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总朋友所在的海岛没有航班,得搭渔船前往,海边的倒春寒比冬天更冷,船舱里的温度倒是高的,可柴油气混杂着鱼腥味,对于没在渔船上呆过的人而言,入舱是腥臭难闻的修罗场,出舱是寒风刺骨的炼狱,上船不到十分钟,沈纤婧就开始不停的呕吐,整整半小时,吐得胃里的苦水全吐尽了,实在无物可吐了,才停止下来。
“你为什么不晕船?”沈纤婧手扶着栏杆,脸色铁青铁青的,有气无力地问。
“跟我上船头吹吹风,等一下你也不晕了。”王近之笑了笑说:“我还准备到海岛后请你吃海鲜大餐呢。晕船了怎么吃?”
“别说风凉话了。”沈纤婧话没说完,又低下头干呕,可是,胃里已无物可吐。
王近之递上一杯温开水,“刷一刷口,再喝点稀糖水,给我上船头,现在我是船长,执行命令。”王近之表情严肃,沈纤婧一怔之后,披上大衣上了船头。对着冷风活动了一会,呕吐的感觉减弱了,但脸上有如刀刮般的疼。一小时后,到达洄芦岛。
“他们为什么把厂办生这么偏僻的地方。”沈纤婧脚步摇摇晃晃的走向船来。王近之忙上前扶着她的腰说,“这里有冰库,有海鲜食品加工厂,可以方便地得到甲壳素的原料虾壳与蟹壳。”
外商投资,中国海洋所的技术,一整排二十多个反应釜齐整整的,新刷的漆,两个海洋所的研究员正在指挥着几个工人模样的人在投料。
“什么文凭,博士,硕士?”一名中年的研究员开口问道。
“大学毕业,没读过博士,硕士,特来向两位专家请教的。”王近之谦虚地回复。
“原来搞过甲壳素生产吗!”研究员接着又问。
“没有,是我们老总叫我过来看一看的。”
“哦!”研究员回了一声之后就自顾自的忙去了,再也没有说话。
王敬之有点后悔这次的海岛行,专门搞海洋技术的国家级研究员搞了半年没有得到合格产品,就凭着教材上的几句话,我来岂不是丢人现眼?王近之忙回绝道:“有两位大师在,我就不班门弄斧啦。”
有句古话叫做病急乱投医。尹厂长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拖着王近之到他的办公室,“我远方堂兄推荐你的,我想不会错,来都来了,你就试试看吧。”
王近之借了操作记录看了十几分钟,沉思了一会儿,看到外面太阳很好,王近之在海边转了转,看着渔民如何剥壳晒虾干,又到厂里与仓库里转了几圈。
“发现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吗?”沈纤婧跟在身后问。
“现在还不好说,明天告诉你。”王近之神秘的笑了笑。转头对尹厂长说,“能不能请一个经验丰富些的操作人员,我跟他聊一聊。”
“要得要得,海洋所的刘工为人很好,你们会谈得来的。”尹厂长推荐着说:“两位研究员明天就回去了,他们德高望重,很难沟通的,请王工不要生气。”
晚上是海鲜大餐,一箩筐的螃蟹,一箩筐的虾,几脸盆的杂鱼与贝壳,大部分都叫不出名称。
看着一伸手提着虾须拎起十几只大虾的沈纤婧,王近之大为吃惊,白天晕船吐得七巅八倒的,旁晚就又生龙活虎了。
“保持点淑女的风范好不好?看你现在的吃相,有点花木兰或穆桂英的样子诶。”王近之踢了下沈纤婧的脚提醒。
“穆桂英不好吗,传奇女英雄呢。”沈纤婧边说边剥了个大虾塞到嘴里,一嘴唇的黑酱。
“穆桂英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打老公这点不好。”王近之笑嘻嘻地也往嘴里塞了个大虾。
“你讨打。”沈纤婧笑着把虾壳扔王近之的个脸上。
两位研究员却没跟大家一起,另外开了小灶。
饭毕,尹厂长问:“你们俩是一个房间还是两个房间?”
“当然是两个房间。”王近之与沈纤婧异口同声地回答,两人目光一碰,突然地感到心头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