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星怔了一怔，艰难撑起身体，仔细看江止俗的五官。
渐渐，她认出眼前人是谁，吃惊得说不出话：“三哥？！”
她之前听说江止俗因为违背了三界之间的规定，所以被父皇罚下界，要在修真族磨炼一整年。
但是现在好像连一个月都没有，怎么就狼狈成这样子了。
她很诧异：“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止俗淡漠地瞥她一眼，双眼布满对这个世界的仇恨：“不关你事。”
江晚星噎了噎。
江止俗再迫切看向云瑶：“云瑶，带我走，我愿意跟你走，只要是你想杀害修真族，我就跟你一起杀害修真族，我别无二话。”
云瑶打量着他。
原本的江止俗是个盲人，只能看到人大概的轮廓和一个人身上的神脉，他看不见任何人的脸。
如今江止俗的眼睛被她用魔气撑着，他能够看清世间的一切了，反而并没有帮助到他，甚至他还想反水。
还记得他一开始遇见她的时候，固执得认为修真族都是好人，魔族都是坏人呢。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把你变成这样了。”云瑶特别好奇：“你被人骗了吗？”
江止俗脸色惨白，抱住自己：“……不止。”
他抿了下唇，想到发生在身上的事情就痛恨得发抖：“一个大哥跟我说，他给我找工作，结果我被骗了，我被他们带去一个地下场所，那里全都是像我一样无家可归没有家人的穷苦人民，我们被关在一起，他们要我们互相打架，拿我们做赌注压钱，只有打赢了才能吃饭。”
“那根本就不是工作。”江止俗颤抖着说：“那是炼狱。”
“然后我得了个机会，能够逃出去，我跟大家说，我要带着大家逃出生天，获得自由。”
江止俗咧着嘴，又哭又笑：“我是好心，可在我带着一群人逃跑的时候，有人背叛了我，把我给出卖了。”
云瑶“唔”了一声，憋笑憋到几乎内伤！
她的嘴角比AK都难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止俗浑然不知，哽咽着继续说：“我被他们带回去，把我毒打了一顿，而我准备带出去的那些人，都统一改口说是我逼着的，甚至用脚踹我。”
他很茫然：“我只是想要带给大家自由，我是一心一意想要保护大家的，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
江晚星听得愤怒，虚弱道：“竟然还有这种地方，这种地方在哪？！我去派人解决了他！”
“没了。”江止俗颤抖着：“被我处理了。”
江晚星一怔。
云瑶更乐呵地等着他往下说。
江止俗指甲里全都是血污，想到过去发生的事情，终是有些畏惧：“我被打得崩溃，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背叛我，明明我才是付出最多并且最真诚的那一个，但是下场最惨的人却是我，所以在那一刻，我觉醒了一些法术，我就将他们都杀了。”
“你都杀了？！”江晚星难以置信：“你怎么能把他们杀了呢！身为皇子，你应该逃出来之后来找我，我们两个人一起携手拯救他们，那里面很多人是无辜的啊！！”
“他们一点也不无辜！！”江止俗拔高声音，崩溃反驳：“无辜的人是我！你不能因为我杀了他们，你就说他们无辜，他们背叛我的时候不无辜，指责我的时候不无辜，甚至我被打了个半死，他们还冷嘲热讽我！他们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还把我当成傻子！甚至我被切断了三根手指！！！！”
江止俗亮出自己的手！
左手，中指之后的手指全都被整齐切断了！
江晚星彻底震住！
江止俗哀痛至极，低下头啜泣：“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们明明可以拒绝我，明明可以跟我说不敢，他们答应我，给我希望，然后偷偷告诉上位者，在我眼看着就能带他们逃出生天的时候，上位者再将我抓住……”
“我明明是一片好心。”
“他们的心太狠了……”
江止俗紧紧抱着自己，泪水大颗大颗夺眶而出：“为什么我当皇子的时候，身边就都是好人，穷苦之后，身边总是会出现坏人呢？”
云瑶站在旁边，点评一样点点头：“金句名言啊，赶紧写在你的皇子经典语录上。”
江止俗含泪抬头，楚楚可怜：“你听见我这么说，你应该给点正常人的反应吧。”
云瑶：“有啊，我没笑出声。”
江止俗：“？？？这是笑不笑的问题吗？我现在过得这么惨，我跟你一样讨厌修真族，你应该把我收到你的麾下啊。”
云瑶莫名：“为什么？”
江止俗嘴角抽了抽：“因为我也走火入魔了！”
他指着自己的左下腹：“你看，我这里有魔气！现在我们两个人是一个目的了，我们都想要杀掉这个世界的修真族。”
云瑶还是疑惑：“所以呢？”
江止俗：“？所以你现在就应该向我伸出手，让我去你那边的阵营。”
云瑶大惊失色：“你哪配来我的阵营啊？你别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好吧！”
江止俗：“？”
云瑶将他上下打量：“就因为你长得帅，被人欺负了，大彻大悟了，我就应该像是从天而降的傻逼一样，带着你回魔族舔舐伤口？”
江止俗震惊：“可……我这样不是你想要的吗？”
云瑶一怔，笑了：“你这样确实是我想要的，可那又怎样？我说过我要你了吗？”
江止俗：“……”
云瑶讥笑：“你别忘了，我也想杀了你，因为你在我的地盘上撒野，甚至还想杀了我的子民。”
“如今你这个下场，我觉得爽死了。”
她乐得不行：“天地下这种乐呵事儿要是多一点，就不用看小品了。”
江止俗：“？？？？？”
云瑶转身离开：“走了孩子们，回家开香槟。”
“等等！！”江止俗跟上她：“云瑶，我现在无处可去，我愿意为我从前的事情付出代价，但你不能把我留在这里！”
云瑶头也不回：“找你爹去，我又不是你爹。”
“可我受了委屈，我被人背叛了，你看我被人背叛的代价！”江止俗又亮出他的手，像个受委屈找家长的孩子：“我是被修真族背叛成这样的！”
云瑶烦了，转头看他：“很稀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