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点远，我们现在观测，宇宙才诞生了三十亿年左右，哪怕是神话境界的强者，也不可能活到那么久。”希尔西斯点点头。
“话说回来，您是？”法尼亚帝国的皇帝倒是一下子就发现了盲点，恭恭敬敬的对红玉问道。
“我？我是红玉，那小子的契约伙伴，早就不是什么古神了。”红玉的性格变得有些跳脱，可能是和文明的接触，让她看到了普通生命的有趣一面。
“说起神话境界我还想起个宇宙笑话，最开始这个境界的全名，是‘古神学会说话了’的境界，哈哈哈。”红玉大笑着说道，只是她的眼神之中，不由得透出几分悲凉。
曾经那样强大的古神，终究也随着时光的流逝倒下了，宇宙本身的变化，哪怕是强大的古神也无力阻挡。
现在的她甚至认为——什么古神啊，只是一些过时的宇宙笑话罢了。
“也许现在的你们不足为奇，但几十亿年之后的生命，想要达到你们现在的境界也不可能了吧？”
“甚至到最后的最后，宇宙也会变成一潭死水，生命也不会再诞生，还不如趁早堕入深渊算了……”说着说着，红玉又开始emo了。
“注意深渊对你的影响。”陆离皱眉，拍了拍红玉的肩膀，红玉这才回过神来。
“而且我并不认为生命的发展会一代不如一代，你是那个时代的既得利益者，自然会为时代的变迁而伤怀。”
“你有没有想过，在你那个时代，也有普通人，也有集体文明，那些生来弱小的家伙，可从未停下过前进的脚步。”
“甚至连深渊都是起始于微末，最后还不是连你们古神都被掀翻在地，现在的你还拥有最为强悍的身躯，未来还有抵达更高境界的希望。”
“也许有一天宇宙会彻底属于普通人，但那样有什么不好么？”
“如果你努努力，活到那个时候，没准你就是世界唯一真神呢。”陆离的一番话不禁让红玉愣住了，希尔西斯他们也不禁怔住。
“你说的……很有道理。”半晌，红玉忽然露出笑容。
“还真是个不错的目标，活到属于普通人的时代当真神，哈哈哈哈，有意思。”红玉哈哈大笑，甚至笑到流泪。
自从她被真理之锁从‘概念’境界击落，只感觉人生失去了目标和方向，可现在，这个亲自将她从神座击落的人，又在三言两语之间让她看到了希望。
“你蛊惑人心的本事，真的让我想起深渊，陆离。”红玉笑着笑着，忽然有几分严肃的说道。
“可惜的是，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你知道当时真正击垮我们，导致数位古神背叛的原因是什么吗？”红玉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真诚。
“是深渊宣扬的理念，它们的理念。”
“它们想要用‘概念’的身躯，在宇宙之中布下锁定时空的网，将时空、物质、法则、一切的一切全部拖入真正的深渊，那个诞生了宇宙本身的——奇点！”
“很多古神动摇了，他们认为那样就可以回到曾经的辉煌时代，每一位古神降生时，就抵达物质领域极限，拥有无穷伟力的时代！”
“可我没有动摇啊！我没有啊！”红玉失控的大吼。
“我继续守护着我选中的文明，日日夜夜！”
“到最后那几百万年时，我已经联系不到任何其他古神了，但我也没有想过放弃他们啊！！”
泪水，在红玉的眼中流淌。
“是我守护的文明啊！我守护的文明听信了深渊的蛊惑！先我一步堕入深渊！向我举起弑神的屠刀！”
“我没有反抗，看着那把刀插入我的胸膛，那把刀的名字很好听，叫做‘弑神之力’，是我亲自赋予他们的‘异能’之一。”
“那把屠刀寄托着我对他们的祝愿——哪怕有一天是神明欲要加害，也要有反抗的可能。”
“然后……我亲手毁灭了我守护了上亿年的文明。”红玉泣不成声。
安塔雷斯人沉默了，他们能够理解这种绝望，在安塔雷斯的文明之中，领袖与军人接过文明守护者的身份，日以继夜的守护家园，与深渊鏖战。
若是有一天，被他们守护的人向着他们举起屠刀……
不，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很多恶性污染事件都会导致被感染者失去理智，攻击一切。
但，也许是未曾孤身作战数百万年，那种被背叛的绝望没有那么深刻吧。
希尔西斯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平日里的任务也是在赛博诺斯星域清缴深渊，甚至她对此感触更深。
‘弑神之力’她听说过，是位于异能序列009的顶级异能之一，觉醒弑神之力的异能，可以具现一把染血的金色长刀，是破坏力最顶级的超凡能力之一。
可她却没想到，那份异能背后，有一个如此悲哀的故事。
而且她也有属于自己的伤口，比起那些高高在上的‘原人’，她其实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混血’。
若不是她的原人母亲格外宠爱她，在她小时候为她想要变强的梦想四处奔走，甚至她都没有机会学习超凡之力，更别说成为什么‘天理的维系者’、‘赛博诺斯第一女武神’了。
“都过去了，红玉，你已经完成复仇了，别让自己沉浸在痛苦之中，以后做一个随心所欲的神明吧。”陆离看着泣不成声的红玉，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道。
“扯吧你，人还被你契约着呢，哪来的随心所欲。”红玉压抑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情绪释放出来之后，整个人也轻松了很多，白了陆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