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雷费氏两夫妻回到家里。
洪梅果在里屋哄着胖儿睡觉,见雷费氏走进来,“娘,您回来了。”
“回来了。”雷费氏看起来精神很不错,她上炕,看着胖儿,并没有抱。她这会身子凉,可不能抱孩子。
雷费氏问洪梅果,“这几天怎样,家里没啥事?”
洪梅果说,“都挺好的。就是前天夜里,胖儿发烧了,不过吃了药之后就好了。”
听到胖儿没事了,雷费氏送了一口气。她看着洪梅果,说,“第一次遇到这事,是不是害怕极了。”
洪梅果点头,“嗯。那会脑子里想了很多,都是些不好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明明我们平时要是生病,也不见得会害怕。可是一遇到孩子,就慌张起来了。”
雷费氏理解这种心情,她说,“做人娘都是这样的。孩子只要有一点不对劲,都会担心受怕起来的,都害怕孩子熬不过这一关,出事。”
想起一事,雷费氏接着说,“娘以前也是这样的,只要小瀚哪不舒服,我都要担忧好久的。就好比他换牙,就是晚些长牙出来,也是很平常的事,可我这心就是提着。”
“他那个牙都十几天了还不长出来,我这就开始担心了,天天都要看他的牙好几遍。我越看着,心就越不静,还想着要不要去看大夫,吃些草药什么的。”
洪梅果听了,不觉得这事夸张。可能是做了母亲,很多事的想法都不同了。
身体暖和多了,雷费氏从洪梅果手里抱过来胖儿,亲热一番之后。又说,“在娘的眼里,孩子的事,就没有是小事的。这小的时候,真的是要担忧很多。可等他大了,本以为可以放下心来。可结果,还是放心不下。”
雷费氏以自己过来人的身份告诉洪梅果,“这孩子还小,会经常生病。之后你们碰到多了,就不会像第一次那样害怕了。”
“过些日子,叫小瀚摘多些草药回来放着。孩子时常病着,这些草药要多准备些才行。”
洪梅果点头,“知道了,娘。”
洪梅果问,“娘,大外祖父母他们身体怎样?”
雷费氏说,“都挺好的。你大外祖父是个闲不住的,自从冰溶了之后,就经常去河边抓鱼。”
想到费大伯去年病了,洪梅果有些担忧道,“春天的水还是很冰凉的,大外祖父这下河可以吗?”
雷费氏摇头,说,“就他那身子,哪能下河。他都是拿的渔网抓的鱼,不需要他下河去。今天一大早,你大外祖父就去网鱼。可是给娘很多鲫鱼回来,说是给你吃的。”
洪梅果听了,心里很是感激。
雷费氏接着说,“还有,你大外祖母做了很多鱼糕,这鱼糕拿来煎一下吃,很是好吃的。你估计没吃过,就是吃过,也没有你大外祖母做的好吃。”
“这鱼糕啊,可是你大外祖母的祖母传给她的。娘自小就喜欢吃这鱼糕,很是好吃。今晚叫你爹煎一些,我们晚上吃。”
洪梅果确实没吃过鱼糕,不过鱼饼到时吃过,她说,“娘说好吃,那就真的是好吃,那今晚可要吃多几块才行。”
雷费氏笑道,“你大外祖母可是给娘十斤拿回来,这多得很,你尽情吃就得了。”
洪梅果点头,之后说,“娘,琴娘……”
听完洪梅果说的,雷费氏一点也不意外。就雷大地这性格,可是容不下那些为非作恶的人。怕是断绝父女关系,他也不会要这样的亲家。
洪梅果在炕上坐着,面对着门口,所以第一时间就看到雷张氏来了,“二婶。”
雷费氏抬头,说,“来了,快过来坐。你大哥今天赶集,买了一些煎饺子回来。”
上炕,雷张氏吃着饺子,说,“大嫂,你听说没有。南边老铁头一家,昨晚一家都死了。”
雷费氏震惊,问道,“一家都死了,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洪梅果吃饺子的手停顿了一下,竖起耳朵听着。
雷张氏说,“他家的那个上门女婿,把人都给杀了。早上铃邻居见他家正午都没人出来,就很是奇怪。就过去叫了,也没没有人应。”
“之后,就有人去叫他家大哥过来看看怎么一回事。他大哥一来,见门没锁,就走进去。这一进去,没一会叫惨叫起来了。人被砍死,那血留得一地都是。”
雷费氏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天啊!这太吓人了。那这女婿人去那了?”
雷张氏摇头,“不知道。这人估计是大半夜走的,没人见到。不过这会,很多人都上山去找了,就怕他躲在山里。”
雷费氏心有余悸道,“是要去找,要真的躲在山里,那大家以后可都不敢上山去了。”
雷张氏点头,说,“可不是。这会人上山,都是叫上几个要好的一起上山,都没有人敢自个上山去了。”
雷费氏很是不解道,“不过老铁头家的女婿,我也看过人几次。看着挺老实的人啊,怎的就做出这样的事来。实在太残忍了!”
雷张氏到时知道一些事,她叹气,说道,“人是老实人,可老实人也有被逼得咬人的一天。我看啊,是老铁头一家太刻薄人家了,这才惹来杀身之祸的。”
雷费氏问,“他们家对这个女婿不好吗?”
雷张氏点头,说,“大嫂,你平时少出门,所以不知道。哪家对这个女婿啊,简直就是当牲畜来使唤的。地里的活是他做的,家里的活也是他做的。”
“一个大男人,下地回来,本该嫩个吃上一口热饭吃的。可他们一家就没一个是下厨的,都等着这女婿回来做饭吃。就连家里的鸡鸭饿了,也不喂,全都是给这个女婿做。”
“我还记得有一年下大雨,他们家的水稻收上来没有那么快,就被淹了,这事本也怪不了谁的。可他们一家都说是这个女婿不干活,懒,所以这水稻没及时收上来。”
“那会,三人轮流拿着棍子和扫把,人给打得满身伤。要不是他家大哥过去阻止,可真的是会把人给打死的。”
雷费氏同情道,“这都什么人啊,怎的这么狠心!他们这是有什么仇,居然这样对待这女婿。”
雷张氏叹气说,“就因为他是上门女婿,所以那家人都不把他当人看的,都把他当奴隶。每个人,要有什么不顺,对他都是拳打脚踢的。就是在外面,他们也照样打人。”
“这大人都这样,就不要说孩子了。他两个儿女,对不是叫爹的,都是跟着他祖父母喊名字的。”
雷费氏说,“这都是造孽!那就怪不得别人了。兔子急了都能咬人,更何况是人啊。可是这再大的怨恨,也不该杀人啊!”
雷张氏说,“这事闹得很开,大嫂你们要上山,还是小心点。”
雷费氏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叫你大哥他们小心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