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雨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家,沈氏见她这么早回来,忙关切的问道:“怎么现在回来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昨儿没休息好,今儿有些困。”
“那你快回去躺会儿吧。”
“嗯。”
林朝雨回到屋里,坐在椅子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儿,她不得不承认许思清真的很完美也很优秀,让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沈晏回家后察觉到林朝雨今天有些异样,于是他找了个机会问了一下春桃和秋桂。
“娘子今天可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春桃回道:“回公子,今儿茶馆来了一桌客人,点名要娘子上茶,娘子见过那人后就有些恍惚。”
沈晏眉头微皱,开口道:“你可知道是什么客人?”
“就娘子一个人进去的,我们不知,不过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她来的时候带着面纱,身边还有丫鬟服侍。”
秋桂开口补充道:“那位姑娘一袭白衣,看着很有气质,穿着打扮也不似寻常人家。”
沈晏听后心下了然,快速回了房间。林朝雨正失神的看着窗外,并未发觉沈晏进来了。
沈晏走上前拉住林朝雨的手,轻声道:“阿雨。”
林朝雨这才回过神来,然后目光看向了沈晏。
沈晏开口道:“思清今日来找你了?”
“嗯。”说这话时
“她前两日也来找我了,我怕你多想就没告诉你。”
林朝雨淡淡的开口道:“我知道。”
沈晏将许思清那日说的那番话都告诉了林朝雨。林朝雨听后点了点头道:“没想到许姑娘还有这么离奇的经历。”
沈晏温声道:“我眼里心里只有你,你放心就是,我从来都只把思清当妹妹看。”
“嗯。”
过了几天许思清又约沈晏在酒楼一见,沈晏察觉的出许思清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饱含倾慕,他觉得有必要和她说清楚。
沈晏这次是换了常服带着张才一块过来的。
许思清从窗户往下看去,见沈晏过来了,忙整理了整理衣襟。
沈晏一进来,许思清就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柔声道:“晏哥哥,你来了。”
“嗯。”
“快坐吧,我点了好些你爱吃的。”说罢又对着丫鬟道:“小丽,你让他们上菜吧。”
“好。”
等酒菜都上齐了,许思清开口道:“这些都是晏哥哥小时候喜欢吃的,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喜不喜欢。”
沈晏只是安静的地头吃东西,并没有回复她。
许思清也不觉尴尬,夹了一块藕到沈晏碗里,开口道:“还记得晏哥哥小时候最喜欢吃藕了。”
沈晏并没有动那块藕,而是抬起头看着许思清道:“思清,你今天见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许思清有些委屈的开口道:“没事儿就不能见你了吗?”
“我已经成婚,以后没必要咱们就不要再私下见面了。”
听了这话许思清立马红了眼眶,开口道:“我没有一点机会了吗?晏哥哥,”许思清声音哽咽,顿了顿又接着开口道:“我从小就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这些年我一直都等着你,盼着你。纵然父亲逼过我很多次,为我相看了很多人,我都没有同意,我只为了等你。可是造化弄人,再见面你便已经有了家室。”
说完这段话,许思清的脸上已经布满了眼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沈晏认真的看着她,开口道:“阿清,我一直当你是妹妹,对你从来没有过那样的心思,而且我很爱我娘子。我满心满眼都是她,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许思清声音里带了着恳求道:“晏哥哥,我不在乎位份,我可以和你的娘子一块服侍你,我愿意做平妻。”
沈晏叹了口气,开口道:“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今生今世只会有阿雨一个妻子,再也不会有别人了。”
“我父亲是正二品的御史大夫,你若娶了我,对你的仕途也会大有裨益。再说我论出生,论容貌,论才情哪里会比不上那个林朝雨?”
“感情不是这么来论的,我既喜欢她,那便只会是她,纵有弱水三千,我也只取一瓢,就算有仙女下凡说喜欢我,那也和我没什么关系,因为我此生认定的就只有她。阿清,你再觅良人吧。”说罢沈晏便带着张才起身离开了。
屋里的许思清放声哭了出来,将桌上的杯盘碗盏尽数扫落在地,眼睛里露出不甘又凶狠的光,吓坏了一旁站着的小丽,自她服侍许思清起,还没见她这么失态过,今儿可是头一朝。她心想:都怪那个沈晏和林朝雨,小姐这样天仙一般的人他都看不上,真是瞎了眼了,更何况她家小姐还愿意屈尊降贵的给他做平妻,没想到他还是没答应,真是个没有眼光,没有头脑的可怜虫。
等许思清哭够了,小丽才扶着她娇弱的身躯离开,临走前给掌柜的扔了一袋子钱,算是赔偿,也算是警告。那掌柜的也是个人精,识趣的收了钱,亲自去屋里打扫了。
沈晏回家后将今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林朝雨,林朝雨听罢感觉很是心安。
许思清回到许府很是不甘心,便派人去打听林朝雨的情况,等过了两天眼睛彻底消肿后,又去双木茶馆找林朝雨了。
林朝雨正在和杜香说话,陈安过来说上次那个小姐又来了,还是让林朝雨亲自过去。
林朝雨心下了然,拿着托盘便去了二楼雅间。推门而入后,便于许思清四目相对,林朝雨不卑不亢的走了过去,许思清察觉到这次林朝雨的眼睛里满是底气,她见状心里难受的不行,便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林姑娘也坐吧。”
林朝雨听后也没有客气,径直坐在了许思清对面。
许思清开口道:“想必林姑娘也知道我是谁了吧?”
林朝雨不疾不徐的开口道:“姑娘是许御史的嫡女许思清。”
“林姑娘说的不错,但我还有一个身份,我还是晏哥哥的青梅竹马。”
“许姑娘慎言,若是让许御史知道了您把那段过往到处乱说,恐怕他老人家会不高兴的。”
许思清听罢面色一白,但很快镇定了下来,开口道:“晏哥哥不是外人,我说与他也没什么,再说,我说的本就是实情,我与晏哥哥本就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谊。”
林朝雨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道:“所以许姑娘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听闻你和晏哥哥成婚已有三载,怎么还不见你为晏哥哥生个一儿半女?现在晏哥哥已经是为官的人了,若是林姑娘迟迟未有身孕,怕是晏哥哥早晚都得另觅佳人了。”
林朝雨听罢勾唇一笑道:“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儿,就不劳许姑娘费心了。”
许思清刚说那番话的时候眼里满是得意,她自以为戳中了林朝雨的痛处,觉得林朝雨此时也不过是在强颜欢笑罢了,便接着开口道:“与其到时候让晏哥哥纳妾,还不如……”
林朝雨挑眉道:“不如什么?”
“不如让晏哥哥娶了我,我愿意做平妻,和你一块服侍晏哥哥。凭我父亲的权势和我母亲的家室,晏哥哥会平步青云,你若是真的为了他好,就应该好好考虑考虑我的这个提议。”
林朝雨看着一脸得意的许思清,真不知道她到底想的是些什么,都被沈晏那么直白的拒绝了,如今又来找她,再说这许思清容貌,才情,家室都是一等一的,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就算沈晏真的很优秀,她也不必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吧,如今还要和她玩什么二女共侍一夫的戏码。她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怎么会接受这么无理取闹的提议。
许思清看着林朝雨那审视打量的目光,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她觉得林朝雨正在用大房看侍妾的眼神打量她,顿时又羞又恼。
林朝雨这时开口道:“你这个提议在我这否了,我可不想和别人分享自家相公。”
许思清冷笑道:“难怪京城都在传晏哥哥娶了一个悍妒的娘子,传言果然不是空穴来风,京城哪个达官贵人不是三妻四妾,偏偏到了你这就不行。”
林朝雨听了这番话很是无语,心想:封建社会真是害人不浅呐,然后白了许思清一眼就转身出去了。
许思清见林朝雨这幅样子,气的差点把银牙咬碎。冷冷开口道:“咱们走。”
一旁的小丽听到吩咐后忙帮许思清把面纱戴好,才扶着她下楼回去了。
许御史和许夫人也发觉了许思清近日的异样,等她一御史府就被叫去前厅。
许御史和夫人端坐在正中,见许思清过来了,便开口道:“你这几日每天早出晚归的是去干什么了?”
许思清见状低头道:“女儿觉得在家里闷得慌,就出去走走,喝喝茶。”
许御史带着些怒气开口道:“不尽不实,你还不如实说来?”
一旁的许夫人也开口道:“阿清,你向来是个懂事的,你如今不说,以为我和你父亲查不出来吗?”
许思清知道,若是他们二人想查,自己是瞒不住的,便开口道:“遇到了一位故人,就约他吃了顿饭罢了。”
许御史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是谁?”
许思清低声道:“沈晏。”
“可是那个翰林院的沈晏?”
“正是。”
“你一个二品大员家的小姐竟跑去私会外男,还知不知道礼义廉耻?况且那沈晏已有家室。”
“女儿知错了。”
“一会去把《女则》和《女训》抄十遍?”
“是。”
一旁的许夫人开口道:“听闻这沈晏倒也是个优秀的,还是今科探花呢,可惜已经有家室了。”
许御史听了这话,沉思片刻开口道:“若是他能休了他娘子,倒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下面站着的许思清听了这话,心里又起了不少念想。“女儿先退下了。”
“嗯。”
回到闺房,许思清便开始抄写《女则》与《女训》了,但她心有旁骛,一连抄错了好几个字,已经换了好几遍纸的阿丽看出了她家小姐的心思,开口道:“小姐要不您过会儿再抄吧,左右老爷又没有规定期限。”
许思清并没有停下手里的笔,一边写一边说道:“还是快些写完了的好。还好父亲没有罚我禁足?”
一旁的小丽听了忙开口问道:“小姐莫不是还想出去?”
“为什么不出去?”
“老爷今天已经生气,若再出去被老爷夫人知道了怕是……”
“父亲一天到晚忙于朝政,母亲又忙着吃斋念佛,只要我收敛一点,应该没什么问题。”接着许思清又面色阴冷道:“告诉那些下人,让他们闭紧自己的嘴。”
“可那几位姨娘和侍妾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而且那几位庶小姐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若是让她们知道了,保不齐不生事。”
许思清听了冷声道:“四妹妹马上就到了定亲的年纪,薛姨娘得求着我母亲给她女儿物色好人家,她不敢造次,剩下的那些侍妾更不用说了,她们平日里巴结我还巴结不来,怎么敢说三道四。”
许思清本就是许府唯一的嫡女,又才貌双全,所以许御史和许夫人对她极为看重,而且许夫人娘家的地位颇高,所以就算许御史怀疑她与别人有染的那几年也没有太过苛待她,如今误会解除,自然要百般弥补。那许夫人又有些手段,故而这许府里都是她说了算。因为许思清是许夫人的亲女儿,所以她在许府混的也是风生水起。家里的那些侍妾下人对她也都是毕恭毕敬,都不敢得罪她。
许思清接连在沈晏和林朝雨那里碰了钉子,所以她得转换一下策略了。
许思清又写了一会儿,一旁的小丽开口道:“小姐时候也不早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别再把身体熬坏了。”
“嗯。”
小丽一边扶许思清往床边走,一边开口道:“那个林朝雨也太没教养了,依奴婢看,她连给您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