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穆尔和李德忠急忙下跪接令,然后各自出去准备,有了之前那一次小小的‘冲突风波’之后,不少西夏官员们也回忆起了当年这位国王陛下的血腥手段,从而更加敬畏。
却说查穆尔下去之后马上就点起了本族的两万勇士,再加上中军调拨的另外三万人马,一共是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向着西夏和宋朝的边境而去。
和宋朝的禁军,地方军队,边军等等级森严,责任清晰的体制不同,西夏这边控甲五十万,除了最精锐的十万王族亲卫队只受西夏王节制以外,其余的四十多万人马更多的是属于各家氏族,他们许多平时都是猎户和农户,一旦发生战斗丢下农具骑上战马就是一名优秀的骑兵了。
这也正是边境游牧民族和中原的农耕民族的最大区别之处,那就是人家都是‘下马为民,上马是兵’,就算是普通的百姓们战斗力也是极为彪悍,甚至说是全民皆兵也不为过。
所以从人口上来说,西夏的人口还不足汉族五十分之一,辽国也不足二十分之一,但是论战斗力三国之间却是属宋朝最弱,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就在于此。
查穆尔虽然粗犷,但其实也是用兵老手,别看他之前朝堂之上是各种豪迈不羁,其实绝非有勇无谋的莽夫,否则李乾顺也不会让他独领大军了,他大军还没出发就已经派出了许多探马去打探和核实之前的情报是否有误。
这些探马们兵分两路得令而去,一路去联系之前的西军间谍们,另一路这是装扮成百姓们亲自去侦查,两三日后结果纷纷的送返回查穆尔这边来——之前的情报完全属实,西军边境的各处堡垒人手都是捉襟见肘!
耐着性子已经等了几天的查穆尔闻言大喜,当即召集手下众将们议论一番,最后决定选择渭南的一处堡垒作为突破口,这里原来本来有五千人马坐镇,如今被抽调的只剩下了三千不到,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守将鲁达也被调走了。
这鲁达虽然只是一名提辖官,区区六品武官而已,但这是因为他一来为人耿直,不会拍马逢迎上官,二来这家伙又喜欢喝酒吃肉,有时候难免违反军纪,所以才一直被压制,但是要说到武艺那绝对是千里挑一的猛将。
而且别的宋将大部分都是擅长防守,能够依托堡垒的有利地形把西夏的铁骑抗拒于门外,而这鲁达却喜欢进攻,每每主动出击而且屡有斩获,这几年不少西夏国的好手都在他这里吃了大亏,里面也包括查穆尔的几个亲信手下。
所以别看鲁达这家伙一堆毛病,还屡次被弹劾,可是小种经略相公却对他十分看重,虽然没法力排众议的升他的官,但也绝不会降职,更加对他许多出格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导致这家伙虽然只是个小提辖官,却在这西军里面比许多统制官甚至都统还有面子。
因此从情报上看到这个难缠的鲁达被调走之后,查穆尔几乎第一时间就决定以这座堡垒作为突破口,这里他们曾经多次吃瘪,也该是讨回血账的时候了!
当天下午眼看就要天黑,这座堡垒的守军们看看周围并无敌人身影也就放松了戒备,不少人都打了个呵欠准备回营睡觉去了,谁都知道晚上对于攻城一方是极为不利的,这些年来西夏几乎就从没有晚上来攻打过。
尤其是这次高俅调走五万大军的事情,极大的影响了西军的士气,这里更加不用说了,连他们的核心大将鲁达都被拉走了,这让不少人都把高俅顺带朝廷的八辈祖宗都骂遍了。
鲁达虽然对上不感冒,但是对于下面人却是极为和善,从不欺负手下,更加不要说贪污兵饷了,还时不时带他们出去吃吃喝喝打牙祭,吃饱喝醉了还和他们一起骂粗话,因此极得手下将士们拥护。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之时,突然从远方出现了无数战马,一瞬间就印满了众人的眼帘,那道道旗帜上都描画着三足乌鸦,这正是西夏国的图腾!
堡垒内的守军们一瞬间都觉得血液都要被冰冻了,从数量上来看这足足有两三万人马,之前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敌军了,难道西夏国是打算和宋朝撕破协议,重启战端了么?
不少人大喊着‘敌袭敌袭’,然后飞奔到里面去报告,也有不少人惊得面如土色,站在那里瑟瑟发抖,还有人甚至都已经心生惧意,准备退却。。。
原来这正是查穆尔的打算,他故意选择了这个节点来攻击,而且是亲自带领最精锐的本族战士,务必要做到一战而下。
战况果然如他预料的一样,这处堡垒骤然遭到袭击已经乱了,若是鲁达在此的话还有个主心骨,起码大家还能拼死一搏,而鲁达此时又不在,那几员副将接到报告也是慌乱不已,有人建议出战,有人建议死守,有人建议寡不敌众走为上计,他们自己都争论不休,就更加不要指望手下们能有什么好办法了。
所以最后堡垒被西夏军不足半个时辰就攻破了,查穆尔亲自挥舞着弯刀跳上了堡垒,然后一刀砍翻两个宋兵兴奋的咆哮着,其余西夏军士们更是士气大振。
而宋军守兵们在付出了一千多人的伤亡后就彻底乱了,跑的跑,降的降,唯一能做的到的也就是把堡垒边的烽烟点了起来,笔直粗黑的狼烟向上飞腾着,告诉周围的堡垒,这里有敌人来袭!
等到周围的堡垒们看到狼烟后急忙派兵来援之后,却发现这里已经失守了,查穆尔冷酷的下令把数百宋兵降兵们统统吊死在了堡垒边上,还把尸体挂在高杆上以示威,这才得意洋洋的率领大军向南而去,直取堡垒后方的大宋朝的大好河山。
他们所忌惮的,不过就是宋朝边境的这些堡垒的强大防御力而已,而一旦堡垒破了,宋朝的内部就像是一个已经只剩一丝半缕的美女一样,等着他们随便蹂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