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的入口处,白月楼拉着奈莎左看右看。奈莎挣脱了出来,将一缕长发撩在耳后,“我没事,走吧。”
白敬瑶站在离入口不远的距离,看着这一幕。脑海中浮现出奈莎说过的那句话,“想要笔,让叶沾向我来讨,我心情好了,说不定会让给你”。只是看眼前的男生,满心满眼的在意,美女啊!她挥去了这个念头,继续自己的工作去了。
白月楼瞥见了白敬瑶,瞳孔微缩,落空了的手攥了攥。和奈莎一起上了车,风弛而去。
“接下来去哪里?”白月楼问。
奈莎揉了下眉心,“想喝酒。”
白月楼打量了下她的脸色,不悲不喜,也看不出什么异样。“这个时间,酒吧都还没营业呢。”
“谁说喝酒一定要去酒吧了?”
当白月楼按照奈莎的指示停下车子时,发现竟然来到了一个大排档。夏日的风很凉爽,他们选了二楼露台上。
白月楼心里忐忑,大排档和奈莎的脸总是很出戏。“这里……不太好吧?”
奈莎我行我素,“你要是不喜欢,就各回各家吧。”
白月楼看出了她心事重重,不忍拂了她的意,主动请缨去点餐,结果就听见奈莎唤来服务生,一口气报菜名,如同说相声:“钢丝烤肉串、烤羊小腰、烤牛板筋、烤五花肉、烤鱼豆腐、烤牛奶水果玉米、烤金针菇、烤鱿鱼、烤土豆片、骨肉相连、蜜汁鸡翅,以上各两份,外加一盘辣炒花蛤,一份冰镇小龙虾,一锅水蟹煲,一桶鲜啤。”
不光白月楼目瞪口呆,旁边食客都对奈莎刮目相看。“想不到你这魔鬼身材,吃得下这么多啊?”
奈莎摇摇手指,“不,这些都是给你点的。我只负责喝酒。”
白月楼摸了摸自己平滑的肚子,喉结翕动。
菜很快上来,一桌子顷刻间就满了。而鲜啤上来的时候,白月楼直接怂了。好大一铁皮桶啊!
服务生拧开铁皮桶阀门,倒了两大玻璃杯,热情地说:“请慢用。”
“这这这…”白月楼从未见过这阵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奈莎已经端起一杯,“谢谢你今天陪我,敬你。”说着,居然咕咚咕咚一口气干了。
“奈莎,话慢慢说,酒慢慢喝。你这样很容易醉的。”白月楼去抢她的杯子。“有什么心事,只管告诉我。”
眼前一花,白月楼的杯子就到了奈莎手中,他狠狠揉了揉眼睛,确定这不是魔术呀。
奈莎自己又接了一杯鲜啤,喝了一大口,问“白月楼,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白月楼懵了,这是要讨论哲学问题吗?“我就是我啊。如果你想问本我、自我、超我……”
奈莎打断了他,她其实酒量不错,只是喝点就会反映在脸上。玉色面颊,两片桃花,惹人想要采撷。“如果一个人,只知父不知母,更不知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她从何而来?”
白月楼猜想,她的情绪应该和今天思南路所见所闻有关,“奈莎,告诉我今天在思南路,到底发生了什么?”
奈莎饮尽第二杯酒,目光中写满茫然,“雁过无痕,了无踪迹。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不知道。”
失忆吗?白月楼头好大,小说中的梗怎么跑到现实了,他想到了移情的办法。“奈莎,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其实,我和你相似,我是只知母不知父的…”
“既然同病相怜,那就走一个。”奈莎的酒杯又朝他撞来。
叮,奈莎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有信息进来。
超级亮的宇宙星:“今天忙吗?蓝家小奶狗今天成人礼,银川约了大家在缦回会所开黑,有没有兴趣一起?”
蓝家小奶狗是谁?奈莎歪着头看手机,开黑吃鸡啊?
超可奈的小仙女:“很忙,没空。”
缦回会所,收到信息的叶沾,脸色很难看。每次她都是拒绝的很彻底,好不给面子。他抬起头,看向众人,“在忙,没空。”
包厢里,总共七个人,蓝银川、小奶狗蓝平川,蓝平川的队友——血煞战队副队长汤恩。每个人身边一个女孩,柔然、小诗也在其中。只有叶沾孑然一身。所以蓝银川提议,让叶沾自己钦点个美女,成双配对正好开黑。
在场的人都很好奇,太子爷会邀请谁。柔然是会所头牌,却不在太子爷女伴之列,谁还有这个资格?
令他们大跌眼镜的是,太子爷被拒了。
“什么事比你还重要吗?沾哥,你可是太子爷。话说,你邀请的谁?”蓝银川一副“我可不是挑事的人,但这事是可忍孰不可忍”的表情。
叶沾扣下手机,没好气地说:“就算没人组队,人头也照拿不误,开始吧。”
众人却没有开始,长得干干净净、清清秀秀的蓝平川说道:“太子爷哥哥,你确定吗?我们可都是职业的。”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蓝银川忧伤地捏了下太阳穴。“你太子爷哥哥就是被火箭耽搁了的游戏天才,上次和你打平,是他第一次玩圣斗师。”
第一次玩游戏,就能和职业选手,还是拿过全场MVP的选手打平,岂止是天才!邓恩爆了句口头禅:“唉我瘸,太子爷你这么神勇!其实平川不是怀疑你的实力,只是好奇你的女伴呢。”
柔然莞尔一笑,道:“我们可都想一睹她的风采呢!”
刚被奈莎拒绝,又被小奶狗藐视,以及被众人窥探,叶沾如同装了定时炸弹,冷声道:“还打不打?”
大排档处。奈莎放下手机,又端起玻璃杯:“我们接着喝酒吧。”
白月楼想不出什么办法劝酒,脸色严肃了一些,“你知不知道,女孩子喝醉了很危险?你,尤其危险。”
奈莎拍拍自己的脸颊,皮相之罪吗?“放心,醉不了。有些时候,人越活越糊涂,酒却越喝越明白。我很不开心,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妈妈,了解我自己,爸爸不肯告诉我,连妈妈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也被夷为平地。”她又喝了一杯酒。
白月楼敏感的心弦似被拨弄地疼痛,他的手伸进冰沙里,掏出一只小龙虾,开始剥壳。“你喝了太多酒,吃个小龙虾压一压。”
虾肉剔透,入口冰爽鲜香。奈莎尝了一只,便招呼白月楼自己吃,她有开始倒酒。
旁边的酒桌上,来了两个人,人高马大。一人左耳戴着镶钻的耳钉,一人右臂画着黑压压的纹身。坐下后目光时不时往奈莎这边瞟。
白月楼意识到了他们的不怀好意,压低了声音说:“奈莎,咱们快走吧,有坏人。”
奈莎堂而皇之地左顾右盼,学着白月楼的神情,低低声音说:“有坏人,就把他们打趴下。老板,买单。”最后一句,音调陡然提高。
白月楼顾不得满桌子烤串,就要过来搀扶奈莎。那两人见状,也都站了起来。
奈莎快步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神色已经恢复正常,“你,去把车开过来。”
白月楼早发现不对劲,哪还有时间在意车子,紧跟在奈莎后面,声音都颤抖起来。“他们好像追上来了。”
天色已黑,奈莎又喝了许多酒,走着走着便入了一条胡同,黑漆漆的连路灯也没有。白月楼心里发毛:“奈莎,你是不是不记得路了?”
那两人追了上来。带纹身的大汉奸笑一声,模样狰狞说:“美女,劫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