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岚震惊地看着云瑶。
小姑娘比白月岚都吃惊：“天呐！兔子变成了一个好好看的兔子哥哥！”
云瑶笑呵呵地看向小姑娘：“你也觉得她好看是吧？他可是他们那附近十里八村最俊秀的男孩，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长得好看。”
小姑娘点点头，看得很眼馋，痴痴看着白月岚：“我将来要是上了人间也能成为这样的大美人就好了。”
白月岚被看得怪不好意思，有些不适应地摸了摸自己的兔子耳朵。
他偷看云瑶，目光闪躲，内疚不减。
云瑶给小姑娘一颗碎银：“小妹妹，你可以去买点吃的吗，姐姐和哥哥有话想说。”
小妹妹听话地点点头，钱也没收，转身跑开：“大哥哥大姐姐再见！”
云瑶笑着和她挥挥手，再望向白月岚。
白月岚垂眉敛目，从发间钻出来的兔子耳朵耸达着。
他身形和外貌都有了点变化，比当师尊时更强壮了，有点像是北溟和北渊的身形。
他睫毛浓密，下睫毛长得跟贴了假睫毛一样，本身就是白睫，眼下漂亮得像是落了雪。
与从前不染世俗的孤傲中，多了一丝好像可以欺凌的委屈气。
不愧是楚楚可怜排行榜第一的兔族。
就连清冷孤傲似白梅的白月岚也不能免去被同化的样子。
她掏出一面镜子：“要不要看看你现在长什么样子？”
白月岚抵触得低下头，兔耳朵更是耸达：“你为什么救我？我娘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
云瑶挑眉：“救你还分理由？我想救就救了呗。”
白月岚闻言一怔，抬眼看她。
他眼中翻滚着浓郁的，她看不懂的情绪，沉声道：“我是一个自戕之人，不值得你费心。”
云瑶乐了：“在你眼中，你是自戕之人，可在我眼中你就是白月岚啊，活生生的一个人，怎能用轻描淡写的一个‘自戕之人’就略过了？”
白月岚黯淡的眼眸亮了亮。
仿佛拨云见日，露出了原本的光彩。
但他并不放松：“我没办法伤害我的家人，我更不能伤害你，只要我死了，一切都结束了，你就算是复活我，我回去也一样摆脱不了我被控制的命运。”
云瑶不置可否：“是啊，可谁说你要回去了？”
白月岚一怔。
她笑呵呵地说：“白月岚已经死了，你现在不过就是白月岚魔族版本，人生新赛季。”
他震惊一瞬，摸了摸毛茸茸的兔子尾巴，又捏了捏自己的两个耳朵：“我不是暂时借尸还魂？我是真的变成兔子了？”
云瑶不置可否，给他一面镜子。
白月岚接过，越看越傻眼。
他的表情，从错愕，转换成难以置信，最后变得平静，怔怔望向她：“为什么？”
他急切握住她的手：“人死不能复生，你把我复活，你付出了多少代价？！”
云瑶淡然：“没什么代价。”
“我不信！！”白月岚急得眼尾泛红：“你跟我说，你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
云瑶无奈地叹了口气：“代价就是，我永远也不能退休了，本来这是我最后一次当魔尊，但因为换了你这条命，我会永远听天道的使唤，不会得到真正的自由。”
白月岚一愣，激动道：“我不要活下来！你去把交易取消！”
云瑶抓住他的肩膀：“冷静，白月岚。”
白月岚内疚得迎上她的目光。
她很平静，也很坚定：“无所谓的，我不在乎。”
白月岚：“我在乎！”
他焦灼得不行：“我自杀就是想让一切都结束，我没有想到会影响到你的人生。”
云瑶认真：“结束了白月岚，你的婚约退了，你不喜欢的人生已经结束了，但你同时获得了一个崭新的人生，你懂吗？”
白月岚泪眼模糊：“可是拿你的自由换的，我何德何能，我——”
云瑶莞尔一笑：“ 那如果我有一天死了，要你换自由，你换吗？”
白月岚毫不犹豫：“我换！”
她笑了：“正因为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的，所以我换得才干脆，当初我在山崖底下变成凤凰飞上来的时候，我看到你们都跳下来，我当时虽然没说什么，但我知道，我又有了交心的朋友。”
“我很幸运，不管在什么阶段，都有人愿意跟我做朋友。”
白月岚辩解：“可我觉得，不管怎么样都有人喜欢你，我没有什么稀奇的，你身边的男人一个比一个优秀，我只不过是他们之一而已。”
云瑶不这么认为：“你是特别的，如果你死了，世间再无人为我下雪。”
白月岚呼吸一滞，脸红了：“下雪不过是个小法术。”
云瑶：“可只有白月岚想到在我的掌心上堆雪人啊。”
他愕然。
云瑶的目光很温暖：“没有人有重活一次的机会，但如果你去问那些濒死之人，他们总会不甘心的说想要放肆活一回，不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只在乎自己。”
“那么既然我们迟早会那么想，我们为什么不现在做呢？”
白月岚眉心紧锁：“可我……我太懦弱……我应该是你身边第一个选择自戕的人，说出去一定会丢脸的。”
云瑶无所畏惧：“那是别人的定义，我都不在乎，你在乎吗？你在乎他们的看法，你尿急的时候他们能帮你撒吗？”
白月岚：“？”
这是什么比喻？
云瑶嗤笑：“别人总有看法的，但别人终究是别人，他们连排泄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能帮你做，你听他们的干什么？他们救过你的命？”
白月岚闻言，眼中的光芒愈发耀眼，仿佛要将她烫化了：“你不会瞧不起我吗？”
“不会。”她毫不犹豫：“就像北渊和北溟，他俩是我养大的狗却风格迥异，北渊作为哥哥，有很强的领导力和执行力和自制力，相比之下北溟就衬托得很废柴，可你看我对他俩区别对待了吗？我善待哥哥虐待弟弟了吗？他俩犯错我不是一样踹吗？”
白月岚：“……你为什么非得用一些这种奇奇怪怪的转折，你是对感性过敏吗？”
云瑶：“……猜对了。”
白月岚：“？”
云瑶有点干呕：“说了一大堆心灵鸡汤连我自己都想吐，该吃点东西压一压。”
白月岚：“……你想吃什么？”
云瑶：“想吃你的席。”
白月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