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之所以落到如今的结局,不过是因果报应?”
战战兢兢落下一子之后,她又输了。
“不错。”
慧悟大师回答直接,已经上瘾的殷酒直接再次收拾棋子重新开了一局。
“再来。”
她就不信了,她的乌龟阵居然又输了。
这次依旧是她拿黑子,殷酒随意落下一点之后,视线便一直追着大师的步伐走。
他下哪,她就堵哪。
“那这个东西又是从何而来,既然有这般大的威力,不应该是作为私藏吗,又怎么会被当做藏品拍卖出来?”
这也是令她最想不通的一点。
既然时空回溯的威力这么大,藏主不可能不清楚它的作用,为何最后会辗转流落到黑市被拍卖,难不成是家道中落不得已拿出来?
也不像啊,没记错的话,顾林江不是说过这东西是他妹夫的嘛?
“这东西,原本是玄音寺的镇殿之宝,自千年前传下来,长期供奉在佛像前,也沾染了几分佛性,几年前有香客来上香时,被我转赠了出去……”
殷酒:“那个香客,也是重生的?”
慧悟大师:“算是吧。”
听到这里,殷酒眉头一皱:“什么叫算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算是——
到底是是还是不是?
“不方便多说。”
“这个问题可能冒昧了些,但容我多嘴问一句,所以对方现在还活着吗?”
“如今玄音最大的供客就是他。”
那就是还活着。
得知这个消息,她发自内心的松了一口气。
真是吓死她了。
“所以,这东西并不是什么邪门物件?”
她还以为……
慧悟大师:“还有何想问的?”
殷酒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想,只等确认了——
“那个香客,姓什么?”
慧悟大师:“抱歉,不方便透露。”
“行吧。”
殷酒心里有数了,摊手表示无所谓。
她伸手,将棋局上的项链推到了慧悟大师面前:“时空回溯,送回这里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在娱乐圈混迹多年的她再清楚不过一个道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几日她隐隐觉得有一股神秘势力在背后监视着自己,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安。
就像是黑暗中有一只露着獠牙,幽绿色瞳孔放着光的野兽在盯着她,随时会跳出来给她致命一击。
她猜到是和时空回溯有关,所以这东西留在这里,难免会为她和陆岑宴惹来一些非必要的祸端来。
慧悟大师并未着急收回,只是问了殷酒一个问题:“你觉得时空回溯开启的契机是什么?”
想到这东西是放在佛案前受香火供养的,殷酒试探性的问:“是恨意?”
慧悟大师摇摇头:“是欲望。”
见殷酒一副不解的模样,他继续补充:“强烈到冲破囚笼的欲望。”
殷酒听到似懂非懂。
“此物留在佛前已经不合适了。”
一句话,相当于间接拒绝了殷酒。
电光火石之间,她好像突然间就明白了,时空回溯的上一任主人,为何会将它拍卖出去了。
这东西再好,却是后患无穷。
人若战胜不了贪欲,它终将沦落为一件利器,所惹出的祸端和生出的事端,后果远不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承受的。
让它一路辗转于多人之手,永远下落不明,反而是比藏在一处更安全的。
若是流落在她这种人手里,只以为就是个漂亮些的坠子,藏在家里舍不得带,最后的结局或许是流传给后代,又或者是继续拍卖出去。
这样就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它的下落,更不会有人知道它的作用。
“那我将它带走了。”
殷酒见聊的也差不多了,便站起身,将东西又重新拿了回来。
慧悟大师送殷酒出来时,陆岑宴刚回来,站在外面的走廊下静静看向虚空。
殷酒走过去,轻轻在他肩膀后拍了拍:“喂!走了,我们回家。”
陆岑宴回过身来,眸光微闪,一双眸冷沉到了极致,他一只手虚揽上殷酒的肩,神色缓和了几分,不像方才那样给人一种孤寂感。
向前走了几步,殷酒回过头冲着慧悟大师伸手告别。
“大师,我们还会再来的!”
大师听到这话也只是颔首,并未表态,冲着她微微笑的谦和有礼。
走出慧悟大师居住的禅房之后,陆岑宴面无表情的看向殷酒。
“都说了什么?”
殷酒只是挽着他的胳膊慢慢走着,将和慧悟大师今天聊的内容大致与陆岑宴讲了一遍。
临了,殷酒抬起头看向陆岑宴,语气认真:“陆岑宴,这东西不能长期留在我们这里。”
她承认自己是有些杯弓蛇影的意思,但起码防患于未然,毕竟她是真的害怕。
陆岑宴知道殷酒一向没有安全感,尤其还是得知她是重生之后。
“我知道。”
想起陆岑宴花了这么多钱拍卖回来,该怎么处理还是个事。
“丢了吧。”
这时候陆岑宴淡淡出声。
“不行!”
听到这个甚至都不算建议的建议时,殷酒直接一口拒绝。
殷酒:“得想个办法,把它给高价卖出去!”
她的原则就是,打死都不能亏!
陆岑宴:“……”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
两个人站在山顶,玄音寺的大门口。
殷酒看着那跟天路似的台阶,又想起今天自己哼哧带喘的爬了两个多小时才上来,心里不免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想到自己来的时候义正辞严跟陆岑宴说,她体力绝对一级棒,爬个山绝逼没有任何问题。
结果呢,现在可以说是啪啪打脸。
不仅上山是要被人背着上来,现在就连下山,也有些犯难。
“还能走吗?”
虽然是在问她,但陆岑宴已经向她伸出了手。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背着还是抱着?”
“我走着。”
这话落在陆岑宴耳朵里,直接选择了无视。
男人微俯下身,一只手揽在女孩腰侧,臂弯绕过她的膝窝,将人轻轻一带,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轻轻松松将她整个人给抱了起来。
动作幅度不小,引来了门口几个烧完香要下山的香客。
殷酒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到一张脸直接埋进陆岑宴胸膛里。
“你快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