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食过后,洪梅果被洪田氏通知去见林英菊。站在东厢房门口,她看向屋里炕上坐着的林英菊。知道李英菊不想看到自己,洪梅果也就不费那力气仰着头看她。她也清楚林英菊把自己叫过来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好事的,想到林英菊那嘴脸那眼神,她就觉得恶心。为了自己的‘幼小’心灵着想,她就平视着林英菊不去看她的尊容,她的视线刚好看到林英菊脖子以下。这很好,避免自己看到那让人恶心的眼神和脸孔。
“我们去县上几天,这几天家里的鸡和猪要是在我回来之前有什么闪失,你们几个的皮就给我收紧了。还有鸡蛋,我心里有数,少了一个”林英菊冷哼一声,这没说出来的意思很是明显。把手边的麻袋丢在门口,“这是你们这几天的粮食,地里的菜你们不准碰,我把你们这几天的菜都放在外面。记住,家里的东西我心里有数,少一样,你就等着。现在滚,看到你就烦。”
洪梅果什么都没说拿着麻袋就走了,她现在简直是开心了。她本以为林英菊把她叫过来是要训话的,没想到是这么好的事。林英菊这举动说明这几天家里就只有她们几姐弟在家,其他人全都去县里了。那就是说她可以做一些不一样的事和吃一些不同的食物了。老天爷!你对我太好了。开心死她了,以后这几天都是她的天下了,真是想想都兴奋死了。
朝食的时候,林英菊告知大家明天全家人都去县里。这不朝食过后,洪秋氏就回来收拾行李。
看着洪秋氏在收拾行李,洪招弟兴奋问道,“娘,我们明天是不是就可以到县里了?”
洪秋氏点头,“对,明天我们坐牛车去。很快你就能看到你丽蓉表姐,是不是想你表姐了?”
洪招弟点头,一脸慎重,“嗯,我想知道丽蓉表姐幸福不幸福。”
洪秋氏被她这模样逗笑,“你这孩子,你丽蓉表姐嫁的是知府儿子,能嫁这么好的如意郎君,一定很幸福的。荣华富贵,想之不尽,这可是多少女人都想要的。”
洪招弟只是摇摇头,不说话,她觉得她娘说的话是不对的。而洪秋氏在想其他事,也没注意到洪招弟的异常。
收拾完行李,洪秋氏跟随者林英菊也下了地。
见洪秋氏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好几次都差点锄到自己的脚,洪生贵忍不住到她跟前,“孩子他娘,你这是怎么了?”
见洪生贵满头大汗的,洪秋氏走到一旁放着水的的田埂,到一碗水给洪生贵,“你知道我们全家明天都要去县里吧?”
洪生贵点头,接过洪秋氏递过来的碗,一饮而干,“当然了,后天就是姻亲的大寿,我们全家被邀请过去参加大寿。这是好事,你怎么看起来很烦恼?”
想了下,洪秋氏还是说了,“娘刚才说,家里不能没人,果子她们几个就留在家里。”这片地里,就它们两夫妻在锄地,其他人在别的地里,她也就不怕被人听到他们两的谈话‘’
洪生贵一脸的不认同,“什么?娘这不是胡闹吗?果子她们才多大,就把她们几个小的留在家里。不行,我去和娘说,就算要留人在家,也不是留小孩子。我也不是很想去县里,每次遇到那些人都要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真是烦死了,还不如家里舒服。”
每次去县里洪小妹家,洪生贵都觉得自己和哪里格格不入,好像做什么事都有人在旁边盯着看似的,那种感觉很是不舒服,所以他愿意在家里也不想去县里。
洪秋氏心里也是赞成洪生贵的说法,她自己也是很不喜欢县里,觉得自己不属于那,她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可是娘对果子她们有意见,从不带她们去县里。要不我留在家里,你和孩子一起去。这次丽蓉也回来,招弟很是见这个表姐一面。说来也是怪,从小丽蓉就很喜欢和招弟一起玩。我原本觉得这读过书的大家闺秀很是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妇女,可是丽蓉每次对我们都很有礼貌,把我们当长辈看也不会看低我们。”
这时代的女子是可以进书院读书的,她们有一定的自由,不一定要待在家里直到出嫁。而且她们还可以自由选择婚嫁,不一定要听父母的。当然这都是在上层阶级才有的待遇,像他们这些下层的百姓,女子还是依附在夫家身上,她们是没有发言权的。
洪来弟有点怕的看着洪秋氏,“娘,爹和祖母吵起来了。”
“没事,专心绣你的荷包。”洪秋氏也是有点怕的,这次怎么吵得这么厉害,该不会是出什么事?
“爹。”洪招弟眼眼尖见到洪生贵,她飞快的把自己和洪来弟正绣着的荷包扔进一旁的篮子里,而洪来弟就把要缝的衣服盖在篮子上。这动作一气呵成,想来做过很多次,这才配出来的默契。
见洪生贵这样子,洪秋氏有种不好的预感,“孩子他爹,你怎么这样子?娘怎么说?”
“娘说了,要是我们不去,她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她要去告我不孝。”说完后,洪生贵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觉得自己说要留在家里,然后洪梅果几姐弟去县里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知怎的她娘大发雷霆,骂洪梅果她们是祸害精、扫把星,要远离她们才行。他觉得她娘说这句话不怎么好听,就忍不住反驳。这不说还好,一说她娘更气了,说洪梅果她们不止克着洪生荣,就连他生不出儿子也是被洪梅果她们克的,总之她娘是越说越离谱,把家里什么不好的事都忘洪梅果她们身上泼。他性格有点冲动,当下就说了几句话。结果她娘更直接,说了要是不听她的话,那他这个儿子她也不要了,要去告他忤逆父母。这话一出,可是把他吓到了。他不知怎的就这一件小事,她娘就要搞他不孝。他知道她娘的性子,她要是真的说出这么绝的话来,那就是要来真的。
“什么?娘真的这么说?那果子这事?”洪秋氏大吃一惊,就连针刺进肉里也没感觉到疼。身体受之父母,要是儿女不孝,这可是天理难容的事,国法也难容。凡是被告不孝的儿女,不是流放就是杀头,她真的没想到林英菊居然会这样说。
见洪秋氏还是一副担忧的样子,洪生贵劝道,“就只能这样了,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我们都尽力了。”
“哎!”知道这件事是不能再改变的了,洪秋氏也只能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