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至人生的豹头虎眼，燕颔虎须，七尺长短身材，年纪约莫四十好几，浑身上下都透发出一股强烈的煞气。
他龙行虎步，带着满脸刚毅冷酷之色走了进来。使人一看，就知道此人定然是手握大权，杀伐无双的铁面将军人物。
势如排山，气如倒海，这就是他此刻的状态。
王莽见得此人，心中莫名其妙打了一个寒颤。然后站起身，躬下身子行礼道：“侄儿拜见叔叔！”
王先至眉头一竖，杀气冲出，带着满脸严肃的表情大喝道：“你乃王家荣府之主，我虽是你叔叔，但依旧受你节制，你无须对我行叔侄之礼。”
“额...”
王莽挠了挠头，尴尬道：“话虽如此，但叔叔终究是叔叔。权不可凌驾于孝之上，否则岂不是乱了人道纲常？并且此地也并非外面场合，侄哪里还能用什么荣府之主的身份？”
薛凤仪皱了皱眉，对着王先至道：“先至，你快快收起你那模样，莫要把莽儿和静烟吓着了。”
她的话一出，王先至果然收起了脸上严肃表情，恢复到了一个普通中年人模样，淡笑道：“嫂子，我这不是试探一下莽儿的气魄么。”
“都是自家人，这还有什么好试的。难不成吓坏了莽儿，你还能赔我一个？”薛凤仪埋怨一声，顺着话问道：“先至，依你之见，莽儿怎么样，可入得了你的法眼？”
“还算不错！”王先至坐定下来，泯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一般人见我刚刚那副模样，基本上都要倒退几步，不敢大声说话。
更有不甚者，担忧我会杀他，然后就会双腿无力，屈膝在地。就我们王家那几个小辈，我上次也试探过一二，皆是不堪大用，气魄和胆略完全不足。”
他常年征战沙场，镇守边关，大手一挥，人头滚滚。一生所杀之人，数都数不过来。
因此，只要他摆出一副杀伐滔天的铁面将军模样出来，一般等闲之人的确是有些难以承受。
这就好比现代的这些普通人，若是见到了某个官府大员，特别是最顶层的那些大员，基本上说话都会打哆嗦，会被官气震慑。
他此次进来，的确是在故意试探一下王莽见到自己之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说法方式会不会因为冥冥之中的煞气从而受到影响。
他这一招试探，基本上百试不爽。没有什么大能力的人，都要被一眼看穿。
现在他看到王莽见到自己那副模样后，开始虽然有些震惊，但很快就稳定了下来。并且说话也铿锵有力，并未有什么差池，甚至还敢反驳一二，这就令得他十分满意。
薛凤仪听到王先至夸赞王莽，心里大为高兴，笑道：“我早就说了，莽儿并非先前的莽儿，现在你信了吧。”
王先至淡淡一笑，对着王莽道：“莽儿，上次你提出的那个看法，元海老弟和我说了，此法的确不错，有可行之道。
辽宁乃蛮荒地界，资源人口皆都不足，豺豹甚多，土着蛮夷盛行，外人难以发展，因此那里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大世家愿意入主，都怕开发不起来，导致实力亏损。我刚刚从辽宁锦州城过来，此地现在被霍荣盛开垦的还算不错，有那么点像样。”
王莽听到他先前那些关于试探的话语，眉头不经意间皱了皱，暗自思量道：“见到大人物会露出害怕之意，这恐怕就是一部分奴念思想在作祟吧？心里认为自己没有对方高贵，然后心生卑微低贱心理，觉得自己不如别人。”
暗暗胡思乱想了一阵子，他也重新坐定下来，询问道：“叔叔，霍荣盛领人在那里大兴土木，培养根基，开垦荒地，此事那边当地百姓有什么反应吗？”
“当地百姓一开始倒是爆发了一阵抵抗热潮，但随后就被霍荣盛给平息了下来。然后经过几个月的磨合，现在双方也都融和在了一起。
不过要想靠那个地方建立一个良好的根基出来，所需年月甚是漫长。就目前，也就只是建设好了小半个城池模样，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用。”
“水滴可穿石，铁杵可成针，此事到也不急。”
王莽回道：“自当我和母亲离开青州王家之时，其实差不多也就相当于和王家彻底决裂。因此王家其他人肯定要收回我们的爵位和领地，进兵豫州六郡。若是我们不谋划好一个后退之地，等到王家全军压境之时，我们岂不是退无可退？”
“王家到还好说，依旧有一些情面可言，唯独那几位王爷着实可恨。”
王先至怒道：“四王爷和七王爷最近大量屯兵莱芜郡和泰安郡，其意显而易见，要夺我们琅琊郡。还有，那霍家和卫家明明无兵无势在我们豫州边缘，但他们也借道孙家掌控的扬州，领兵而来，虎视我们邹山郡。
前段时间我本想亲自领兵去茺州接你，无奈局势险峻，我不好贸然领兵离开豫州，否则他们定要联合进兵杀入我们豫州六郡。”
“此等势局，的确有些难办。”王莽问道：“叔叔，皇都那几大世家，都各自坐镇哪些个州域？”
王先至回道：“茺州（河南）独立在外不算，我们王家统领徐州（安徽）全境，皇族统领青州（河北），卫家统领翼州（山西），霍家统领（荆州），孙家统领大半个扬州（江苏）。
至于豫州，本来大部分都属于皇族，小部分属于其他家族。但你父亲和你大哥当年仗着势大，硬是强行夺来一半，用作虎视东夷所用。剩下的梁州和雍州以及其他少部分边角地区，各有其他世家诸侯刺史把控。
当然，我们王家和皇族虽然占领的地域比其他家族要广阔，但在经济上，却不如卫家和霍家。因此，在综合实力上来说，他们其实还稍微略胜我们王家几分。若是我们王家放下豫州，集中精力屯兵发展徐州，那么我们足以彻底和他们平起平坐。”
“九州现在是这么划分的啊？”王莽点头道：“在盛世，占据的地区广，那么也就基本上代表着实力强悍。在乱世当中，占地太广的话，的确容易被分散精力，麻烦甚多。一旦发生一些事情，反而要拖住手脚。”
“正是如此，要不然王家哪里还会让我逍遥自在这么多年？”王先至说道：“正是因为王家也看透了这点，所以才专心发展徐州，放任我在豫州行事。现在各大家族发展了那么多年，积累的力量已经十分浑厚，打算要重新夺回豫州。莽儿，这事你有什么看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