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温家别墅,庭院里召开了一场家族会议。温静姝、温静侬、温家三叔、五叔、九叔以及一干直系、旁系都在,乌压压坐了一桌子。
“各位叔叔、姑姑、姨娘、舅舅,”温静姝手拄着桌子,四顾一家子人,形成逼迫性压力,“今天召集大家来,是因为有人罔顾家族发展,无视家族利益,中饱私囊。这样的人,实在不配姓温。”
自去年十月后,温家人明显感觉到了这位年轻家主的变化,更雷厉风行,也更威严不容侵犯。
“静姝,”山羊胡的三叔温奕辛,有种垂垂老矣的无力感,“什么人,犯了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温静姝的目光定格在五叔温奕恒身上,“当年,家族族长定下规矩,不惜巨资豢养武道者以保家族在极端事件发生时保存实力。联邦虽然是法治社会,但依然需要像洪门这样的存在。可交到五叔手里的武道者,我想问问怎么一夜之间都消失无踪了?”
武道者在那一战中,死的死,伤的伤,活下来的也都被联邦送进了监狱,这些是不能够对外明说的。
温奕恒脸色惨白,咳嗽不止,好半天才幽幽说道:“时移势易,武力…武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与其养着那群人,不如招徕更多人才,为家族所用。”
温静侬敲了下桌子,一张男生女相的人,很是风情。“五叔,你的人才在哪里?可有企划方案?财务成本怎么核算?拿出来看看。”
信口胡诌的,哪来的预案?
温静姝朝身后一个指示,有下属拿着整理好的文件,发在几个主事级别的叔叔手中。几人一看,一个个呆若木鸡。“这,这这……老五、老九,你们自己看。”
岂止是中饱私囊,为了重回六大家的席位,他花费巨资打通关系,这一笔笔的渎职、出卖家族利益的勾当一并记录在册。
温五叔温奕恒看到把柄被人抓在了手里,面如死灰。不,还要垂死挣扎一番。“多年来,我们温家居于六大家之末,我不甘心,我要带领温家重新登上顶峰,这些,这些都是必须付出的代价。要说有罪,也是家主无能!”
温九叔惊喊道:“不是我,不是我,五哥让我这么干的。”
如惊涛拍案,温静姝长眉入鬓,“还敢强词夺理!这几个亿的亏空,分明入了你自己的口袋。按照温家族规,钱财重归家族库府,五叔及九叔,发送到南半球海岛,永不得回天都。”
一声令下,已有下属过来想要架温五叔,但遭到了阻挠。“还愣着干什么?我发配海岛你们跟着吗?”温五叔随身还带着两个武道者,其中一个直接掏出了手枪。
这也是个有持枪证的。
枪亮了出来,人群有些紧张恐惧。“老五,别冲动。”温三叔喊了一声。
“五叔,这是打算动枪吗?”温静姝指着自己胸膛,“心脏在这里,开了枪家主就是你的,温氏就是你的,你不是肖想很久了嘛。”
“你……你不要逼我。”温五叔夺过了武道者手中的枪,对准了温静姝。他的手在颤抖,扳机那里若即若离。
不知谁撞了他一下,“嘭”一声枪响,温五叔的枪走火了,堪堪擦着温静姝的鬓边而过,她脸边迸出几个血珠儿,子弹钉在了墙壁里。
“啊啊啊!”温家人的吼叫传了开来。
温静姝一片冰寒,“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啦。”
随后又是几声枪响,温家人抱头鼠窜,生怕遭了池鱼之灾。混乱中,温五叔、温九叔倒在了血泊中,几个武道者也身死。
这是联邦和平年代里,第一起大家族内讧而导致的血腥杀戮。但它绝不是最后一次。有人有利益冲突的地方,就会有流血。
温静姝擦拭掉脸上的血,打量着一群如鹌鹑一般颤栗的家人,“对外宣布,温家传出感染性病毒,五叔、九叔治不愈,殇。温家现与联邦权威医疗机构,研制病毒治疗处方。温家暂时闭门谢客,直至病疫解除。”
温三叔看着两个死去的弟弟,终于明白了温静姝的决心,她分明是早就筹谋好了呀。事已至此,且看着她将带温家走向哪里吧。
夜阑人静,温氏兄妹出了别墅。走出社区几百米,路边停了一辆黑色无标识汽车。温静侬、温静姝上了车后排。
司机位上的坐的是叶零,而副驾驶上坐的是叶沾。
温静侬将一份资料递到了叶沾手上,说道:“这里有一份署名的文件,文件上写的颇为含糊,只说事成之后,恢复温家在六大家家族联盟委员会席位,并且支持温奕恒为温家当代家主。下面的盖章里,有叶、宁、白、宋、蓝、温的家族私章。日期正是宋致和身亡的那一天。”
有意思啊,叶沾自己没有盖章,他确信父亲和姑姑也不会出席这样的会议,那个代表叶家的私章是谁留下的?
这几个家族里,谁是主谁是从?他们指的事成是什么事?叶沾想到了一种可能。山雨欲来,计划可以继续执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