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吞了口口水,而在这之后,忽然刮起来一阵阴风,吹的浓雾翻滚,地面铺了一层的纸钱哗哗作响。
我知道自己无法逃避,我的一切都是为了来到这里,就算我现在离开,还是会来这里。
想到这里,我鼓起勇气,慢慢的靠近棺材。
稍微走近一些时,我才发现,虽然这些棺材摆放看似杂乱无章,无数棺材沉横在一起,但是随着仔细看,发现棺材摆放的是有一定规律。
棺材头好像都是朝着中心的位置。
我抬起头来,往棺场的中央看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中间横放着一口最大的红棺,浓雾里,让散发红色光泽的棺材若隐若现。
那红棺材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黄符纸,而且棺身缠绕着好几条手臂粗细的红绳子。
只是一眼,看上去就能让人头皮发麻。
等我走到棺材边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些乱七八糟横放在工地上的棺材有一些是打开的。
尽管竭力的告诉自己不要乱看,但经过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往棺材里面看了一眼,只是里面的场景跟我想的不一样。
里面并没有躺着一具具形态各异的尸体,反而是那些敞开的棺材里都摆放着一个坛子。
有点像农村腌菜的罐子,但仔细一看的话就发现很不对,因为每一个棺材里的坛子口,封了黄布,画着阴阳鱼的图案。
并且在坛子上还贴了彩黄色的浮子,横竖画了两道符,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如蝌蚪状的文字。
这不是什么腌咸菜的坛子,根本就是用来装死人骨灰的骨灰坛。
盖在坛口的黄布,还有贴在上面的符纸都是用来正邪的,也就是说里面封着大凶之物。
这些棺材里的骨灰主人,全部都是横死的。
小时候我就听村里的老人说过一件事,很早的时候在我们村有一个叫牛四喜的村民。
因为他的媳妇生不出儿子,被牛家婆婆推到水井里面淹死了。
不过这件事最开始的时候谁都不知道,只是从办丧到下葬就接连出现怪事。
虽然最后还是埋下坟了,但是后面好几个月坟上连一棵草都不长,不仅如此,牛家也陆续出了邪门的事。
先是家里养的家禽,不是丢了就是死了!牛家的婆婆在家里儿子接第二个媳妇夜里就疯了。
而且还没有过半年的时间就淹死在了水井里,牛四喜也更是瘦成了皮包骨。
牛家已经是家破人亡的地步了,村子里都对他家的事议论纷纷。
等到牛四喜也死了以后,原本以为就安宁下来了,可谁知慢慢的村子里也开始发生邪门的事情了。
这一下全村的人都人心惶惶的,惊恐不已,好在当初的二叔公,还是村长,比其他人懂一些。
于是就找村里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马不停蹄的去十公里外的王高店,请来了一位老瞎子。
这老瞎子是远近闻名的神汉,出生的时候就是一个瞎子,但是上帝给他关了一扇窗,就为他敞开了一道门。
老瞎子从小就有沟通阴阳的本领,后来被一个云游道士看重,小时候跟着游历了几年,学了一些本事。
村子里的人把老瞎子请来的时候,从牛家大门口经过老瞎子就说屋里有一股凶煞之气。
二叔公把前因后果都说了清楚,老瞎子当机立断就让几个八字硬,阳气旺盛,而且是需要属龙跟属虎的人去挖牛四喜媳妇儿的坟。
听说在挖的时候还出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只不过最终还是把棺材给挖出来了,只是当把棺材打开的时候,当场就有村子里胆小的人,吓得昏死了过去。
牛四喜媳妇儿埋入坟头的时间,已经有大半年出头,可是这半年多的时间,躺在棺材里的尸体不仅没有腐烂,反而穿着寿衣,面色红润。
宛如躺在棺材里睡着了一样,并且从这棺材里面还散发出一种诡异的香味。
当时有村民凑得很近,闻着这股味慢慢的就跟中邪了一样,居然发起疯,傻笑的傻笑,说疯话的说疯话。
还是老瞎子学过本事,并没有被这股味迷惑,而是找了柴火连人带棺材,一把火给烧了,远远的有村民观望。
据说当时烧棺材的时候,从里面还发出阵阵女声,凄厉的叫声,那声音大白天的,让人毛骨悚然。
把棺材烧了以后,老虾子回去了,就对村民说了事情。
牛四喜媳妇因为被害死,所以心里有怨,死后有怨气在尸体里是不能接地气的,不然喉咙里的殃气日积月累越来越浓,长此以往就会变成妖邪。
按照老瞎子的说法,光是把尸体跟棺材烧掉还不算完,需要把她的骨灰放进坛子里,然后用镇邪的符箓。
黄布盖口,符纸封住坛子,放在阳气重的地方,这样才能让她的阴魂慢慢安息。
后来村子里的人按照老瞎子的话做了,果然村子里从那以后就太平,再也没有出现过邪门的事。
这件事我并不知道真假,但是我看到棺材里那些骨灰坛上面盖着的黄布和封在坛子上的福子,感觉脊梁骨有些发凉。
我低着头紧紧的握着双手,咬着牙,慢慢的朝着棺材中心走去。
随着越来越近后,忽然周围吹起一阵狂风,呜咽的声音仿佛无数人在哭泣。
雾气翻滚,我忍不住放眼看去,当看清中央那口红棺之上,不知道何时竟然侧卧着一个红衣女人的时候。
我当场就忍不住的惊呼出声,只感觉头皮酥的一下全麻了。
那女人一身红衣,仿佛如血一般触目惊心。
那娇艳的血色,将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衬托得更加苍白。
她就那样静静的侧卧,横躺在红棺之上背对着我,左手柱头,右手自然的放在腿上,阴风呼啸。
将她一头浓密的黑发吹得飘扬而起,那血色的霞披也随风飞舞着,苍白如纸的肤色立刻就暴露在我的眼前。
红白相间,很是惹眼,也诡异到极致。
在那一瞬间,我就被这触目惊心的血色和那道红衣身影吸引,不知过了多久才被刺骨的凉风一吹,回过神来。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这女声幽幽地,听起来飘忽不定,但我十分肯定,就是从不远处,棺材中央那红棺上的女子发出。
我有些头皮发麻,声音颤抖着轻声道:“你……你是谁?”
她就那样安静的凑合在红光之上,好像是睡着了一般,对于我的话过了很久她都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