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私人设立的武道馆内,正举办一场三年一度的武术盛会。
去年卫冕的胜军是古氏一族。已经连续胜任二届的古氏,今年依照往年派出常胜代表,古氏家族的长女——古??。
这栋武道馆的外观是以椭圆形架构而成,内部以第一层作为比试的擂台,第二层则是长老特属的观赛区;观赛区分隔为五个区域,皆为五位元长老的专属位置。依序分别是:古、莫、南方、刘、季等五族。他们是开枝散叶传统大家族,承袭祖先流传下来的规矩,一直遵守祖规,至今未曾改变。没有人想推翻这项旧传统,因为成为五族长老代表首席,能继承五族内最宝贵的矿山;矿山当中藏着价值连城的宝藏,握有矿山秘宝金钥的人,唯有五族首席一人。
对五族秘宝虎视眈眈、势在必得,绝对注重这项头衔的人,他便是——古??的父亲——古其祯。
古其祯座落观赛区,他目光专注看着站在擂台上的古??。
古其祯眼底有满满的骄傲,略显苍桑的嘴角挂着得意的笑。他注视一手**出来的孩子,虽然是名女孩子,但古??从未让他失望过。不但从小到大不曾反抗过他,也从未要求什麽,只要是他下达的命令,她一定顺从他的意思,从无二言。
古??生来天资聪颖,学任何类型的武术,领悟得非常快速。天赋奇佳这点也是让他满意的地方。否则光凭她是女子的身份,留她根本没用处。
五族崇武,男尊为道。只是这几代出彩的後代子弟,女性占了大多数,阳极必反的现象,是五族的必然性。
还有一样,也是他最自满的;古??的容貌,是五族里翘楚。
古其祯轻笑,掩不住眼中自负,想必今年胜利已是胜券在握。
约莫二十分钟後,最後阶段的武试准备开始,这一场比试专案是剑术。
首先进场的是南方家族的南方虹,她身着一身黑色裤装,实力虽逊古??一筹,但凭着多年来苦练的成果与古??竞争到现在。
接下来,终於轮到古??出场,她一出场立即引来众人注目。她穿着一套改良式冷红色旗袍,剔透水钻点缀腰线剪裁,及腰长发?高束於脑後,手执轻巧利於攻击的软剑。古??行姿优雅,走定擂台中央,凝眸与南方虹对看。虽说古??是一身灵气逼人,令人无法忽视的,却是她那张精致瓜子脸上,那双灵动彩眸,毫无迟疑或一丝犹豫在她瞳眸底出现。
古??眼角一瞬余彩光辉,南方虹在古??的视线中捕捉到那不易察觉的叛逆瞬光。
南方虹一惊一楞,她心想,今年的古??将比往年更难对付。
她从以前就不认为古??这女人,如长老们口中形容的一般。她第一次和古??见面也是在这栋比试场上,当年她十岁,古??九岁。
古??一点也不像是个会言听计从的人,旁人看不出来,偏偏她一眼就能看穿古??那张漂亮脸蛋下最真实的一面,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能看穿古??的假面,或许从一开始,她和她就是天生不对盘。
不过,最令她钦佩的是,古??能一直戴着这张假面具扮演了长达十年之久的听话人偶。
古??是这世上最可怕的女人……她用她聪明的头脑和漂亮的脸蛋,掩盖她所有的缺点和劣根性。所有人都被古??给骗了,古??根本不是什麽乖乖女!
她,南方虹,今日势必要将古??的面具给摘下来,让所有人都看透古??的真面目,古??不过是一个比原生野兽还要更顽劣跋扈的骄横人类。
铜锣鼓声响彻武道馆内,预告武试时间正式开始。
古??神色泰然,不动的眼神,她悄然绽开一抹宛如暴风雨前的静美微笑。
南方虹甫一开始便不保留实力,采快攻战法,?r厉地冲至古??身前。南方虹剑身一削,只见古??身形飘忽,轻松化解南方虹剑招。南方虹见势即变招攻前,化开剑锋锐气,四方冲和,并以虚实阴阳剑招缠斗古??。
十回合下来,南方虹这方已战得衣衫湿贴,气息紊乱,无奈招招皆被古??识破。
古??振动手里软剑,脸上表情仍旧气定神闲,香汗微氛,不慌不忙。
南方虹看不惯古??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打算一招封喉,见她剑提上式,飞步流星,剑锋疾如电,瞄准古??咽喉处。南方虹逼近古??鼻尖三寸,攻势未被古??破解,眼见机不可失,一鼓作气,取下她伺机已久的首胜。
电光石火,忽见古??脸上浮现一抹诡谲笑容。
南方虹不觉一楞,如此阴森诡谲的笑容她还是头一次在古??脸上见过,回神後才惊觉自己扑空。
“人呢?”南方虹惊愕不已。
稍後一阵阵熟悉的冰凉感从南方虹的颈後传来。
“我在你背後。”
南方虹浑身一悚,阴冷感觉仍在她背後蔓延,古??今天真的很不对劲,居然明目张胆的释放她的恶劣杀气,平时都是藏得好好。
“游戏该结束了,我没心情跟你耗。”古??冷冷放话。
“怎麽?突然想露出真面目了。”南方虹故意言词挑衅讥讽。
“是啊。”她的确欲谋不轨,“陪那些老迂腐玩了十年,也该换盘菜色,再吃下去,我都要得道升天了。”古??说着说着,还??嘴笑了一笑。
南方虹直觉身旁的古??很不对劲,她问:“你究竟想耍什麽花样?”
“没什麽……只是想下台一鞠躬,就这麽简单。”她耸耸肩,模样轻佻。
“你想放弃首席之位?”
“我从来就不曾将首席之位放在眼里。”
南方虹气极了古??这句话,她就是看不惯古??随心所欲的模样,愈想心愈气,为什麽古??可以不费任何气力得到她想要得到的一切。众人的赞赏、众人的肯定、众人的爱戴!
只要有古??在,她就只能永远活在古??的阴影下,永远是第二。
南方虹胸口翻涌,忍不住全身怒气腾涨,倏地,提腿後踢,展开大鹏扬翅攻势,古??横臂拍开南方虹来势汹汹的腿攻。
古??见势收起捉弄心态,开始反守为攻,出拳招招精确,又快又狠,拳术再加上软剑配合得天衣无缝,丝毫没有多余动作。南方虹苦思不见古??破绽,反倒是自己节节败阵下来,为了抵挡古??猛烈攻势,已相当吃力。
“南方虹,再这样下去,你又会输给我。”古??警告性的划破南方虹两截衣袖。
南方虹却将这警告当成示威性的侮辱,“你少污辱人了!”南方虹怒极,拼着一口气掷出剑射向古??心窝。
古??用脚背接住来剑,单腿立接,剑立足上,回身旋转,宛如御剑轻舞,手里软剑直缠攀上,剑身破裂,一分为二。
南方虹怔怔的望着脚边断剑,同时也宣示着自己已落败。古??走过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倾身凑近道:“我说得没错,这场,你又输了。”
■■
比试结束,胜者依然是上一届的常胜军古??。
古??走回专属休息室,坐在位子上拿起特意为她准备的热咖啡,姿态优雅地品酌一口,她微蹙起一对弯弯姣眉,哼,烦人的苍蝇来了。
不一会儿,杂吵的声音由远而近。古??不想搭理那群老爱做表面功夫的长辈们,她起身离开,才走到门口就已经被团团围住。
“不愧是古其祯的女儿,赢得可真精采。最後那招御剑,威风凛凛,大开眼界!”
“??的武艺,一年比一年还精进,你说是不是啊,其祯。”
“不但武艺精进,样貌也是越来越漂亮了!”
古其祯满脸得意的光芒,也开始自吹自擂:”好说好说。若非我极力栽培??,她又怎会有今日的成就呢?”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奉承古其祯与古??父女俩。
古??从头至尾没开口说一句话,若是按照往年惯例,她一定会表现出一副乖巧模样,也跟着他们寒喧几句,陪着他们作秀。
不过,今年的她,可不想再陪他们玩这种无聊游戏。从今以後,古其祯的日子将会过得非常刺激。她万分期待那一刻的到来。
正当众人围着古??,互相吹捧对方的孩子。
“滚开!”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停住众人交谈,他们面面相觑,纳闷着这句没礼貌的话是从谁口中说出。
“我—说—滚—开!”
这次听得很清楚,众人将目光移向声音来源,无不瞪大眼睛盯着古??。
古其祯脸色微微发青。
其中一人擦着冷汗,开口道:“刚刚可能是产生幻听……哈哈。”
“哈?哈什麽哈?你耳背啊。”古??毫不留情开枪扫射。
那人当场被古??的子弹扫中,好不尴尬。
“古??!”古其祯的语气中有浓浓的警告意味。这死丫头在搞什麽花样,存心给他难堪是不?
古??睨了父亲一眼,“喊什麽喊,糟老头。”
“你……”古其祯听见女儿的“敬称”,脸瞬间垮了一半。
“怎样?”她挑眉,十足挑衅味道。
在场的人并未出面阻止这场火药味十足的“古??现形记”,多半带着看好戏的心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交流。
古其祯听见旁人的窃窃私语,他和古??良好的父女形象全毁於一旦。古其祯心中气炸,又不能当着众人面前给她一顿教训,这有损古氏家族颜面,扯破脸对彼此都不好。
“跟我回去!”古其祯拉住她的手,往门前走。古??不作他面子,当场甩开他,不驯道:“我自己会走!”
古其祯整张脸都绿了,碍於无法当场发脾气,他整张脸的表情绷得紧。
古??绕过父亲,在众人的注目下大摇大摆直接走人。而只顾着压抑怒气的古其祯也忘了向众人打声招呼,气呼呼的直接离开让他颜面尽扫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