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川的举动吓了东方瑾一跳,她一面挣脱一面道:“李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李秀川双臂紧紧的环着东方瑾,将头埋进了她的颈间,道:“西方先生,你身上竟然还有一股淡淡的雏菊的香气,难怪陈将军一天也离不开你。”
东方瑾挣脱了自己的手臂,从袖中取出了一粒药碾碎了向后一抛,撒了李秀川一脸。
李秀川顷刻间便不能动了。
东方瑾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用手指指着他的脸道:“荒唐,李秀川,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李秀川虽然身体不能动弹,可是却依然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是中了东方瑾的道,忙道:“西方先生,是我鲁莽了,你快放开我吧。”
东方瑾被他气的有些语无伦次,道:“放了你,想都别想,你将我想成什么人了,你竟然敢对我——”说到这里之后,她也不好意思往下说了,“你就在这里冻一夜,好好清醒一下吧。”
她一气呼呼的离开去了自己的营帐。
李秀川深为懊恼,他应该先跟她说说话什么的,不应该如此猴急的。
东方瑾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后,越想越生气,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当成有断袖之癖的人了。
她独自躺在榻上生了好一会儿气,才慢慢的入睡了。
第二天清晨,她一出营帐,定头便看到了李秀川。
“西方先生,对不起,昨天是我失礼了!”李秀川说完给东方瑾深深行了一礼。
东方瑾笑了笑道:“没想到李副将还有这个嗜好,只是你找错人了,我可没有断袖的癖好。”
李秀川被她说的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道:“以前,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直到遇到西方先生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东方瑾都听不到了。
东方瑾见他一脸的窘相,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道:“还是好好取房媳妇,为你们李家开枝散叶最重要,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他们正说着话,便看到陈廷朝这便走来。
李秀川见陈廷来了,忙行了一礼道:“将军早,属下去巡营了。”说完便急匆匆的走了。
“李副将怎么在这里,他找你有事?”陈廷不解的问道。
东方瑾一抱肘笑道:“李副将看我这么聪明,想让我给他找一房媳妇回家。”说完,她自己也笑了。
陈廷呵呵一笑道:“这个李副将,是不是想媳妇想疯了,竟然让你帮忙。”
“将军找我有事?”东方瑾问道。
“今天中午,我们便要进京了,特意来告知先生一声,皇上曾经说过要出城迎接凯旋的将领。”
陈廷说完此话之后,东方瑾便明白了陈廷的意思,笑道:“多谢陈将军相告,那我便先行一步不等你们了,我们到了京城之后再见。”
陈廷给了东方瑾一个包裹,道:“这是路上用的东西,我派王树声五人跟着你,你到了京城之后,便先去书香阁安置,那是我陈家的一处老宅,王树声他们知道具体的位置,等我面圣之后,便过去找你。”
他交代完了之后,想了想,又道:“南城门此时可能已经戒严了,你们便绕道东城门进,从那边去书香阁路程比较进一些。这包裹里有吃的喝的,还有一些银子,路上小心,要走官道,不要走小路,容易遇到劫匪……”
“将军不用担心了,只有半天的路,我自然会小心的,多谢将军的面面俱到。”东方瑾将包袱挎在了肩上,看到王树声他们已经牵马在营外等着了,便快步走了出去。
陈廷依然站在远处看着他。
直到他们骑马离开,没有了踪迹,才命人拔寨前行。
他与李秀川走在西政大军的前面,浩浩荡荡的朝着京城而去。
在距离京城还有一段路程的时候,便远远的看到了皇帝的仪仗。
陈廷从马上一跃而下,牵马前行,到了苏沐熙的跟前。
苏沐熙见到陈廷之后,以皇帝至尊深深的给他行了一礼,道:“陈将军,朕替大汉所有的子民多谢你为大汉彻底解除了单鞑的危机。”
陈廷忙跪地叩头还礼道:“都是陛下的洪福,臣不敢居功。”
苏沐熙将陈廷从地上扶起来,举起他的手道:“现在朕宣布,奉陈廷将军为镇西侯,所有参加收复信城的将士一律论功行赏。”
“万岁!”
“万岁!”
“万岁!”
……
……
一时间喊声山呼海啸般传来。
苏沐熙带领他们从京城的正门,浩浩荡荡的进了城门。
京城百姓夹道欢迎。
东方瑾此时早已进城,虽然是在城东,可是也听到了京城主街上,百姓的欢呼声。
她忍不住笑了笑道:“这下中原的百姓有几十年的平安日子过了。”
“先生功不可没。”王忠忍不住道。
东方瑾一摆手道:“可不能说这话,仗是陈将军与将士们打的,我什么也没做,只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
“先生的这几句话就起了大作用,不然我们陈将军怎么能这样轻易的便将单鞑人赶到了大西北去了。”王凯忍不住笑道。
“到了,这便是书香阁。”王树根指了指眼前一个精致的小院道。
东方瑾看了看笑道:“没想到陈将军一个武人,竟然还如此有诗意,弄得这个小院这样精致。”
“虽然我们陈将军出生行武,可是却并不是粗人,先生与陈将军相处了这些时日应该也有所了解吧。”王树根打开了大门,带东方瑾走了进去。
“我们打扫一下,先生先在中厅坐着休息一下。”王树根对东方瑾道。
东方瑾点了点头,满眼的欣赏着小院中的景致。
这是个两进的小院子。
前排房前的两簇竹子翠绿翠绿的,靠墙边的迎春花已经开放了,满院子的生机盎然。
王树根几个人也只是稍稍打扫一些物件上的灰尘,并不需要多做什么。
王吉被派出去买东西了,王超与王恺则在小厨房里忙着刷挂洗碗,叮叮咣咣宛如在打仗一般。
不多时王吉带回来了新鲜的蔬菜和糙米,也加入了厨房大战。
不多时,一桌子的饭菜便端到了中厅的方桌上。
王树根给东方瑾摆好了碗筷,道:“先生尝尝他们做的饭怎么样?能不能吃?”
东方瑾见他们五个人都搓着手站在一边,知道他们也同样饿坏了,笑道:“坐下来一起吃吧,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她说着便举起了筷子先开动了。
王树根等人也没有跟东方瑾客气,也纷纷坐了下来。
他们吃饭与东方瑾吃饭可不是一个风格,吃起饭来就如饿虎扑食一般。
也不管饭菜好吃不好吃,风卷残云般的将一桌子的饭菜都吃完了。
他们刚刚吃完饭,陈廷便走了进来:“怎么样?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事儿吧?”
东方瑾忙站起身行礼,陈廷伸手将她扶起,道:“有些风尘,不过看上去精神还好,先生现在这里委屈几天,皇帝已经封我为镇西侯,不日便要令赐侯府,待我有了新府邸,先生便搬到侯府去做幕僚。”
“多谢镇西侯。”
东方瑾此话一出,陈廷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道:“别人称我一声镇西侯也就罢了,若是先生也这样称呼我,那我可真是无地自容。”
“您收复了信城,又为朝廷解除了单鞑隐患,皇帝册封镇西侯,您是实至名归。”东方瑾笑道。
陈廷忙摆手道:“快别说什么实至名归的话了,若没有先生的协助,我此去信城,哪里能这样顺利,更不用说立此大功了,陈某的一切,都是先生所赐。”
他说到这里之后,忽然道:“我老是‘先生’‘先生’的称呼你,也生分,干脆,我也叫你先生了,你也不用喊我镇西侯,我们结拜为兄弟如何,以后我便是你的大哥,你呢就是我的贤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东方瑾一拱手,“若陈大哥不弃,西方自然愿意。”
“好,贤弟,今天晚上,我们便在此庆功,不醉不归。”陈廷说完,双手便上去握东方瑾的手,一我下去只觉柔软顺滑细腻无比,心里不由一荡。
东方瑾立马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道:“今晚皇上不再皇宫给大哥设宴庆功吗?大哥怎么会想到在这里庆功?”
陈廷被东方瑾一打岔,便将刚才心中的疑惑丢到了脑后,道:“我辞了,现在皇上正被大臣们逼着立后,忙的焦头烂额的,所以我一说家中有事,他便忙答应了。”
东方瑾听了陈廷的话之后,心里一紧,苏沐熙终于要立后了。
“不知道皇帝选了哪家的小姐做皇后?”
“听闻太上皇中意的事郭相国家的女儿,可是皇帝自己中意的是史候家的孙女。现在两边吵得不可开交,也不知道那边能占了先机。”陈廷无奈的笑道。
“皇上钟情的是史侯家的孙女?”东方瑾一皱眉喃喃的道。
陈廷道:“听说是这么回事儿,好像皇上跟那个史小姐,从小就认识了,可惜那史小姐是名弃妇,所以才遭到满朝大臣的反对。”
他说此话的时候见东方瑾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忙道:“西方贤弟你没事吧?”
“皇上自己愿意,他们为什么要反对,真不明白这些大臣是怎么想的。”东方瑾轻哼一声道。
陈廷点点头,也附和道:“说的也是。”
“我累了,先去休息一会儿,不陪大哥了,反正也是在你的家里,你自己自便吧。”东方瑾说完之后,便朝着卧房走去。
陈廷也没有多想,便朝东方瑾一礼,由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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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上朝下对于苏沐熙立后的事情,都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同意苏沐熙立史云裳为后,一方则坚决反对立史云裳为后,甚至反对让史云裳入宫。
史云裳自己听说皇帝要立她为后之后,先生喜极而泣,等她冷静下来之后,便明白这一定是苏沐熙用她跟群臣唱了一出戏。
她亲耳听苏沐熙自己讲过,他钟情的人是上官家的小姐,难道是因为上官家的小姐已经死了,所以便立她为后吗?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苏沐熙既然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便说明,她真的不是苏沐熙心中的那个人。
不过,没关系,既然苏沐熙需要她这样,她也义不容辞。
史云裳从庄上搬回到了史候府,日日都有家里的人精心伺候着。
史家的人现在将史云裳当做贵人一样养着,一点儿也不敢懈怠。
这件事还没有吵出结果,忽然苏沐熙便收到了一个神秘的奏本,里面详细的阐明了,郭世通在当户部尚书的时候是如何贪赃枉法的,条条款款的列的极为清楚,就连当时是那个书吏给郭世通做的假账都写的一清二楚。
苏沐熙将这本奏折在早朝的时候,一摆在众朝臣的跟前,顿时一片哗然。
郭世通吓得连忙跪地道:“陛下明察,臣一向奉公守法,从来也没有做这样的事情啊。”
苏沐熙点头道:“朕也相信郭相国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为了还郭相国一个清白,所以朕命人将当年涉事之人全部抓进了刑部大狱,命刑部好好将这件事查清楚。”
郭世通听了此言,脸色一下便变了,不过,他到底是经过事儿的人,一惊之后,忙跪地行礼道:“多谢陛下的厚爱。”
苏沐熙扬手道:“起身吧,郭爱卿。”
此时,郭世通已经完全明白了皇上的意图,皇上这是不想立郭家的女儿为后,有没有办法反驳,便想出了这么个办法,既然如此,他还是知难而退的好。
这是便宜了史家!
这让他心有不甘。
待退潮之后,苏沐熙到了承乾殿的偏殿对身边的小太监无双道:“陈廷进京之后,让你派人去查东方瑾的下落,你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迹象?”
无双道:“启禀陛下,奴才的手下查到,陈廷的身边确实有个人,自从他进攻信城便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军中的人都称呼那人‘西方’先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