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新春佳节,一人拿个红包,图个吉利。不要嫌少。”陈铭给马玉兵几个一人封了一个红包。前一阵办酒,家里收了不少现金,直接放在箱子里,一直没拿到银行去存。反正家里现在也不会失窃,也不指望银行的那点利息。索性就放在家里。
“陈医师,我们在这里每天喝的茶、喝的酒的钱,当得别人几个月工资。你给我们发工资我们都有些过意不去,这红包我们可不能拿。”马玉兵不敢接。
汪贵也说道:“是啊,咱们又都是同辈的,哪能让你发红包呢?”
马当荣本来想要,手伸到半中间,听汪贵喝马玉兵这么一说,连忙把手缩了回去:“陈医师,这不合适。”
“让你们拿着就拿着。少废话。你们今年好好做事。我这里也不会亏待了你们三个,保准你们三个不比别人去城里打工赚得少。面子是别人给的,脸面是靠自己赚回来的。要不是看在你们以前也没干什么大坏事的份上,我才收留你们三个。但以后,你们那些坏毛病不能够再犯。”陈铭严肃地看着马玉兵三个。
马玉兵霍地站了起来:“陈医师,我跟你发誓,我们哥仨要是以后再不争气,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打光棍打到死!”
“打光棍打到死,这个誓比较毒。我信你了。”陈铭笑道。
马玉兵和汪贵也都用打光棍打到死发了誓。
“行了行了,坐下喝酒吧。汪贵,你把电视关了,闹哄哄的,没啥看头。”陈铭说道。
汪贵连忙找了遥控器,把电视机给关了。外面不时地传来烟花的轰鸣。
“你们不要以为在我这里干活很轻松。我那里翻耕了十来亩田,今年必须种上,一年两季。我挖的那几口鱼塘得放上鱼,给鱼打草的事,也得落在你们三个头上。菜园子和药园子就更不用说。不过,你们要买什么机器,都没有问题。耕田机、插秧机、收割机,需要买的,都可以买。”陈铭说道。
“陈医师,总共就十来亩田,买插秧机收割机有些不划算。现在我们这里修通了路,外面的翻耕机、插秧机、收割机都进得来。到时候,花钱请别人的机子就行了。如果要买的话也可以,到时候,我们哥仨学会了操作,村子里的田我们可以包下来,就算赚不到钱,机器损耗开销应该保得住。鱼塘扯鱼草不难,鱼塘边上就有空地,我们可以种一些鱼草。”汪贵是三人之中最为精明的。早已把陈铭家的一切盘算得清清楚楚。
“看来你也是早就盘算清楚了。这一切就交给你们哥仨,你带着他们两个把这些事情办好。实在忙不过来,可以请人过来帮忙,改开的工资尽管开。这点不用你们担心。”陈铭说道。
“够了够了,我们哥仨就够了。要是再买几台小心机器,轻松得很。”汪贵说道。
“该买的就只管买,出了正月你们就去办。”陈铭说道。
“陈医师,你翻耕的那十来亩田,只有几亩是你自家的。其余的都是别人家的。现在都回来了,你说这田他们会不会要回去?”马玉兵担心地问道。
“不会吧。那些田都已经抛荒好几年了,陈医师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把田地给翻耕了。这时候谁家好意思来问陈医师要地?”马当荣说道。
“你知道个屁!”汪贵骂了马当荣一句,然后向陈铭说道,“这是个问题。万一这田他们要回去了,这农用机器可就白买了。”
“先不管这些吧。他们要问我要,就给他们就是。他们不来问,咱们就全部种上。买几台机器也要不了多少钱,这点钱我还亏得起。”陈铭一点都不担心。这稻田种不种,对陈铭来说并不是很在意。毕竟他开垦这些稻田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后面能够赚到这么多钱。现在这些田对于陈铭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们要是敢厚着脸皮来要回去,看我不把他们一顿狠骂!做人怎么能这样呢?陈医师辛苦垦的荒,现在田弄好了,他们跑回来捡现成的!”马当荣怒道。
“你这个笨蛋,大家就是一起商量。你这么大火干啥?今天可是初一,你可别犯浑。”马玉兵说道。
以前三十晚上一般是不睡觉的,一家人守在一起,迎接新春降临,这叫守岁。不过现在很少有人还这么做了。看完联欢晚会就都跑去睡觉去了。早上也不一定赶早。
“陈医师,你要是累,就先去睡。我们几个再玩会,早饭我们来做,到时候来叫你起来。”汪贵说道。
“你们想睡就去睡吧。我今晚睡了一觉了。现在也不困。”陈铭说道。再过两三个小时,陈铭就要开始练桩功、化水、修炼。到了他这个层次,其实几天不睡觉,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我们先把这收拾一下。”马玉兵起身开始收拾起刚才吃剩下的东西。
汪贵和马当荣两个也不含糊,三个人配合也很默契,很快就收拾得干干净净。
马玉兵几个下去之后,就在厨房里准备起早上的菜肴。虽然严格来说,零点这一顿是新年的第一餐,但是在茶树村,这一餐还是应该算在已经过去的那一年里。早上那一餐才能够算作是新年的第一餐。这一餐意义非凡,马虎不得。
初一的食材早就准备好。尤其是荤菜,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山里的温度比较低,新鲜肉类放在橱柜里,也不容易变质。
陈铭家里虽然还没购置冰箱,但他家的橱柜可比冰箱还要好用。那些新鲜肉类放在橱柜里无论放多久,拿出来还是非常新鲜。
这些情况,对于马玉兵几个来说,早已经见怪不怪。
屋后菜园子里的怪事还要多,这个季节,村子里谁家的菜地里就是白菜之类的几种蔬菜,种类非常少。除非是搞了大棚种反季节菜。
但是陈铭的菜园子里没有大棚,里面什么菜都有。四季豆豆角的藤一直没死,而且一直挂满了四季豆和豆角。西红柿的苗也一直没枯死,西红柿一茬接着一茬,辣椒苗也没有在打霜的时候死掉,甚至下雪冰冻都没对辣椒有什么影响。现在菜地里的辣椒苗上,青辣椒红辣椒硕果累累。
“咱们在陈医师家里真的是过神仙日子。这季节竟然还能吃到这么鲜嫩的黄瓜,要不是我亲手从菜地里摘下来的,还以为是从外地贩过来的。”马当荣感叹道。
“外地贩过来的有这么新鲜?有这么好吃?这黄瓜就跟吃水果一样,甜丝丝的。”马玉兵说道。
汪贵点点头:“反正,我以后踏踏实实在陈医师这里干了。就算陈医师不给我发一分钱的工资,我也一直在这里干下去。”
“我也是。赶我走,我也不走。”马当荣说道。
“你这个混球,不机灵一点,迟早被陈医师赶走。不会说话不要乱说,你被赶走是你活该,可不要连累我们两个。”马玉兵完全不掩饰对马当荣的嫌弃。
汪贵也同样:“当荣,你真的要长长脑子了!”
马当荣抓了抓脑袋:“我以后少说多做吧!”
陈铭提前完成了这一天的修炼,正好马当荣跑上楼喊陈铭去堂屋敬神了。
敬神的事情必须陈铭亲自干,他们哥仨可不能替代。八仙桌上摆了满桌子的菜肴,有荤有素。酒也摆了八杯,八个饭碗装了饭,上面架着筷子。
“老爹啊,不晓得你回来了没有。今天给你和祖宗老爷准备了好酒好菜。我现在酿的酒好啊,你一辈子就是好酒。可惜现在给你弄了好酒好菜,也不晓得你尝不尝得到……”
陈铭小声地诉说着,每次敬神,总让陈铭有些伤感。
马玉兵几个毕恭毕敬地站在一侧,等陈铭敬神完毕,就跑出去放鞭炮,点烟花。
敬神之后,才是新春第一餐的开始。
“陈医师,你现在房也有了,就差个女主人了。我们哥仨祝你今年讨个漂亮婆娘。”马玉兵站起来说道。
汪贵与马当荣连忙端着酒站了起来,齐声说道:“祝陈医师今年讨个婆娘婆娘。”
“陈医师,你要讨就要讨个苏支书那样的城里婆娘。城里婆娘人长得俊,又有文化。陈医师这样的,不是大学生,根本就配不上。”马当荣说道。
“这回当荣这话说得在理。陈医师,要不你就讨了苏支书当婆娘算了。不是苏支书这么有本事的,可配不上陈医师。”马玉兵笑道。
“其实我也会讲好话的。玉兵,你以后讨不到婆娘,可不能怪我。”马当荣随口说道。
马玉兵恨不得把马当荣脑袋拧下来当夜壶:“你个混球,还跟你讲了初一别乱讲话。要不是今天初一,老子今年非揍你一顿不可。你等着吧,我肯定比你先讨到婆娘。”
“那可不一定。玉兵,你个子没我高,长得没我帅,你要是比先讨到婆娘,除非那婆娘眼睛瞎了。”马当荣说道。
陈铭和汪贵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热闹。
“汪贵,你也莫笑。你比玉兵还不如呢。我们三个,保准你最后一个讨婆娘。”马当荣说道。
汪贵一下子笑不出来了,真的想上去把这个混球按在地上摩擦,狠狠地摩擦。
“外面都天大亮了。我们吃完了,也要收拾好。你们待会都回去给家里拜个年。今天在村子里串串门。”陈铭说道。
“陈医师。我们三个就算了。真要是去村里串门,大伙谁还敢出门?家里巴不得我们不会去添乱。我们索性不会去添乱了。”马玉兵摇摇头。
汪贵与马当荣情况和马玉兵一样。
陈铭这才想起他们三个在村子里名声已经臭得不能再臭了。
“那行吧。你们就给我看着家。我去村子里串串门。马岩他们几个说不定来吃午饭。你们稍微准备一下。”陈铭说道。
“没问题。食材都是现成的,来的再多,我们也能够应付得过来。”汪贵说道。
这些事情,早在年前,陈铭就已经跟他们盘算好的。鸡鸭早就宰好了。现在也没有以前那么讲究,一般初一初二前面几个天不杀生就行了。后面就没这么讲究了。
陈铭厨房里挂了好几串鸡鸭,吃个几天不成问题。而且,陈铭家里又没什么客人。整个正月可能最多待一两次客就行了。
初一去拜年,早一点去没关系,但是要看别人家开没开门。没开门的,要么是起得晚,在吃饭,要么就是不便开门迎客的。比如有些家里有人正好在年前过世,不便发丧,但又不能够让别人过来拜年沾染晦气。便不会开门。别人到院子里看到大门紧闭,就自然不会过来触霉头了。
陈铭刚要准备出去。谁知道马岩、陈永刚、陈民安、李从刚等人相约跑到陈铭家来了。最让陈铭意外的是,马光勇竟然也同他们一道。一路上竟然还跟马岩有说有笑。
“陈医师,给你拜年了!”马岩走在最前面。将手中的一捆鞭炮平摊在院子里,然后燃放。
另外几个,也快速将手中的鞭炮并列放好。让马岩一个人去点。然后都先后快速走进陈铭家中。
“大家新年好。进屋喝茶。”陈铭连忙将几个迎进了家中。
外面鞭炮一响,正在看电视的马玉兵几个连忙跑了出来。一看来了拜年的,连忙进屋倒茶。
“你们几个来得可真够早的。刚才陈医师还说先去你们那边拜年呢,然后让你们到这里来吃午饭。这饭菜我们都已经开始准备了。”马玉兵说道。
“我们几个讲好了,今天去我家吃午饭。你们三个也一起过去。”马岩说道。
“我们就不过去了。留在这里,万一来了客人,也好有个照应的。”马玉兵连忙婉拒。
“奇了怪了,马岩你跟马光勇不是死冤家么?怎么走一块了呢?夺妻之恨,那就跟杀父仇人差不多。这口气你也能够咽得下去?”马当荣果然还是当之无愧的直肠子啊。
除了马岩和马光勇,其余的人都神色怪异。
马玉兵在马当荣脑袋上敲了一下,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马当荣不服气:“我又没讲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