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敛颜垂首,哀伤的道,
“自从宫中煞星流言盛传之后,皇嗣便接连遭遇不测,怡嫔的孩子莫名奇妙的没了,接着又是臣妾的。.访问:. 。苏氏虽已被皇上处置,可臣妾这心里仍然心有余悸啊!”
听到倾城提起苏倩雪,慕容予桓又想起太后的质疑,不禁又勾动起了心中的隐隐不安。他蹙了蹙头,放开了拥住倾城的手,行至椅上坐下,端起细涓送上来的茶默然饮了起来。
倾城察言观‘色’,觉得慕容予桓有些不对,便试探的道,“皇上刚刚下朝回来便眉头不展,是不是忙于朝政之事太过劳累了?臣妾去取些薄荷水来替皇上‘揉’一‘揉’吧。”
慕容予桓听了止住倾城道,“不必了,朕不累,只是方才去太后宫中请安,被那忘忧香熏得有些头晕罢了。”
太后宫中常年焚着忘忧香,这是宫中人人皆知的。忘忧香具有安神通窍的功效,虽然并非人人都可适应,但慕容予桓从小养在太后身边,自是早就闻惯了的,如何今日却会被那-哈,m.香熏得头晕?倾城一听便知这是慕容予桓的搪塞之词。
倾城不动声‘色’的继续道,“臣妾也许久不见太后了,原也想去给太后请安的,只是前段日子身子不好去不得,又怕太后见了臣妾想起失落的龙胎,倒惹起太后的伤心,因此便犹豫着不敢去了,不知太后凤体可还安康?”
慕容予桓点了点头,随即转眼看着倾城,目光中略带着‘迷’离之意,似乎心中藏着隐隐的不解和茫然。倾城心中一紧,提起‘精’神,努力温柔了眼神回望着他,并绽开一个明媚的微笑。
慕容予桓似终于忍不住了,他蹙眉向倾城道,“倾城,你觉得你腹中的龙胎当真是被苏氏诅咒而落的吗?”
倾城闻言怔了一怔,不解的向慕容予桓道,“皇上此言何意?”
慕容予桓吞吞吐吐的道,“朕一直认为,那夜蘅芷宫走水是因为苏氏得知你的胎已落后急‘欲’焚毁巫蛊人偶所致,可是朕想不通,苏氏当时正在禁足,你落胎之事她如何得知?且苏氏既要掩去罪证,又为何不亲眼看着那人偶烧尽才罢休,以至闹到起火被‘侍’卫发现,她才后知后觉?倾城,你觉得朕在处理苏氏之事上,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倾城闻言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不由得紧了又紧。蘅芷宫那夜,证据确凿,不容苏倩雪抵赖,慕容予桓也是立时便做出了处置,何以今日他又这样犹豫起来了呢?
倾城立时便想起了方才慕容予桓说的“方才去太后宫中请安”的话,他去太后宫中请安过后便有了这样的犹豫,倾城立即便‘洞’察到慕容予桓的犹豫和不安是从何而来了。
倾城努力平静着面容,不怒不伤,起身亲自去为慕容予桓换了茶,同时飞快的转着念头,想着该如何消除他的疑虑。她捧着新茶转回慕容予桓身边,将茶盏置于他手边,重又坐于他身畔,微笑着向慕容予桓道,“皇上,臣妾敢问皇上一句,皇上觉得苏氏的为人如何呢?”
慕容予桓想了想,便依着太后的话回答道,“苏氏嘛,她火气大,‘性’子也直,又是武将世家里出身,自幼娇宠,因此难免有些爱抓尖霸道,倒也不乏是个心直口快之人。”
倾城听了,展颜一笑,道,“皇上与苏氏相处的时间远比臣妾要长,想来皇上也比臣妾了解苏氏,既然皇上都认为苏氏是这样的‘性’子,那皇上的那些疑问就很可以解释了。”
倾城的语气不急不徐,缓缓的道,“这后宫里的人,哪一个不是把心思全都牵系在皇上身上的?苏氏虽然被禁足,可心却并不曾被禁住,皇上亲近哪一宫恩宠哪一人,她必还是时时关注的。臣妾也曾被禁足过,但也没断了关注皇上的龙体和近况,只要是想做还是可以做到的。何况臣妾落胎这样的大事,只怕连冷宫里都知道了,又何况只是禁足的蘅芷宫呢?只要有一个宫人在蘅芷宫附近走动过,也就可知了。”
慕容予桓听着倾城的话,缓缓点了点头,随即又道,“那苏氏又为何不亲眼看着那人偶烧尽,反倒是被‘侍’卫发现走水,她才后知后觉呢?”
倾城一笑,回道,“这便是皇上所说的她的‘性’子了。一个火气大,‘性’子直,又惯爱抓尖霸道的人,哪里有什么深沉的心机?想来听到臣妾的胎落了,她如愿以偿,难掩心中兴奋狂喜,高兴之下便什么都顾不上了,匆匆烧了那人偶,以为火一烧便了无痕迹了,却不曾想忙中出错,乐极生悲,这倒也是天网恢恢,冥冥中自有天意啊!”
慕容予桓默默的听着,觉得倾城的分析也是合情合理,便又问倾城道,“那么,那火油呢?苏氏用完之后为何不马上将火油处置掉,却为自己留下了罪证?”
倾城对答如流的道,“皇上,臣妾知道有句话叫作‘飞鸟尽,良弓藏’,可若是飞鸟未尽,目的未达,又如何能藏起良弓呢?苏氏前番用火油加害臣妾却未成事,想来必是要留着那火油再伺机而动罢了。”
慕容予桓又默默点了点头,向倾城道,“朕本以为苏氏的‘性’子简单直白,根本不会懂得巫蛊之术,如今看来是朕想错了。”
倾城微微收敛了笑容,转过头去,语气有些淡淡的道,“就是因为苏氏‘性’子简单直白才会想到用巫蛊之术这种简单直白的法子,但凡‘性’子稍微深沉一些的也不会有这般大的胆子,知道巫蛊之术是宫中的忌讳也该有所顾忌。想苏氏进宫原是太后亲选,服‘侍’了皇上这么久又一向得宠,如今苏氏触犯宫规被罚,皇上心里有些不舍也是应该的。”
慕容予桓见倾城有些动了气,忙好言宽慰道,“倾城,你看你想到哪里去了!苏氏有罪,朕对她哪有什么不舍啊?只是今日太后对朕说起,苏氏、徐氏和梁氏皆是太后选入宫的,可梁氏和苏氏先后获罪被罚入冷宫,太后伤感自己看人不准而心情郁郁,朕只是担心太后才提起这些。”
倾城听了,这才莞尔现出一个笑容,道,“皇上,若要安抚太后之心也不难,就请皇上晋馨贵嫔徐妙琴为馨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