十度的铺开搜索范围,每一片被划定的区域都是不小。
正常来说,张传鸿被分到的那个方向,是不可能遇得到、找得到张烈的。
然而张传鸿本来就已然驾驭飞剑脸色苍白,漂浮在半空当中摇摇欲坠,当他此时此刻看到张烈的时候,神情一松、整个人顿时就从半空当中摔落下去。
张烈见状祭出火狐幡化为一道赤红流光,在他坠落砸在地面前将之抄起,而后手诀一转,就将张传鸿送入到自己所居住的临时洞府当中。
“这是,血脉寻灵符?”
身形跟随走入洞府当中,石床的一旁。
张烈看到张传鸿手中所持着的血符,顿时就神色因此凝重起来。
血脉寻灵术,顾名思义,就是一种通过血脉关联,找寻到亲族的法术。当然,这门法术很多时候也被仇家用于追杀、斩尽杀绝。
最好是三代以内的血亲,这样以彼此之血为牵引媒介,最容易找到,而赤阳谷张家人丁兴旺,张烈与张传鸿虽是同族,但是两人的血亲关系早就超出五代,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强行施展血脉寻灵术,燃烧的就是张传鸿这名筑基修士的精血,非如此不可能有这样的效力。
可是精、气、神为道家三宝,无论大损哪一样未来都是影响道途的。
“让张传鸿拼着精血大损也要找过来,看来是出大事情了。”想到这里,张烈不再犹豫,而是盘膝到石床上拂手将张传鸿托起,双掌按于其背部,开始催动自身法力为其运功疗伤。
张传鸿这一次也是走运,如果他寻来得早一些,张烈还没有修成紫府,那么他现在这个状态张烈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而一位修士修成一个大境界后,他的法力神通比之之前,可谓天壤之别。
嗡嗡嗡嗡。
虚空震荡,以张烈的身躯为中心,隐隐扩散开透明波纹与五色光华流转,并且伴随着他的双掌按在张传鸿的背部处,倾注入大量的法力,张传鸿原本都快要接近死人的脸色,渐渐得硬生生被拉回来,渐复血色。
一气通则顺,一气滞则亡,当然是在保护修士法身原有功能性的前提下,这样操作才是有效的。
张烈一身混元五行气,剑气转化近乎随心所欲,注入张传鸿体内后,或以法力温养修补、或以剑气撕裂通荡,渐渐辅助导引张传鸿自身的法力恢复正常运转。
“咳咳,元烈大哥……族长……族长他有危险,快去救他!咳咳咳咳。”
半晌,张传鸿终于缓过一口气来,睁开原本紧闭双眼,艰难支撑着说出这样一番话。
“怎么回事?族长的心性修为我是知道的,实力更是深不可测,他怎么会遇到危险?”
张烈并没有松开按在张传鸿背上的双掌,反而加大法力输入,同时双目紧闭着传神问道。
“是魏元虹,我们几人共同发现了一片地宫,里面疑似有千阳补天芝,但是在里面遭遇了魏元虹他们……”
话语至此,后面的细节其实就不必再说下去。
这世间一切的美好,都是要争取来的。
懦弱者为勇敢者让路,弱小者为强大者让路。
修士求道更是要争,与天争、与地争、与妖魔争、与同道争,大道无情,只要选择踏上了这条路,这些是免不了的。
因此也莫要谈什么对错,在各自的立场上他们都是对的。
半日之后,一道剑虹骤然斩破石府一飞冲天,剑光之快须臾就冲破大气斩出一道长长得白浪来。
剑光当中,当然就是张烈自己一人而已。
至于张传鸿则被他留在那处洞府当中休养伤势了,以张传鸿现在的身体状态,莫说是与人动手,就算是张烈现在的御剑速度他便无法独自承受下来。
千阳补天芝是更胜过万载黄元花的延寿灵物,当然后者还有修复身体辅助疗伤的功效,不过延寿效果上略逊色于千阳补天芝,在萧山真人的眼中,当然就是后者不如前者的。
其实这类高阶灵药,或主或辅皆有一些繁复的功效,只是在萧山真人眼中,就仅仅只有一种而已。
“应该没有哪位大妖或者强大巫师,隐居于地宫当中,换而言之这株千阳补天芝比黄元花容易得手些,只要将之献予萧山真人,就可以获得三件重宝之一,这样大的利益,就算违法宗门法度恐怕也顾不得了。更何况,魏家本就忌惮张家久矣。”
张烈驾驭剑光急速飞遁的同时,心中也在不断整理着事情的前因后果。
黄龙郡魏家这些年,家族势力不断膨胀,一门三紫府的同时家族修士数量也不断增多,这固然是兴旺的气象,但也意味着各种支出消耗的大幅增加。
在这样的情况下,魏家的发展肯定要挤压其它家族的利益与生存空间。
如果魏家能够一直强大下去,或者魏玄一、魏元辰、魏元虹中有一人突破金丹境界,千年以降,黄龙郡将彻底以魏家为首一家独大,或者形成新的生态,这都是有可能的。
怕就怕在这个过程中出现足够分量的挑战者,对方登高一呼,黄龙郡的其它家族必然会汇聚其左右周围,形成分庭抗礼之势。
这就是魏家与张家的尴尬,魏家老祖魏玄一两次突破金丹真人境不成,消耗大量家族资源,而张家却又在后面迅速赶上,张家说自己没有野心,也许现在这一刻真的没有野心,但是难保张家的势力压过魏家后,还能没有野心。
而且到了那个时候,就算张家本身不想对抗,环绕其周围的各个家族也会簇拥为其羽翼,不断推波助澜推着张家走下去,这却是无可避免的核心利益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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