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什么……”安英终于收回枪,一手拿枪,一手蒙上自己的脸,终于,她的情绪慢慢恢复,淡定道:“以后别让人知道你想对付一号街市了,今天,先让你活着。”
安英起身离开,门合上,原本背朝着大门的白汤尼突然睁开眼,默默地翻身,手从枕头里拿出来,手里握着一把小巧的手枪,子弹上膛,保险栓已经打开,如果,如果刚才安英下手的话,自己一定会做出反击,后果会如何?
白汤尼不敢想象那画面,此时心脏咚咚直跳,他用力地按住心脏,他平时基本不喝酒,就算喝,也只是与同事小酌,但他知道自己的酒量——一片深不见底的海洋。
安英刚才要杀自己,沈青阳交给自己的录音,安英的声音再清楚不过,可他并不死心,面对自己真心喜欢的女人,内心仍然存有一丝侥幸,就在她来到自己面前时,白汤尼想了一个大胆的计划,故意曝露自己对一号街市的野心,作为成员的她,会如何?
当安英邀请自己的时候,白汤尼的内心是崩溃的,一万只草泥马从心里呼啸而过,踩踏,几乎寸草不生,白汤尼觉得一切都要完蛋了,他想赌,用命赌一把,如果输了,自己死,如果她死,自己还是输,现在的结果,可能是最好的结果了。
白汤尼悲中从来,他无法杀了安英,也无法任由她杀了自己,自己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需要完成,如果沈青阳知道自己这么窝囊,一定会在心中鄙视自己吧,毕竟,他是那么厉害的家伙,一直以来,总是牵引着自己往前走。
看着手心里的枪,白汤尼一直心潮起伏中,百感交集,终于,他收起枪,并不打算离开,且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再说,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再说安英此时已经离开汽车旅馆,进入自己的车里,一身酒气的她坐在驾驶位上,头脑依然清醒,她看着被扔在副驾驶上的枪,这并不是自己的佩枪,是一把来自黑市,并且磨去枪号的非法枪枝,刚才用这把枪杀了白汤尼,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我还是个人。”安英喃喃念道,自己是个完整的女人,享受被人爱着的感觉,身体早就不是自己了,不知道被多少男人蹂躏过,心思也丢了,但是,白汤尼简单粗暴的爱,让她找回了身为女人的感觉,“我可能要结束了。”
安英痛苦地闭上眼睛,手机突然响起,她拉开包,里面放着两部手机,一部是与同事联络的手机,还有一部,是与一号街市联络的电话,看到那个陌生的号码,安英深呼吸好几口才接起来:“喂,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电话那头是在小岛与之联系的男人,“怎么,不高兴听到我的声音吗?”
“当然,我现在烦着呢,”安英没好气地说道:“你想对我说什么?”
“小岛上没有那批军火,一定被人先弄走了。”男人说道:“你知道的,老板很想得到那批家伙,这对一号街市很重要。”
“国际刑警这边也没有找到,包括小岛的话事人,全部落空了,我早有耳闻,白汤尼之所以升迁得这么快,和一个神秘的华夏组织大有关系,我在想,或许是那批人潜入了小岛,赶在所有人前面弄走了那批军火,我们已经失去最佳机会,你还在小岛上?”
“这个该死的地方,我已经烦透了,小岛的每寸土地,我们已经找遍了,一无所获。”男人懊恼道:“老板和你想得一样,一定是被那批人弄走了,他们与白汤尼共享情报。”
安英不语,任务要来了,果然,“老板让你从白汤尼的嘴里套出那些家伙的资料。”
“知道了。”安英挂了电话,思绪回到参与盖尔集团前,自己潜入盖尔集团,一是国际刑警的卧底任务,实则也是一号街市老板的指令,戴斯与盖尔合谋在约吉吉瑟岛建立秘密军火库的消息,早已知晓,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抢先国际刑警弄到手的话。
安英按照计划的那样潜入到盖尔集团,一旦摸到军火仓库的情报,将第一时间通报给一号街市,他们先动手转移,自己再汇报给上司,等国际刑警赶到的时候,东西早就被转移,一切神不知,鬼不觉,利用时间差完成这次任务,自己完全不会曝露。
事实上却是,一号街市也好,国际刑警也好,托尼先生也罢,三方全部扑空了,军火库的仓库事实上找到了,只是赶过去的时候,里面空空如也,所有东西都消失了……
正如他们所说,一定是被神秘的华夏组织抢先一步,安英并未向刚才的男人透露白汤尼对一号街市的“想法”,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自己正意图保护白汤尼!
现在,更加有了不杀白汤尼的理由,他身上还有那个华夏组织的情报,自己可以慢慢来,多争取一些时间,自己内心在期盼什么?安英不敢继续想,虽然还是一身酒意,她踩下油门,驾车扬长而去,打开车窗,风涌进来,她的头脑更清晰了。
白汤尼借着酒意在旅馆呼呼大睡,直到第二天,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他才懒洋洋地睁开眼,伸伸胳膊,蹬蹬腿,神清气爽,差点忘记昨天自己在生死线上跑了一一趟。
直到扫到墙上的挂钟,看到时间,他打个激灵,迅速地坐起来,匆忙套上衣服,顾不得回家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了,向旅馆前台借了香水乱喷一气,提着公文包,迅速离开。
来到总部时,眼瞧着电梯就要合上,白汤尼一路狂奔靠近,近了,发现独自站在里面的正是安英,他一时迟疑,安英一把抓住电梯门,门开了:“早。”
“嘿,早。”白汤尼缓缓地走进电梯,平时这个点应该很多同事的,今天却只有他们两个人,两人相隔半米,面朝电梯,不约而同地选择沉默。
电梯一路上升,数字键不停地转换,眼看已经过半,白汤尼终于开口了:“昨天晚上,你什么时候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