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像是完全没察觉到小渔的不自在,静默的站在窗口眺望。
瞧着那人的背影,小渔抿了抿唇。
忽然觉得墨香的身姿高大了不少,不似一开始那么孱弱了。
“你觉得离音多久会出现?”墨香忽然开口,吓了小渔一跳,嘴里的糕点都跟着呛住了。
她含着糕点猛地灌了一口水,愣了半晌才说道:“我觉得……怎么也得四五天?或者更久。”
这城里的美人可不少,也不单单只有那一家有姑娘,甚至还有可能离音会去其他城镇。
“你觉得呢?”小渔抬眼看了看墨香,问道。
“三天之内。”墨香答。
“三天之内?”小渔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怀疑,“不太可能吧,离音那么多疑的性子。”
墨香转身看了小渔一眼,随后脚步轻飘飘踱步到她身边,撩起衣袍坐下。
“你不知离音有个习惯,凡是寻找女子,必定在城镇内凑足八个为止。”
“还有这回事?”这个小渔倒是闻所未闻,她双手撑着下巴,面上划过费解之色,“八个,现在是第几个了?”
墨香倒了杯水,抿了一口,“五个。”
小渔闻言努努嘴,满脸的不信任,“都五个了,你能保证离音下一个或者最后一个就瞄准红烟吗?”说出来她都不信,毕竟离音的性子十分跳脱,要摸清对方的思想不太容易。
墨香平淡无波的脸上忽然泛起一抹笑,他从容放下茶杯,缓慢的吐出一句,“你且看着。”
“这么有信心?”小渔被他说得也勾起了兴趣,忍不住的眉开眼笑。
两个人对视笑了半天,小渔才觉察到哪里不对劲。
他们之间的距离是不是太近了点?
下意识的,小渔捂住唇瓣把身子往后挪了挪,有些尴尬。
“很晚了,休息吧。”墨香垂着眼眸,叫人瞧不清他眼底的波动。
小渔坐在原地没动,黑漆漆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墨香在瞧。
“怎么了?”墨香细不可查的皱皱眉。
小渔视线从墨香脸上飘逸到软塌边,唇瓣抿紧了几分。
一个厢房一张软塌两个人,怎么睡?
以前在山洞里他们两个也是一人靠着一边,这若是要近距离,她不知道怎么办。
墨香顺着小渔视线看向软塌,眉眼忽然松了几分,转而柔和的开口,“你睡软塌,我靠着这里就好。”
“嗯?”
“离音对你还没放弃,我在这守着。”墨香道。
小渔没说话,看看墨香又看看软塌,最终慢吞吞的起了身,小碎步的往软塌方向挪动。
“你……”
她再回头看墨香时,对方已经用手住着头,闭眼休息了。
看墨香的表情,好像是睡着了。
小渔立即噤声,站在原地瞧了墨香一会儿,方才磨磨蹭蹭的爬上软塌,抓了被子便盖在身上,脸颊不受控制的微微发烫了起来。
奇怪,她明明没回复记忆之前和墨香还能正常的接触,怎么一切坦白了之后反倒不太对劲了呢?
侧过脸看了墨香一眼,对方是真的睡着了,甚至身形都未曾动。
罢了。
小渔倏地闭上眼,睡过去了。
她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屋内的烛火骤然熄灭,只看到黑夜中一双眼眸缓慢的睁开,怔怔的盯着软塌上的那个人。
时间一天天过去,眼看着三日便要揭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关于离音的消息。
小渔和墨香都坐在展红烟的房间里,瞧着那个穿着轻薄的女子来回踱步。
“这都第三天了,你们说的那个离音还是没来,是不是不会来了?”展红烟回身,俏丽的脸都是焦急。
不单单是惦记展筠昭,在这小馆里更是无聊至极,那些人看见她直接绕着走,妈妈更是把她当成祖宗似的供着,而她自己又不能随便出去,闷都闷死了。
小渔微微一笑,“你再耐心等等,会来的。”
“都三天了,要来早就来了,我看那个离音是离开这儿了。”展红烟晃悠的腿脚酸麻,便行至椅子跟前坐下。
“别急,今夜过去,才是整整三天。”小渔转头看了墨香一眼,嘴角含笑。
虽然和墨香打了个赌,但小渔隐约的觉得墨香说的可能是对的。
展红烟撇撇嘴,顺势瞧了墨香一眼,“南朝皇帝说的能准确吗?我对他可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我对你亦然。”小渔刚想说话,一直沉默不语的墨香忽然开了口。
“你……”展红烟被噎了一下,恼火的想要挥拳。
“别说话!”小渔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眉头一皱,立即抬手止住展红烟要说下去的话。
随后,她和墨香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笃信。
“怎么了?”展红烟也不是莽撞之人,她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来了。”小渔道,眸子眯了起来,“离得很近。”
“谁来了?”展红烟眨眨眼,忽然捂住唇瓣,“离音来了?”
“嗯。”
墨香站起身,直接伸手抓过小渔到自己身前,“我们走,气息太重,会残留在这里。”
“可是……”小渔不放心的看了看展红烟,她还没来得及和展红烟叮嘱什么。
“放心师父,你们快走,被离音发现就功亏一篑了。”展红烟笑眯眯的挥挥手,一副什么也不怕的样子。
“走。”墨香神色一变,抓着小渔隐了身形。
展红烟看的一愣一愣的,半天才回过神。
“南朝皇帝也会法术的吗?”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展红烟浑身打了个激灵,敏感的在屋内来回扫视。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背后一阵寒意,冷到彻骨。
“没事没事,展红烟你别怕,没什么好怕的。”她深呼吸一口气,自己给自己打气,又倒了杯水一口喝下去,听到“咕咚”一声才稍微放稳了心。
说不害怕是假的,尤其还是那种神来神去的人,想想就可怕,没准是什么青面獠牙的怪物,长了两个头三只手什么的。
光是想想,展红烟浑身的汗毛就竖起来了。
她是背对着窗子坐下的,忽然从外面吹进一阵阴风,吹的她脊背凉意越发的浓烈。
展红烟坐立难安,便想回身去将窗子关起来。
这刚回身,忽然瞧见窗子上坐着个人。
那人一身黛色衣衫,袖口上拴着青绿色的条状物,单腿搭在窗子上,半个身躯都进来了,就那样懒洋洋的倚靠在那。反观面容,生的星目俊朗,唇瓣泛着幽幽的紫色,只是那张脸太过于白,不像是人正常的肤色。
展红烟瞧着窗子上倚靠的男人,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