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金大娘说的来到金上富家,洪梅果站在他家院子门口。先是深呼吸几下,清几下喉咙,接着扯开喉咙大喊?。
“金上富是哪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你不要以为,叫你娘一位长辈来我们家耍赖。这欠我们五百文钱的,就当一百文钱的还了。这剩下的四百文钱,就不用还。”
因为洪梅果这突然大喊,不止把在自家的人吸引出来看热闹。就连一旁的雷费氏,也被吓了一大跳。
洪梅果眼角看着周围出现不少人,接着继续喊道,“我爹这么好心救了你一命,你却趁我爹他们不在家里,就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你这是欺人太甚,会遭报应的。”
“金上富,你给我出来,今天我们就当着这么多乡亲的面,我们来说说,这倒底是谁的错。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欠钱的,还这么嚣张来借钱家说没钱,就给这么多剩下的就不给了。”
“还说什么钱没有,命有一条。那行,你给我出来,把命给我了,那四百文钱就不用你们还了。出来啊,你们一个个怎的都是缩头乌龟。”
“刚才那么嚣张去我家把我娘骂哭了,这会怎的就不敢站出来和我说道。怎的,你一个男人还不如我一个女人。”
这时,早在洪梅果开骂,就在屋里看着的今大嫂,实在忍不住跑了出来,“谁啊,在胡说……”
看着人跑出来,洪梅果进到院子里,不等人骂完,反问回去,“你就是哪个欠我们家钱不还的金上富她娘?你这么年轻,该不会是后娘吧?”
金大嫂脸色变黑,指着洪梅果骂道,“你才后娘,我是他大嫂。你这……”
听到来人是什么身份,洪梅果立马大声打断她对话,厉声道,“大嫂如母,你这做娘的,是不是该还我们家钱。这天下没有借钱不还的人,就是说到官府去,我们也是有理的。”
百姓都怕当官的,所以金大嫂一听要去报官,就吓到了。可想想官府那么远,这又是自家,不会出事的,当下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她反驳回去,不屑道,“这什么事,你还以为官府是你家开的,就为这一点钱,人家官府……”
洪梅果再一次打断今大嫂要说的话,“官府不是我家开的。可是只要你报官,那么就是欠一文钱我们也可以告你们,把你们抓到官府里去。”
“我娘是读过书的,知道这些法律法规。你要不信,就去问你们族长。只要是欠钱不还的,都可以报官。”
见洪梅果说得胸有成的样子,那肯定的语气,加上她确实听自家小叔说过雷家的媳妇是上过书院,这下子,她就信了**,心里也慌张起来了。
金大嫂假装不在意道,“你,你吓唬谁啊!这芝麻豆小的事,人家大人会管你嘛!你不要吓唬我,我可不是吓大。”
洪梅果看着眼底下满是不安的金大嫂,她笑道,“我没那么多闲工夫特意跑过来吓唬你们。我是来讨说法的。今天,你们要是不还钱,不给我们说清楚。那么,明天我就和我婆婆去县城告你。你们就等着被抓去监狱里坐牢。”
见洪梅果说得这么清楚,这要不到钱,是不会善摆甘休,金大嫂立马哭着坐地上,准备开始卖惨,“没天理了,我们家……”
洪梅果早就一到这一招,一点也不意外,她立马大声喊道,“就你们这缺德,是没天理会站在你们这一边的,老天爷也不会放过你们。”
看着假哭的人,她说得明明白白,“你也不用和我在这里耍嘴皮子,耍泼懒的,我不吃这一套。你们要说啥喊啥,尽情喊,我这边耳朵听着,那边耳朵出去。当你在放屁,忍忍就过去了。”
“你要哭,要博取同情,你尽情来,我就静静的看着。你要哭到晚上,我就陪你到晚上。今天你们不给我一个明确的说法,傍晚我回去后,明天就进县城。后天,你们就等着被找上门来的官差带去县城。”
看着地上脸色不断变化的金大嫂,洪梅果说,“你哭吧,和大家说说,你们家怎穷的,我们怎么欺负你的。你说吧,大家都在等着。”
虽然洪梅果这一说,金大嫂很是尴尬,可她还是哭喊这自家多惨什么的。
洪梅果拿来两张凳子多雷费氏说,“来,娘,我们坐着听人哭。这是瓜子,我来的时候,顺手哪来的。”
刚才因为见院子里有凳子,所以洪梅果进来院子的时候,就特意挑靠近凳子的地方站着。这会别人要开始表演,她们这有坐的,自然是要坐着听了。
至于瓜子,这是她特意带过来的。她早就知道了这些人会耍泼懒的,所有不打算阻止,可是也想气人。所以特意带了瓜子来嗑,为的就是气他们。
众人看着无比淡定,坐着嗑瓜子的洪梅果,怎的感觉这人不是来讨说法的,反而是来气人的。这什么招数都给你说得这么清清白白,那叫人怎么哭惨下去啊!而且你这翘脚嗑瓜子的样子,怎的感觉像是看戏文似的。
因为洪梅果这一操作实在是有违,所以这会大家都是看着她们两婆媳的,至于坐在地上哭诉的金大嫂,到时没有几个人看。
别那么多双八卦的眼睛看着,雷费氏是很不习惯,有些坐立不安。她轻拉洪梅果衣摆,“果子,我们这还要做什么?”
她们不是来讨说法的吗?怎的说了之后,就做下来嗑瓜子了。
洪梅果很有经验道,“娘,这些泼妇啊。不管有理没有理,都喜欢坐在地上嚎哭大喊自己多惨多惨,好博取大家的同情。”
“既然她要这么做,我们也没必要去阻止她。我们又不是来吵架的,是来讨说法的。我们这说完自己的,自然要轮到她们来说了。”
她安慰不安的雷费氏,“您就当是来看戏文的,听着里面那些悲惨的人在唱哭戏。我这带了很多瓜子来,您不用省着来吃。”
雷费氏觉得有些懂,可又有些懵。这我说了,自然是要轮到你来说了,好像没问题。可她就是觉得有些怪怪的,可又说不上那怪。
周围的人听了,都觉这说得不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一方说了,自然要听另一方说的了。
金大嫂脸色很是难看,因为两人隔着不远,加上洪梅果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所以金大嫂也听到了。她突然觉得,自己这简直是自找苦吃。
就在两方这么僵着,第三方吃瓜群众看着的时候。院子门口,出现了听到风声回来的金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