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兵眼含热泪。
他们中,有人是真的作战勇敢。有人心里懦弱。
但在这一刻,他们都受到了肯定。他们觉得,自己的血流的值得。
送走伤员。潘小安开始部署,向东港府进军的任务。
睚眦为先锋,带领两千骑兵,先一步到达东港府。
沿途要把阻拦的小股势力,清除干净。防止有人滋扰大军行进。
潘小安自领中军,与狻猊部,凌鸣部,一万部众,紧随其后。
后军是一万新军,则由王进带领。
因为缴获了很多马匹。现在金州府兵,每人都可以分到一匹战马,作为行路工具。
一匹马对一个战士来说,是特别珍贵的资源。
哪怕自己分的马,没有那么好。他们依旧把战马,当成宝贝,悉心爱护。
这就是新兴势力的可贵之处。一切都如朝阳,澎湃而有生机。
东港府还有一万守军。
他们一边要在东面,与史进的海军作战。一面还要在南城,防守琼杰的进攻。
而现在,西门又来了潘小安。
东港府的女真人很慌。
守将万夫长聂摸岚,满面愁色。
既然潘小安到来,那三太子肯定是战败了。
敌人如此强大,他能守住东港府吗?
宗辅派出的斥候,已经报回消息。“潘小安带着大军,确实往东港府而去。”
宗辅看着地图沉思。“是向南,从敌后攻击金州府兵,还是从安山北,入东港府守城?”
这是个艰难的选择。
潘小安也派出侦察兵,时刻关注安山府的情况。
等了一日,安山府南城没有金兵出击。
潘小安心下了然。“宗辅要么回了黄龙府,要么就是要增援东港。他不会在安山府久待。”
潘小安本想在旷野上,再次击败宗辅。但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中军全速出击。务必在明日傍晚,赶到东港府。”
这是一次大规模急行军。一万匹战马,踏风而行。
他要赶在宗辅增援之前,夺下东港府。
聂摸岚看着城下的敌军,大为恼火。他们怎么来的如此之快?
“狻猊,凌鸣”
“末将在”
“明日黎明,我要进入东港府。”
两人领命而去。他们当然知道,潘小安不是让他们攻城,而是让他们炸毁城墙。
两人带着士兵前去勘测,找到城墙薄弱的地方。
东港府不比盖州。盖州城墙低矮,城门不坚,且没有翁城。
但东港府不同。
作为辽国的海岸屏障,这里的城墙,修的极为高大。普通的炸药,很难将城墙炸毁。
凌鸣与狻猊探查很久,终于让他们找到薄弱点。
在东港西城门的北段,有一段冻土层。此时,天气暖和,那里的土质很松软。
工兵队开始入场。
他们的任务,就是挖一条通往城墙根的地道。
他们要在城墙根,挖出一个硕大的洞穴,然后将炸药包埋进去。
这不是一个小的工程。好在人多力量大。
两条通道,只有一条到达了城墙根。
城上的女真骑兵,还没有见过这种地道战打法。
他们对于敌人的动作,漫不经心。
没有云梯,锥车。这些敌人想要攻城,不是痴人说梦吗?
待到天明,炸药包已经堆满地道。这个量,足以将城墙炸开一道缺口。
从这里可以直接进入东港府城北。绕过翁城的弓箭队。
一声轰鸣,打破了黑暗。东方的天空,晨曦闪现。
休息了一夜的金州府兵,做好了冲杀的准备。
巨大的轰鸣,将女真人炸懵。他们以为,这是天雷惩罚。
五月到来,雷雨天将会变得更加频繁。
这声轰鸣传出去很远。
在南城的琼杰一喜。“是小安大人到了。他们已经发起攻击。”
潘小安从盖州出发时,就给琼杰飞鸽传信。
要他从庄河北,向东港府南进军。
守在獐子岛的史进,也听到了声音。他便指挥海军,开始攻打东门。
聂摸岚一连三惊。
他看着西城坍塌的缺口,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力量,才能在一瞬间摧毁城墙?
城墙附近的女真人,有的被震死,有的被震昏,有的被震的听不到声音。
这恐怖的响声,已经击碎了他们的信念,已经打碎了他们的勇气。
面对汹涌而来的金州府兵,他们已经放弃了抵抗。
聂摸岚亲自带领两千骑兵来堵缺口。
他手持长矛,威风凛凛。
莫前川率先冲进东港府。他要做一次,首登之人。
潘小安没有看见莫前川,大惊失色。
“孟奇,莫前川去了哪里?”
“小安大人,莫将军已经杀进城去。”
潘小安身子一颤,“快跟我冲。”
当初失落了莫紫烟,是他心里永远的痛。
如果莫前川再因此牺牲,潘小安不敢想象,这样的画面。
莫前川见聂摸岚气定神闲的模样,大为光火。
“区区女真人,安敢如此嚣张?拿命来”莫前川挥舞熟铜棍,猛冲。
聂摸岚冷哼,“来的好。我们女真人,如此软弱可欺吗?”
他一抖长矛,当胸就向莫前川刺去。
莫前川不闪不避。他直面长矛。
聂摸岚吃惊,“这是个傻子吗?”
莫前川当然不傻。他胸前的铠甲里,还衬有一层钢板。
他早已试验过,这钢板连炸药都炸不坏。又岂是一根长矛能刺穿的?
长矛刺中胸口的一瞬间,莫前川投掷出两枚铁球。
如此近距离,便是你功夫再高,也难以躲避。
聂摸岚竟然被,莫前川一铁球砸死。
该说不说,有时候人的运气,真的很重要。
女真骑兵见主帅身死,瞬间慌了神。
潘小安带队进来,一阵绞杀。胜利的天平,开始向潘小安一方倾斜。
“小安哥,我厉害吧。”莫前川哈哈大笑,得意洋洋。
潘小安无语。“莫前川,你带兵去南城,打开城门。”
“睚眦,你带兵去东城,打开城门。”
潘小安自领中军,在东港府内,清理城内的女真人。
东港府的辽人,反抗比较激烈。这里的契丹人,除了妇孺,已经看不到男人。
她们看到宋人杀来,不喜不悲。仿佛这一切,都与她们无关。
反正,不管谁来,她们都逃脱不了,被奴役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