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她。”井上雄一声令下,蛇挪开腿,白狐冲赵一山点点头,用尽全身的力气站起来,身子摇摇晃晃,有如纸片裁成的人儿,已经经不起风吹,赵一山欲上前,井上雄摆手道:“我只说让她起来而已,赵先生。”
赵一山站在原地,白狐笔笑,蛇抓着她的胳膊,井上雄走到白狐面前,比白狐还矮一截,气势却是凛然,他审视着白狐的脸,突然抓起她的手,手指擦过那些茧,冷笑道:“原来如此,长期握枪,拳击,茧才会集中在这些地方,还有专业级别的耳机,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赵先生的助理,曾经是一名鉴定师。”白狐平静,脸上没有丝毫波澜:“我爱好射击,喜欢搏击,学过咏春,专业级别的耳机?有钱,什么都能买到。”
“他们呢?”
“他们?他们是专业级别的保镖,花大价钱才能请得起,那个领头的,是我男人。”白狐嘴角翘起:“你的四名打手,合起来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蛇不悦,眼神变得凌厉,白狐哈哈大笑,只是越激动,越无力,果然像青所说的那般,白狐不停调整呼吸,令自己平静些,赵一山不解道:“井上先生,老朽有一点不懂。”
“讲。”
“你伪装至深,为什么在我们面前毫不顾忌,索性公开与我们为敌?”赵一山说道:“你一届成功人士,不想顾及自己的体面与身份?”
“因为渴望。”井上雄说道:“独一无二的遗品,因为死亡才可能出现的遗品,不觉得,它是世上最美妙的东西吗?那些人死了,可是他们的作品,尤其最后一件作品,或是独一无二的作品,将会因为他们的死亡更有价值,从这一点来看,他们的死亡是荣幸的。”
“荣幸?自然死亡造成的绝品,我不便加以评论,但是,人为投地制造死亡,那是犯罪。”赵一山说道:“趁早收手,省得得不偿失。”
“哈哈哈哈……你们华夏人满嘴的仁义道德,可是,掘了自家祖坟的恰好是你们自己人!”井上雄口沫横飞!
赵一山心里一动,掘了自家祖坟?他闷哼一声:“掘自家祖坟,你为何意?”
井上雄却不说话,车里的鹰眼说道:“他是指军阀暗盗慈禧墓和乾隆陵一事,果然,这两起盗陵获得的明器,就在他手里,九龙宝剑也在他的手里,那颗夜明珠也是明器之一。”
车子拐到看不到那套房子后停下,鹰眼抓着方向盘,一双眼有如鹰眼,目光灼然,雪豹从车子后备箱里取出一个盒子,里面正是范大师的“遗作”。
还有一个盒子,小巧得只有巴掌心大,外观黑漆漆地像烧焦了的炭,鹰眼将它装在后腰,固定,同时将蝴蝶刀放进袖子里,用胶带粘住,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雪豹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紧张,终于,鹰眼穿上久违的龙鳞甲,“队长。”雪豹抓住他的手:“队长!”
“按a计划行事。”鹰眼推开雪豹的手,启动车子,毅然踩下油门,打着方向盘,重新回到刚才的路上,一言不发的鹰眼令雪豹无言,眼看离那座宅子越来越近……
疲软的白狐坐在地上,听到外面的汽车引擎声,漠然回头,熟悉的人抱着一个盒子走进来,“沈青阳,你疯了吗?”白狐站起来,扑向鹰眼,却被蛇拉回来,勒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手心剑,点着她的大动脉。
“东西拿来了?”井上雄就像只贪婪的豺狼,两眼冒光,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步,几乎同时,零与鲛突然出现,分立在鹰眼左右,“东西交给我。”
“先放了她。”鹰眼说道。
“不,先放了奈奈子。”白狐看着鹰眼:“她快扛不住了,救她出去,求求你,沈青阳!”
鹰眼看着白狐,她的眼睛眨着,鹰眼说道:“我用手里的东西,交换奈奈子。”
“沈青阳!”赵一山震惊得整个人呆住:“你小子是不是疯了,她是宋樱,是宋樱!”
“这样就对了,”白狐欣慰地笑了:“这样才对。”
鹰眼闭上眼:“放奈奈子出来,这件东西马上属于你们。”
“不,先亮东西,我要看看真假,我对范大师的作品了解程度已经到了只需要一眼就能辨出的地步,所以,只要我看一眼,就能知道你们的诚意。”
鹰眼打开盒子,微微侧向井上雄,井上雄的右腿迈出,声音打着颤儿:“果然,果然是范大师的作品,如此精细,是他的手掌做出来的,哈哈哈,世上最后一件他的作品!”
赵一山默默地摇头,疯子,这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放了奈奈子,这东西就是你的。”白狐转头,说道:“有我在这里,还怕他们玩花招?”
“先生。”蛇说道:“我也以为,留下她比那个女人有用。”
“带她出来。”井上雄的眼睛被吸在那个盒子上,兴奋不得自已,“又是一件奇品,又是一件奇品,零,把我的眼镜拿来。”
“队长让白狐留下了?”仍呆在复式楼里的狼烟,喃喃念着,双拳砸在桌上,身边正替他换药的乔医生手一抖,镊子掉在地上,“对不起,我换一下工具。”
乔医生走出去,来到走廊,靠在墙上,忍不住捂住嘴,无声地抽泣起来,宋樱……
地鼠抹了一把眼睛,举起望远镜,奈奈子被扛在肩上,依然从西北角出来,等等,地鼠不敢相信,“不对,刚才白狐出来时,那里有一颗樱花树,现在,同样是西北角,但那颗樱花树不见了,还有,那里成了一个人工的水塘,这是怎么回事?!”
“奇门遁甲。”宋国说道:“那个庭院和房屋结构利用了奇门遁甲,鹰眼,见好就收,现在不能硬闯,咱们的目标是九龙宝剑,那屋子四通八达,暗藏玄机,必须谨慎而行!”
从耳机里听到这番话,鹰眼看着白狐,不停地吞咽口水,白狐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