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费氏焦急慌乱的声音传到院子里,“果子、果子……”
一路急跑来,雷费氏头发和衣服都有些凌乱,她一眼就看到了头戴白布的费五舅。虽然和这个外甥不熟,可是雷费氏是见过他的。
雷费氏跑过去,激动抓着费五表哥两手,焦急问道,“你大祖父怎么了?”
刚才的大婶并没有告诉雷费氏真相,只说她大伯出事了,家里来人了,叫她快回去看看。
费五表哥抿紧嘴巴,说,“堂姑。我大祖父,昨晚半夜走了。您节哀!”
“什么!”雷费氏震惊,她先是不接受这个消息,接着猛摇头否定这个消息。
“这不可能!不可能的!”盯着费五表哥,雷费氏不断摇头,眼泪直掉
她很是激动说道,“四月的时候,我们还在县城见过。他脸色很好,很健康的。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这样走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见雷费氏崩溃得坐在地上疼哭,嘴里一直重复不可能的这四个字,洪梅果本忍得好好的眼泪,一下子就溃提下来了。
两个女人都在哭,费五哥很是无措的这看看,那看看,这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做。
哭了一会,雷费氏哭到喘不过气,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娘!”见雷费氏哭晕过去,洪梅果大惊,往雷费氏跑过去。
“堂姑。”费五表哥也很是惊讶,走过去,喝洪梅果一起扶起雷雷费氏。
顶着一张来不及擦干眼泪的脸,洪梅果焦急的费五表哥说道,“五表哥,你和我把我娘扶到那边树下的桌子下坐着。
两人把雷费氏放置好之后,洪梅果就开始掐人中,还不停的喊人,“娘,您醒醒,娘……”
见雷费氏被掐了人中还不醒,费五表哥也焦急起来了。他是知道雷费氏和自家的大祖父关系很要好的,这要是听到消息,可能晕过去。
可他不知道,这事这么不简单。这掐了这么久的人中,怎的还不醒来。这不合理啊!
费五表哥对洪梅果说,“表弟妹,你看着,我去摘些薄荷叶过来。”
洪梅果继续掐人中,他对要往外走的费五表哥说,“五表哥,我家屋后就有薄荷,你去那里摘。”
“好,我很快就来了。”闻言,费五表哥的脚转了个弯,往屋后跑过去。
雷费氏晕过去了,可这眼泪还是源源不断的掉下来。洪梅果见了,眼泪也流了下来。她知道,雷费氏这会,心里肯定很疼很苦的。
洪梅果顾不得擦眼泪,几次掐人中,她哀求道,“娘,您快醒醒,可不要吓我啊!我可是不经吓的。我求您了,您快点醒来。”
费五表哥摘了两手的薄荷回来,“表弟妹,这是薄荷,你快给我堂姑闻闻。”
揉碎薄荷叶,洪梅果先是涂在雷费氏的太阳穴和耳后。又涂些在人中,她开始揉搓起几个穴位起来。
洪梅果揉搓好一会,雷雷费氏眼皮动了动,可还是没有醒过来。又拿来一些薄荷揉碎,涂在人中处,洪梅果接着揉搓。
不一会,雷费氏睁开了眼。她看到的先是头上的树叶,接着看向焦急担忧对洪梅果,最后看向费五表哥,他的眼泪只掉下来。
看着清醒过来的雷费氏,洪梅果很是开心。当雷费氏眼里的眼泪掉下来,她知道,雷费氏这是已经接受,费大外祖父已经去世的事实。
洪梅果能明白雷费氏的痛苦,自己最亲近的亲人走了,这种悲伤,可不是哭,就能解决的。起码很长一段时间,心里的伤疼还在。要想痊愈,要很久的时间才能。
双眼睛无神的看向天际,雷费氏沙哑说道,“只是短短三个月,我们只是三个月没见面,他就走来,他就走了!”
“这么多年我们都能过去,为什么这三个月,就这三个月,老天爷就要他走了。”
雷费氏那双悲伤透的眼睛,不断留下遗憾的眼泪,“要是早知道,我肯定会陪他走完着三个月的。可是没有早知道,没人知道每一天会发生什么事。”
“娘!”见雷费氏那么的伤心自责,洪梅果心里也是很不好受。可是意外这事,是预测不到的。所以,要不想留下遗憾,做什么事都要及时。
雷费氏眼睛都哭肿起来了,眼睛都要看不到了。洪梅果挺心疼雷费氏的,她安慰道,“娘,我知道您伤心难过。”
“可是,您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要是大外祖父见您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也会难过的。”
雷费氏这一直哭,可不是个办法。这会在这里就哭肿眼了,要是去费家村,不知道哭成什么样。一下子,哭得太伤心太多,这眼睛受不了,可是有可能失明的。
“他会难过吗?”看向洪梅果,雷费氏难过问道,“他会难过吗?他要是难过,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多留些时间。”
“我不奢求他留很久,可他起码也把最后的一些时间给我。可,他连一刻钟的时间也没给我。就算一刻钟没有,那一句,几个字,都可以的。”
闭着双眼,眼泪流下来,雷费氏空洞道,“可,他什么都没,什么都没,就这样走了!走了,就不回来了。”
听着,洪梅果的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人生就这样,老是说,还有很多时间。这会忙,没空,以后就会有的了。
可谁知道下一刻,下一秒,你还有没有未来。一直等着你的人,还有没有以后。及时,有几人这么幸运,可以得到。
等雷费氏平静下来,她问费五表哥,“你和我说说,你大外祖父,是怎么去的。”
停顿一下,她又说,“你说得详细些。”
费五表哥点头,开始慢慢说道。趁这个机会,洪梅果去找雷大地,准备叫他送雷费氏去费家村。
洪梅果快去快回,回来的时候,费五表哥还在说。因为,雷费氏要听很仔细的。
等两人说完,洪梅果对雷费氏说,“娘,您刚才晕了过去,您在这里坐着,我进屋里给您收拾东西。”
“不了,我自己收拾就得了。”雷费氏摇头,眼神闪烁着泪花,说,“有些东西,我要自己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