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个年过六旬的老者便来到了金家。
这老者面庞细长,线条深刻,犹如历史书册上的印记。
他的皮肤虽然显得有些松弛,但仍无法掩盖他那骨子里透出的钻研精神。
他的眼睛,充满着好奇与智慧,尽管眼角已经布满了岁月的皱纹。
眼睛下方,高高的鼻梁挺直而醒目,赋予他一种威严的气质。
他的白发顺着两边整齐地梳理,稍微显得有些稀疏。
头发的白色和他那眼中透露出的炽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感到他内心的活力和坚持。
他的胡须细密而修长,白得如同雪花,整齐地垂落在胸前。
他的双手,虽然老态龙钟,但依然强健有力。
他的步伐虽然没有年轻时那样矫健,但却依然稳重有力。
来之前金老爷子就和我说过这个人的一些事情,此人名为秦源,是华夏密码学领域翘楚。
他原本不是西洲人,后来退休之后,自己孙子在西洲定居,他也就搬到了此处。
在密码学方面有着很高的造诣,据说早年间设计出好几种厉害的密码,也破译过很多世界上知名的密码。
他和金老爷子认识也是机缘巧合,其孙子在金老爷子旗下的一家公司工作。
有一次秦源去公司找自己孙子,恰巧和金老爷子相遇,两人就聊了几句,之后金老爷子见此人谈吐不凡,就约到了办公室聊天。
至此两人便认识了,之后的几次也经常相聚。
其中似乎也有秦源孙子的推波助澜,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金老爷子和他的关系越发深厚。
秦源进到书房,看了我一眼,也没有多问什么。
待金老爷子和他说明情况之后,他便从身上掏出一个眼镜盒,从里面取出一副老花镜戴上。
紧接着他便仔细地看起了桌上的那幅残缺地图。
看了片刻,他忽然“咦”了一声:“这是阴书?”
说了一句之后,他又仔细看了起来。
我看了金老爷子一眼,见他冲我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我稍安勿躁,我也没有去多问。
过了片刻之后他把老花镜收了起来,然后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金老爷子给他倒了一杯茶询问:“老秦,看出什么来了吗?”
他不慌不忙端起茶,抿了一口说:“这上面的信息的确是进行过加密的,想要破解也不难,只要将所有地图拼接起来,便可以一目了然。”
我不懂他的意思,看了金老爷子一眼,他瞬间就明白我心里想什么,于是开口问:“老秦,你就别卖关子了,我们又不是专业的人,你说明白一点。”
他放下茶杯道:“《龙韬·阴符》中曾有记载,周武王询问姜子牙,如何在行军之中传递信息。当时姜子牙给出了一个方案,说是将竹竿分为不同的比例,例如长一尺代表我军已取得胜利,长九寸,代表我军击败敌军,斩杀敌将,长八寸代表占领城池,七寸则是战斗败北。”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此法被称之为阴符。本质是通过不同的长短,来传递不同的军事信号,也算是一种初级的密码。不过缺点也很明显,无疑就是传递的消息太少,如果想要传递复杂的消息,则是行不通。”
他继续说:“后来,姜子牙又发明了阴书。所谓的阴书,就是将要传递的消息写在竹简上,然后把竹简拆分开,打乱顺序,每一份派一个通讯兵去传递,只有收到了三份,按照特定的顺序拼接起来,才能看到真正的内容。”
“这种阴书的本质,类似于古典密码中的位移密码,不过其高明的地方在于还包含了一种,现代密码学中先进的共享视觉密码。”
“共享视觉密码?”金老爷子开口问。
秦源点头:“不错,你给我找两张纸过来,我给你演示一下。”
金老爷子站起身,从一旁拿了两张宣纸过来。
只见秦源在两张纸上各画了一横,然后问:“这是几?”
我们都不明所以,搞不懂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金老爷子回道:“这是一啊。”
秦源点头,紧接着将两张纸重叠起来,然后举起两张纸放在灯光下,又问:“这又是几?”
只见两张纸上的“一”位置不相同,一个在上,一个在下,被光线所照射,自然就呈现出来了一个“二”字。
“二。”金老爷子回答道。
秦源将两张纸放下来,笑着说:“现在知道什么是视觉密码了吧?”
我立刻反应过来,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金老爷子显然也弄清楚了。
秦源说:“这只是简单的演示而已,一般复杂的密码,只有将阴阳两份秘本拼凑起来,才能获得所有的信息。”
说罢,他指着桌上的那半张地图说:“这张地图,不过是所有地图的四分之一而已,而且还是阳,想要破解上面的信息,就得凑齐阴阳,然后将其重叠,最终才能得知其内容。”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忍不住暗道:之前,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凑齐了半张地图,可谁知道,自己所掌握的不过是四分之一而已,按照秦老这么说的话,想要拼凑齐这种地图,恐怕并不是那么简单。
也不知道梁搏洲手中掌握了多少碎片……
金老爷子和秦源聊了几句,我这边就收到了一条信息,是谢石濑发过来的,他说梁搏洲想要见我。
我想了想,回了条信息过去,然后便和金老爷子告辞。
他知道我有事,也没有多留,只是说了几句客套话,便任由我出了门。
从金家出来,谢石濑的车就已经到了。
上车之后,谢石濑说:“老大,那个姓梁的好像有点来者不善。”
我挑眉:“哦?此话怎讲?”
“他带了好几个保镖过来,还说今天必须见到你。”
我笑了一下,心中不由一动,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等不及。
不过也好,他越急,就越证明,他对这地图的重视,同样我也就有了和他谈判的筹码。
“老大。”谢石濑又说,“要不要叫几个人过去?”
我摆了摆手,微微一笑说:“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