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星扬无奈极了:“你不就是五姑娘,哪里又来一个五姑娘?你要不想说,便不说。何必拿这显而易见的胡话来糊弄我?算了,既不方便说,我也就不问了。其他姑娘家的事儿我也不想知道。”
姜云容也无奈极了:“我又没骗你,每句话都是真的,只你偏不信我,我有什么法子。里面的才是真真正正的侯府贵女,勇毅侯府的五姑娘,我只是个小丫头罢了。”
朱星扬看看她这一身价值不菲的行头,调侃道:“哦,你们勇毅侯府就这么体恤下人,小丫头穿簇新白狐皮的大氅,五姑娘却穿个半旧的棉斗篷?”
姜云容看看自己穿的白狐皮大氅,这是琉璃新给她做,用的是之前侯夫人赏给她的料子,侯夫人为了让她能拢住大公子的心,赏赐的确实都是鲜亮的好料子。
最近白亭山不在家,书房无事,琉璃便带着琥珀,使劲地给她做衣裳。
而每次她出门,琉璃都会使出浑身解数,务必让她从头美到脚不可,确实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小丫头。
因而朱星扬误会了,也不是全无道理。
至于五姑娘怎么穿得这么不好,姜云容也不知道,只好嘟囔着说:“早上着急忙慌的,许是彩霞早起拿错了,拿成她自己的给五姑娘穿了呢。”
算了,也不必问她,朱星扬想,待会儿等老刘医治完,随便找个她的丫头来问问,便知道了。
朱星扬动作轻柔又麻利地快速帮她包扎好伤口,说道:“好了。”
姜云容看看自己被包成粽子一般的两只手,觉得这包的有些太夸张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手断了呢。
她举起两只被包得白白胖胖的手,苦笑道:“世子殿下虽包扎也很厉害,可这样我便骑不得马了。”
朱星扬看她跟螃蟹举着两个大钳子一般,实在有趣,笑道:
“这么爱骑马?怎不来找我,寻梅这段日子不见你,也想你的很呢。不过你现在可不能骑马,想骑马,过些日子吧,先把伤养好了。”
“不行呢,我得去趟国子监给大公子传消息,世子殿下能否借我匹快马。”
白沐真吐的血居然是黑红色的,姜云容怀疑她不是病了,是中毒了。
到底是五姑娘不小心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还是有人要毒杀五姑娘?
姜云容有些拿不准,但不论是哪种,都需得赶紧告诉大公子,让大公子赶紧查一查。
若真是有人投毒,晚了,被人毁灭了证据,就查不出来了。
眼见姜云容站起来就要走,朱星扬忙拦住她,说道:“你且好好坐着吧,就你这骑马的功夫,手又受了伤,等你到了国子监,得到什么时候,说吧,要传什么话,我给你安排。”
姜云容听了,觉得静王世子说得对,她自己去,说不得还耽误时间,误了大事儿。
因而她也不再坚持,对朱星扬扶了扶礼道:“多谢殿下,劳烦世子殿下派人去国子监,找勇毅侯府的大公子白亭山,就说五姑娘病重,请大公子速来。”
朱星扬也是第一次见螃蟹行礼,眼底带笑道:“行,廿七,你去办,要快。”
廿七沉声答是,正要出发,又被朱星扬叫住。
“等等!”
朱星扬给廿七派了这差事,又想道,他与勇毅侯府日常也没有往来,这白家大公子也不认得廿七,只怕廿七去了,但白亭山不信,白白耽误功夫。
因而朱星扬又道:“拿我的玉佩去。”
四爪青龙,整个京城也没几个人能用,也没几个人敢用,不怕白家大公子不信。
他转头对姜云容说:“上次给你的玉佩,先借我用用,待请了白家大公子来,再还你。”
姜云容连忙点头:“什么还不还的,本就是殿下的,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这日日贴身带着,就怕磕了碰了摔了丢了,那我可赔不起,殿下可别再给我了!”
朱星扬其他都没听进去,耳中只有几个大字来回盘旋:日日贴身带着,日日贴身带着,日日贴身带着……
人高马大的静王世子,脸更红了,飞快地看了旁边的廿七一眼。
自上次不小心误听了白姑娘的闺名,差点被提头来见,廿七现在脑子警醒得很,比朱星扬反应还快,一个闪身就到了墙角,面壁思过,捂着耳朵,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姜云容自然不是贴身放着的,这么贵重的东西,当然是放空间里呀,保准丢不了,她这么说只是为了背着朱星扬拿东西,不显得突兀。
她背对着朱星扬,从空间中取了东西出来,之前为了应付这种场景,用的时候方便,她特意买了个素色的小香囊,将里面的香料都取出来,只将玉佩放了进去。
又用同色的线做了绳子,这样拿出来的时候,看的人就会误以为,之前这玉佩香囊是被她挂脖子上带着的。
姜云容用两只螃蟹手,将玉佩香囊捧着给了朱星扬:“世子殿下,玉佩在此。”
朱星扬接过香囊打开,里面果然是自己的四爪青龙玉佩,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似乎还带着她温热的体温。
想到这里,朱星扬不由自主地又去看她,想到这香囊之前是挂在她细嫩的脖子上,顺着衣领往下,隐没在她交叠的衣襟之下,挨着的是……
现在这香囊又在他手上,那不就等于……
啊!打住,打住,不能想了,不能想了!
再胡思乱想下去,分明就是对她的亵渎。
太后婶婶到底什么时候才下指婚的指令啊,朱星扬实在是忍不了了,想想他已二十一了,还未娶妻,多么的可怜。
明儿他就要再入宫,再去好好闹一闹太后婶婶,拿出他小时候撒泼打滚要糖饼吃的架势来,非得求得这指婚的旨意不可。
姜云容用过的香囊,朱星扬自然不会再给别人碰,他打开香囊,取了玉佩出来,又从自己腰间取了个荷包,将玉佩装了进去。
这才又叫了在墙角面壁的廿七过来道:“速去!”
廿七领了荷包,拱手答是,一个闪身便到了院子里。
日常负责护卫朱星扬的侍卫,共三十二人,一半归廿七管,一半归廿三管,两人轮流,一个负责大公子的贴身护卫,一个负责外围的警戒。
廿三见廿七往外走,便知世子定是给他派了差事,也不多问,两人眼神交汇,便是做了交接。
廿三闪身进屋,替了这一轮廿七贴身伺候的差事,廿七便出了刘家医馆,招了个好手道:“与我去国子监走一趟。”
两匹快马很快离开朱雀街,往那国子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