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师。”屠夫一见老头子，瞬间恭敬了起来。
“啊！没什么。刚刚有几个小孩子顽皮，来这里欺负狗。刚刚已经被这位大哥赶跑了。
这位大哥一看就是菩萨心肠，特别在意这些狗，刚刚正生气呢！”屠夫一听我夸他是菩萨心肠，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是这样吗？”老头子问屠夫。
屠夫犹豫了一下说：“刚刚确实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不止这些，你一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老头子有些生气的说。
“上师神通广大，弟子刚刚，刚刚不小心造了口业。”屠夫诚惶诚恐地说。
神通广大个鬼，就冲屠夫犹豫不决的样子，我都能看出来他有所隐瞒，更不要说是知根知底的老头子了。
“糊涂！”老头子生气地说。屠夫就像一个自知犯错的孩子，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这个徒弟比较鲁莽，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希望你别放在心上。我们是诚心请你来做客的。”老头子扭过头，笑眯眯地对我说。
“知道知道。我压根没往心里去。”老头子听我说完就笑着走向了小二楼。
“上师是有他心通的人。你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上师都知道。你别以为自己可以骗过上师。”老头子走了以后，屠夫恶狠狠地对我说。
“好说好说，我一个祭品无所谓。你可是修行人，可别再造口业了。”
他心通个鬼，我又不是没有当过神棍。根据情况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怎么说都是对的。
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屠夫性格暴躁，老头子肯定更了解。再看看当时的场景，屠夫肯定是口出恶言了。至于说什么不重要，反正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就对了。
这种事情不能往细了说。往细了说，一来容易露馅，二来丧失了神秘感。
作为一名合格的神棍，神秘感是最重要的东西。一名合格的神棍必须时时刻刻保持神秘感才能让信徒保持敬畏之心。
脑补的力量胜过任何天才的演说。天才的演说不一定能让所有人满意，每个信徒的脑补却可以让每个信徒自己满意。
保持神秘感还有一个好处：遇到不知道的事情只需要微微一笑就够了。
看了一下眼气得青筋直跳的屠夫以后，我哼着小曲回到了原来的楼房。
我见屠夫没有跟来，而是去了对面的小二楼。回三楼房间之前，我随便把能逛的房间都逛了逛。
逛了一圈，我个人感觉就是普普通通的房子。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有的房间故意通过壁画和装饰弄得古里古怪的。有一间背阳的房子走进去就觉得阴森。里面的水气特别重。
邪性的壁画，古怪的装饰，狰狞的佛像，血腥的贡品。在这样的地方讲因果报应，讲赎罪妙方，讲超脱之道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神棍，我马上就能想象到在这种房间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人最害怕的是什么？是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不，人最害怕的是失去自己仅有的。最有效的方法往往不是引诱而是恐吓。
当然了，两者结合起来的效果会更好。
另外，一名优秀的神棍多多少少有点拿手绝活：要么善于讲让人身临其境的故事，要是善于精彩隐密的魔术，要么善于通过言行举止揣测人心。
我当时就善长魔术。本着一位好的魔术师不一定是一名优秀的神棍。一名优秀的神棍一定是一位好的化学家的原则。我经常会在干巴巴的演讲过后表演一点魔术。
比如说：有一户人家，家里面有人生病了，请我去看病。像我这种做长久买卖的神棍一般会学一点医。
当然了，我学医并不是为了真的能治病而是为了区分什么样的病治不了，什么样的病能治。
像那种一看就不行的，我装模作样的说几句，罪孽深重，无法医治的话就可以走了。有黑心的还会借此吓病人家属。
像那种一看就是小毛病硬杠都能好的，我就可以开始做法了。
我最善长的一个魔术就是水火同杯：拿一个杯子来念念叨叨，不停地在病人身上晃来晃去。
在这期间，我把事先准备好的氯酸钾，黄磷和浓硫酸依次加入。氯酸钾和黄磷都磨成粉状，随身携带。浓硫酸比较危险，一般放在小瓶子里不随身携带。要用的时候，我再假装是开过光的水，符水，圣水之类的往里倒。
浓硫酸会和氯酸钾生成氯酸，释放出氧气。黄磷的燃点很低，在适当的化学反应下很快就会燃烧起来。这样一来，我就制造出了水火同杯的效果。
这都是神灵的力量啊！是神灵的力量让水火相容！病魔已经被我困在杯中，在水与火的酷刑中痛苦地死去。虔诚的信徒啊！你会痊愈的，因为神灵与你同在。
反正都是小毛病，本来杠一杠就能好。一般来讲，这种做法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有的人当场就好了。人一旦坚信自己是健康的，连疼痛的感觉都消失了呢！
只要信徒的虔诚之心可以骗过大脑，让免疫系统超常发挥，神灵确实是可以治病的。
这个魔术，我一般在冬天进行。冬天的时候，我会戴上厚厚皮手套。这样可以有效地避免自己受伤。
作为一名优秀的神棍，我每个季度表演的魔术都是不一样的。不仅仅是化学，我有的时候也会做一点道具。
比如说一个汤勺。这是表演用意念掰断汤勺时准备的道具。我事先会反复掰这个汤勺，让它达到疲劳破坏的临界点。这样在表演时，我就可以轻易地在不做大动作的情况下，用手指一点点地掰断它。
嗯，魔鬼已经被我抓进汤勺里了。当我用意念弄断汤勺时，魔鬼也会跟着死亡。虔诚的信徒啊！愿神灵与你同在！在神灵的庇护下，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到你。放心地睡吧！魔鬼已经死去。
通过短暂的相处，我发现这个老头子比较善长通过言行举止揣测人心。这也就是所谓的他心通。
看房间的布置，应该还有一个善长讲故事的人才对。可能就是屠夫说的那位香主吧！
也不知道这个狡猾的家伙藏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