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逗了,我们还有事,爸爸,赶紧开车出去。”她说了一句,转身就准备拿过我手里的钥匙上车。
“要……去一起去。我,我开车。”我扫了一眼旁边的小张,接着,我率先跳到车里,发动汽车,接着一个猛然加速,可让我恼火的是,在那一瞬间,车子不受控制直接冲了出去。
还好老子反应的够快,一把劲之下直接踩住刹车,汽车在一瞬间停在了原地。但即便如此,汽车前轮也直接贴在了一旁的草丛里。
我勒个去,吓死宝宝了。
我通过后视镜看向后面的众人,本以为分丢大了,结果我愕然的发现,此时他们睁大着双眼,嘴巴直接呈现O型!
哈哈,被老子神一样的操作,6到无话可说了对吧?
这,就叫意识。
能在一瞬间考验人的极限反应,现在,知道什么叫6到没朋友了吧。
哇哈哈!
我开心的从车上慢慢的走了下来,大摇大摆的一手撑在车屁股上,甩了甩帅气的留海:“我说,用不着表演这么浮夸吧?”
“十……十三……”秦思敏手指着我脚下不远处,脸色苍白,阳光照射,近距离之下,我甚至能看见她白皙脸上的豆大汗水,一双眼睛里满满全是恐惧,仿佛见了鬼似的。
我察觉到不对,赶忙低头一看。
隐隐的,我看见车咕噜的后方底板之下,似乎有一些奇怪的东西。
布条?!
“唔!”
突然,秦思敏猛然一口便直接吐了出来。
我去,什么情况?不会是那天晚上睡了一夜,你就怀孕了吧?我靠……
不对,不对!
我发现秦思敏身后的几个女佣人此时也一脸难受,似乎,似乎并不太想看见我脚下这片位置,就连秦大钟和小张两个人,此时也面带苦色,嘴唇苍白。
我赶紧低着脑袋,走到他们的位置,慢慢将眼光放眼望去。
那一瞬间,我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便直直往下冒。
在车的后方底盘上,死死的缠着几堆破烂的布条,完全被泥土灰尘和鲜血混合着,看不出任何颜色,在布条的旁边还缠绕着丝丝黑红相间的肉沫。
最为恐怖的是,在布条之间,扭曲着一张几乎只剩皮的脸。就像被割下来的皮似的,顺着布条缠绕在后方的支架之上,放眼望去,它也正用那一双空洞凄惨的眼睛,正死死的看着我们。
痛苦,狰狞,扭曲,是此时这张脸最好的真实写照。
“哑……哑伯!”
秦思敏颤抖着发出了声音,而我的身体也在拼命的微微颤抖。
哑伯就死在我们的车底下,当他的尸体从车底下拉出来的那一瞬间,我和秦思敏完全有一种崩溃的冲动。
汽车底盘底下的钩子从脖子处刮进他的脑袋里面,脸已经完全被抹下了皮,和着绞碎的衣服缠在最后面。尸体的肚子被磨得直接开了个大洞,肠子等内脏早已不知去向,伤口甚至连血都没有,被厚重的泥土灰尘所混合、掩盖。
很明显,哑伯的尸体被汽车完全勾住,而且长途脱拉,以至面目全非。
我们找了许久的哑伯,原来已经死在汽车之下。而且,绝不是死在这,而是……被我们一路拖回了家里。我突然不由的想到,昨天晚上我们开车回来,在路上撞到的那个人影,以及那一声重重的砰声。
“昨天……昨天晚上撞的,不,不会就是哑伯吧?”我脸色苍白的道。
秦思敏几乎快崩溃的软在地上,脸上全然是泪水。
我也在颤抖,因为我不知道,哑伯究竟是不是被我们活活拖死的,还是……还是只是被我们拖回了尸体。但无论如何,我们那一撞,撞的应该就是哑伯!
我……我们把哑伯撞死了,还……还残忍的拖了尸体那么远的距离!
这……这就难怪出事之后,为什么现场根本没有任何的尸体。因为从一开始,当汽车撞到他后,他的尸体便直接便莫名其妙的卷入了车底。
尽管秦思敏的跑车底盘偏低,但毕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赛车,容下一个人的尸体还是绰绰有余。而……而我们一直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怪不得,怪不得一打开车库就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原来……”想到这,我不由的觉得一阵恶心。
而秦思敏完全软跪在地上,冲着哑伯残缺的尸体放声哭泣,嘴里想说什么,可压根发不出任何声音。我默默的低下脑袋,但眼里全然充满愧疚。
“他,他怎么会去大马路上,他……”我无法表达我内心的感受。
我明白了,我昨天晚上见到的哑伯,想……想必早已经去世了,他……他在晚上出来被我看到,我……我想,他是来找我的吧。
可怜的哑伯,就是被我们害死,也从未想过冤魂索命!
我……
我落寞的离开了现场,跟秦思敏一起,回到了正屋里面。秦大钟在处理完现场后便赶了回来,一直在旁边安慰秦思敏,而我……心情极其郁闷的回到房间里,我只想一个人安静安静,我……我实在心乱如麻!
秦大钟决定,隐蔽处理这件事,他会给哑伯的儿子一大笔可观的补偿。但条件是,绝不能报警!
我们酒后驾车撞死哑伯,无论如何,我们都逃不了干系,秦大钟并不想这种情况发生,包括所有的下人,他也吩咐过,绝不允许透漏半分。
哑伯的事,暂时是这么处理的。
我没心情管究竟如何处理,因为无论怎么样,我都愿意去接受这个事情的结果。
我颓废的躺在床上,双眼无神。
想起每次见到哑伯,都会看到他那慈祥和蔼的笑容,想起他每天早上都会恭敬的来叫我起床吃饭,我……我居然和秦思敏就这么错手的把哑伯撞死了,而且,还让他几乎死无全尸,我简直不是人,我干嘛要去喝酒,如果我不喝酒,我……
“砰!”
我猛的一声将身旁的杯子猛然摔掉。
尽管杯子里面的是水,但我此时依然恨透任何关液体有关的东西。
杯破水撒,盯着地上的水迹,我全然进入了发呆的境界。
喝酒,呵呵,可笑,可笑啊!!
但突然,我双眼猛然凝神。
不对啊,我昨天晚上是看见了哑伯的鬼魂?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为了防止思敏的妈妈,我早早的应秦大钟的要求,在屋里四处都贴上了符文,别说是哑伯这个新鬼,就是十几年道行的老鬼,也未必能闯得进这天罗地网的啊。
我……我怎么会看见哑伯的鬼魂?
可如果不是的话,难道,我看见的是哑伯本人,那……那尸体和我们撞的又是怎么回事?哑伯的尸体挂在车底盘之下,又是怎么回事!
猛然,我几步走到床下,跪在杯子的旁边,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上还未干涸的水迹。
一秒!
两秒!
十秒!
如果此时有个人站在我身后盯着我的话,那么我相信他一定觉得我现在石化了!
一分钟后,我猛然站了起来!
我快速的赶到了客厅,佣人告诉我,秦思敏状态不好,已经回房休息去了。我二话没说,直接钻进了她的房里。
也许她的心情真的很不好,我就这么直接进入她的闺房,她居然只是看了我一眼,依然低着头自顾自的哭泣着。
看着她双眼红肿,赶紧回身将门反锁,接着蹲在她的身旁,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的道:“我想知道,是谁负责饮水机的更换?”
“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说这个。”她擦了擦眼泪,别过去头。
“你的回答也许能解开很多问题,相信我。”我转到她的面前,真诚的看着她。
她扫了我一眼,犹豫半天,终于开口:“客房里饮水机的水,每天都是由专门的供水商专门送来,然后由哑伯安排下人换。”
“具体是谁换水呢?”
“这个就不知道了,得哑伯才清楚,那么多佣人,还不是看他怎么安排。你问这个干嘛?”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径直的走到她房间里,然后按下饮水机的开关,倒了一杯水,接着便端着那杯水,一直坐在窗户旁边死死的看着。
我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旁边的思敏忍不住拉了拉我的胳膊,有些生气的道:“你到底在干嘛呀?”
“我……我觉得水有问题。”
当我将我房间的杯子打碎后,从地面的水里,我发现有一些奇怪的物质,在阳光折射下,有些隐隐发出一种银白色的小光点,就好像有荧光粉这类粉末存在似的。现在,我查过秦思敏的房间,基本可以确定,我房里的水真的有问题。
“我想……我终于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我微微的缩缩眼睛,一切,似乎已经开始显得有些明白。
“明白了什么?”
“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我每次见了鬼,或者听到、见到些什么奇怪的东西,你们却根本毫无察觉吗?”我别过头看向她,她冲我点点头:“还有,有一天晚上你来我房里睡觉,结果,你那天晚上怎么样了?”
“我……我看见我妈了?”
“但我,你爸爸,哑伯,都没有,对吗?”
见她点点头,我冷冷一笑:“这就奇怪了,为什么每次都是单人见鬼或者说见到了些奇怪的东西,而其他人没有。”
我淡淡的举起手中的水杯:“原因,就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