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奶奶虽然已经七十多岁还看不见,但她永远都是笔直地站着,站如钟行如松。
在小白眼里,李奶奶就是一个高大带给它温暖的主人,有时候帮不到李奶奶,它自己会不开心好久,但它永远不会表现出来,只会更加努力地照顾李奶奶,表现得再好一点。
李奶奶所住的房间是老人院里相对比较好的,房型是一房一厅一卫,还有专门吃饭的座椅,李奶奶不喜欢一个人吃饭,她总是喜欢到大家饭点集合的饭堂,和老人们聊聊天什么的。
她会尽量照顾自己,不会让本来就忙碌得护工更加手忙脚乱,她总会为别人考虑,老人们因此我非常喜欢这样的李奶奶。
顾暮幽察看了一些小白的记忆,它能给她提供的线索非常少,这狗子的视觉不是吃的就是照顾李奶奶,平时谁想摸它都还要看李奶奶肯不肯,因为小白总会第一时间拱一拱她的手,示意别人可不可以摸它。
李奶奶就会考虑它今天累不累心情很不好,才会让别人触碰它。
一人一狗就像朋友一样互相尊重扶持,李奶奶从来都没有把小白当成是一只狗,她认为它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最亲密的家人。
小白吃的是很棒的纯肉,小白的口粮一向不错,只是后来老人院换了人,李奶奶想拜托人弄点纯肉给小白吃已经很难了,只能给它吃狗粮,为此李奶奶愧疚了好久,认为自己无能为力让小白更好的生活。
现在剧情已经进行到院长刚换,老人院里的老人大规模退院,有些老人还在观望中,却不知道这般犹豫害死了自己的命。
因为退院的要求也很苛刻,他们交的钱一分不退,说是给老人院的误工费,这里的老人居住多数都是五年十年起缴费的,不退钱意味着他们会损失一大笔财产。
有些底气足的老人便离开了,有些老人还是不敢离开,担心自己会亏损严重。
李奶奶是放不下这里的朋友们,觉得环境也挺好的,没必要换来换去,人老了很难适应新的环境,她就干脆不换了。
但是她总能听到护工和老人之间的争吵,有时候护工指着老人鼻子来骂,各种难听的话都有,这令李奶奶感到非常难过,她总是会皱起眉毛对着小白叹息道:“人活一辈子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好好的享受老年生活,遇到这种事情啊,真是难受啊,老人不过就短短几年光阴了,何必还这样出口伤人呢?”
小白不懂李奶奶的意思,以为她伤心了,只能用湿漉漉的鼻子拱拱她的手心,安慰一番。
从换院长之后,老人院几乎是民不聊生,大家都很难过,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很多老人相继病倒了需要人照顾,这时候那些护工就会变着法来虐待老人们。
故意灌水呛得他们一直咳嗽已经算小儿科了,有些老人瘫痪了下半身尿失禁,护工们嫌弃他们太臭,就三天两头才给他们换尿布,弄得他们下半身红肿发臭,有些还被屎尿泡得出现了伤口,流血流脓。
而那些护工从来不会温柔对待他们的伤口,拿毛巾大力擦干,随便涂点药就完事了,丝毫不管老人疼得哇哇大叫。
李奶奶牵着顾暮幽想去院子里散散步的时候,便听到了老人的有气无力的叫声,他的身上布满了疮,整个人瘦骨如柴,房间里的垃圾都没有扔,尿布很明显很久没换了,外表都脏兮兮的,又是夏天,苍蝇和各种虫子围着老人在转来转去,这一幕被顾暮幽看在眼里,她狗鼻子太灵敏了,闻到了腐烂的味道。
这老人怕是活不了多久了,这是造孽。
这些护工都在间接杀人,他们以为老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殊不知这样他们也会造下罪孽,死后可是要还的。
顾暮幽摇了摇头,果然现实比地狱可怕多了,你永远想不到人究竟可以多可怕,可以为了一己之私怎样去害别人,人心难测,人心难测啊!
李奶奶的听力很好,她听到了老人的求救,便和顾暮幽说道:“小白,带我去看看那发出求救的地方,有人在喊救命!”
李奶奶曾经是军人,对于别人的求救非常敏感,顾暮幽扯了扯绳子,便带着李奶奶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求救老人的房间门口。
门被锁了!
顾暮幽汪了一声,李奶奶发现打不开门便知道她在说什么了,拿起门口的挂机一按,那是每个房间对接护工的电话,过了很久才被懒洋洋接起来。
“怎么了!?”接电话的是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他不爽的问道,刚才在打牌呢,谁过来扰他兴致?
“这边的老人很难受,你快过来看看吧!”李奶奶担忧的说道。
“哦,知道了。”男人随意敷衍了一句,直接挂了李奶奶的电话。
固执的李奶奶站在门口等着男护工过来,她更加清楚地听到老人的叫声,他有气无力地求助着让他喝口水,他好渴。
而靠近了之后,那股恶臭更加明显了,顾暮幽觉得自己狗鼻子快要窒息了,这帮家伙到底偷懒成什么地步,里面都臭成垃圾堆了!
李奶奶等了快半个小时还不见男护工来,便再次按下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李奶奶是个倔脾气,他敢挂断电话,她就一直打,打得男人都不耐烦了,火气冲冲地就赶了过来,看到是李奶奶还稍微客气了一些,但还是语气很不好的说道:“有什么事呢!我可忙了,干嘛一直按电话。”
“里面的老人快不行了,你快点处理一下!太臭了,你都不搞卫生的吗?怎么可以这样呢?”李奶奶听到他的语气更加不爽了,他们又不是在这里白吃白喝,他们可是花了钱让他们照顾的,现在他们这样的态度,凭什么?
男人估计有些顾忌李奶奶的身份,他翻了个白眼便拿钥匙开了门,捏着鼻子站在门边看到床上的老人虚弱的喊着要喝水,他冲了过去就是强行把桌子上已经变质的水灌进老人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