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鼋一脸无辜,这时候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白素贞的质疑!话说,他当然不是如他所言的那样,是被那灵感大王欺凌,赶出水府,被夺走了河神位业什么的。这老鼋也有天仙道行,有着通天河水元之力加持,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打不过那灵感大王!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不合情理的地方,再加上老鼋为那灵感大王求情。虽然其解说的缘由似乎合情合理,但有这么一个小小的疑窦存在,白素贞自然就多留了一个心眼儿。果然,紧接着就从那老鼋口中听出了问题。一个通天河野生的河神,知晓观音菩萨这些大能到还算情理之中,但要说连观音菩萨养在莲花池中的鱼儿都能认得,那就未免太过荒谬了!
“怎么,无话可说了?”白素贞冷笑一声,掌中剑寒芒吐露,威胁之意溢于言表:“老实交代吧,再有欺瞒,定斩不饶!”
“这个……仙子,若是老鼋如是告秉,能否饶老朽欺瞒之罪?”老鼋心惊胆战,暗暗后悔自己以为攀上了高枝,结果好处没拿到,反倒是招惹了这么一位女煞星!
白素贞冷笑道:“哪有这等好事!你且如实说来,若是罪不至死,那一切好说。倘若灵感大王兴风作浪的背后还有你的推波助澜,那么今日你是休想有生还之机!当然了,若是你不再耍什么心机手段,本姑娘可以承诺,会给你个痛快,至少,不用遭什么抽魂炼魄之苦!”
“啊……”老鼋一脸苦相,终究不敢去验证白素贞是否说到做到。他本身就不是个有道性的种子,自然没有死生如一的那种觉悟。话说回来,这老鼋但凡有一点儿气候,也不至于守着这十万里长,八百里宽的通天河,也只是堪堪成就天仙!要知道,水域远远不如通天河的洞庭湖,都能出一位金仙的龙君呢!
当然了,现在说这些个有的没的没什么意义,随着那老鼋一一讲来,白素贞总算是摸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事实上,之前她心中有所猜测,但终究只是片面臆想。这会子有了老鼋言语的佐证,可就证实了白素贞的猜想,同时,也让其陷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处境!
原来,这老鼋所说没错,他祖上的确是这通天河的河神,只因不得正果,再加上早几百年前天庭就在收缩势力,是以老鼋也没有天庭册封的旨意,算不得真正有天禄的仙神!仗着通天河水元之力,勉强把自身境界推到了天仙层次,但因为没有天庭的敕封,有没有躲三灾九难的法门,因此老鼋虽然坐拥十万里通天河,但处境,却着实算不得好!
毕竟,通常来说,在天仙这个境界,有风火雷三灾如影随形。度得过一次,可以有五百年自在,渡不过,则是灰飞烟灭!通常来说,无论是洪荒世界还是小仙界,对着一点儿并不是很在意。因为资源不缺,但凡能够证就天仙的,总有那么些个能在五百年以内,就成就不朽金仙。即便是剩下的资质气运着实差的要命的存在,那也好说,只要愿意,自能投入天庭,做一个天兵什么的,那样也同样可以享受天庭庇护,灾劫不加身!
如此一来,三灾这玩意儿,说有是真有,但要说没有,那也没什么可奇怪的!毕竟基本上都有选择,能修行的遇不上,没那个命数的,也能有退路,积德累功,慢慢精进!只是这老鼋却是运道不好,没赶上好时候!等他成就天仙之时,天庭因为两界大战,需要全力提升战力,也就断了继续招收这些新的天兵天将的路子,全力训练,只为精兵!
天庭做事,自然是从大局出发,但是这通天河的老鼋,却因此遭了无妄之灾!走神道吧,得不到天庭敕令,名不正言不顺;走仙道吧,卓室内有那个资质毅力、福缘心性,根本没希望度过那五百年一次的三灾;还有一条路子,就是上天庭当兵吧,大门也关上了……
这可真是让人心生绝望的事情!偏生就在这时候,有好处自行送上了门来!那一日,老鼋在自己的水府之中愁眉苦脸,搬运法力,忽然间一位身上金光闪闪的佛门高僧,如是这般如是这般的交代一番,允诺便是会在功成之后,给老鼋一个出身。
当所有门都被关上了的时候,有人忽然给你开了一扇天窗,告诉你可以出去,只需要答应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条件,你会如何选择?尤其是,还告诉你了,若是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话,直接把你灰灰了去,你能做什么选择?反正老鼋在这个时候,没的别的道路可走,把心一横,牙一咬,就这么应下了!
不应下也没办法不是?应下了,前程光明,不应下,身死道消!老鼋哪里还有的选择?也就是那位高僧要求不过分,只说是过几日会有观音菩萨座下莲花池的一条锦鲤会借他的水府一用,化作什么取经人路上的一道劫难,说什么这是大功德之事,只要老鼋参与了,哪怕零星半点的功德,也足够他受用不尽,什么散在就难,通通不在话下,更有可能被招入佛门,做一个护法伽蓝什么的!
一首打榜,一手画饼,更何况条件并不苛刻,老鼋当然是从身体到灵魂都是十万个乐意的了。再后来嘛,锦鲤化作灵感大王,在通天河两岸掀起劫波重重。老鼋虽然心有不安,但是想到灵感大王毕竟是观音菩萨的门人,必然不会乱来,所作所为,必有深意。更何况,他还指望着对方提携他一阵,哪里敢有什么反驳劝阻的言语,没有甘为马前卒摇旗呐喊,已经算是这老鼋心底还有着一道近乎没有的底线了!
“所以说,这灵感大王做的业障之中,其实也有你这老乌龟一份了?”白素贞抓住重点,冷声道:“照你这么说,倒是情有可原。只不过,那些丧生在劫波之中的生灵,又有何辜?因此,纵然情有可原,也是罪无可逭!”
白素贞前面一句,让老鼋心中有了一点儿欢喜颜色,但后面的字吐出来,却让老鼋的一颗心沉入了谷底,就好似被那万载玄冰给冰封过一般,冷到了极点!下一刻,剑光一闪,老鼋瞳孔一缩,还来不及把自己缩进乌龟壳子里面,便被寒光掠过,一颗硕大的老鼋头颅,连带着怒血飞溅,被那涛涛通天河水冲刷而走!
前文说到,得知真相后,白素贞有些进退两难,者进退两难,并非是指的是该不该诛杀这助纣为虐老鼋,而是确定这背后有着佛门某些高僧的手脚,她是否应该顺蔓摸瓜,除恶务尽。毕竟仙神佛陀之间争夺气数什么的,着实没道理牵连无辜生灵!那位所谓的高僧的作为,显然是已经越过了某条界限!
只是白素贞也知道自己有基金计量中,可别以为斩杀了一个什么灵感大王,一条通天河的老鼋,就自以为天下无敌,三界之中,大可去得了!要知道灵感大王也好,老鼋也罢,充其量不过是抛出来的喽啰罢了,真正的那位幕后主使,当真不是她一条还差几分火候方能成就玄仙的小白蛇可以应对的!
只不过,若是就此抽身而去,虽说到俩上来说,也说得过去。毕竟直接凶手已经伏诛,也算是救济斯民为民除害了。但真就这么走了,白素贞又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正踌躇着,忽的想起了自家师父师公让自己下山历练的目的,当即便下定了决心!
事实上,不下定决心也不成了!白素贞已经隐约感应到,两道气势汹汹的气机正自远方往这边儿赶过来,那两道气机,分明充满了佛门的气息。白素贞先入为主,直接就把这两道气机的主人判定成了那位幕后高僧,当即敌意升起,分波推水,往通天河面而去——她白素贞倒是要认认看,究竟是哪位佛门高僧,如此不当人子!
事实上,正飞速赶来的,并不是白素贞以为的那位唆使观音菩萨养的锦鲤布局通天河的那位高僧,二是观音门下,惠岸行者与善财童子!这两位,本来是尊奉观音菩萨的命令,看护山门,顺便也珞珈山的生灵莫要踏出山门,招惹祸端!
只是后来佛门的某些派系算计之时,也不知是忘了这两位,还是觉得没必要知会他们!当惠岸行者陪同那善财龙女回龙宫给老龙王贺寿的时候,那珞珈山的阵法禁制便忽然出现了一个破洞,然后灵感大王,也就是那一条锦鲤,就这么轻轻松松,波澜不惊的潜出了珞珈山……
当这两位从龙宫折返回去的时候,那灵感大王已经在有心人的指引下,于通天河兴风作浪好几天了!这两位倒也不是那种糊涂虫,回归珞珈山,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锦鲤的失踪。正找寻的时候,白素贞到了通天河,与那灵感大王一同搏杀,从而让观音菩萨心有所感,可算知道了怎么回事儿!
只是观音菩萨心中震怒,既是恼恨这灵感大王给他添乱子,更心寒于佛门之中某些人的手脚。看似在为他争取气运,实则是给观音菩萨制造麻烦,甚至有坑害之嫌!不过怒归怒,说是不管那锦鲤的生死,但却不能忍平时轻发酵下去,所以观音菩萨掐断了对于灵感大王的感应的同时,也给珞珈山正在找鱼儿的惠岸行者善财龙女递了话!
正是接到了观音菩萨的传讯,这两位这才紧赶慢赶,只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当他们到达通天河岸的时候,正好是在白素贞斩杀灵感大王、通天河老鼋之后,推水分波,出现在通天河面之时!
善财龙女跟惠岸行者如何不知道自己晚来一步?但是看白素贞也不过是天线圆满,还差点火候方能成就玄仙,却能斩杀那锦鲤跟河中老鼋,也当真是十分了得!那惠岸行者不久前还见了白素贞一面,这时候自然是认了出来:“白仙子……”
白素贞不同于惠岸行者于善财龙女的惊讶,而是有些慌了神了!先入为主,自然不会认为这善财龙女与惠岸行者是抱着善意来的!毫无疑问,这两人一定是要给那灵感大王撑腰,只是晚来一步罢了!话说回来,那灵感大王便是观音菩萨养的一条锦鲤,整好后脚赶来的两人之中,为首的就是观音菩萨的大弟子惠岸行者,这其中的阴暗层面,还用想么?
诚然,小白蛇白素贞这是联想过度了。但是,谁能说,白素贞的这种想法,不是最为合乎情理的?事实上,当见到这两位的时候,白素贞心中就开始叫苦了!若是来的是玄仙之流,白素贞自问可能不是敌手,却也未必没有一搏之力,只是来认知中,认识的惠岸行者,至少也是金仙往上,旁边儿的那个善财龙女也不是好相与的角色!如此一来,今日之事只怕是难了!白素贞心念电转,已经将一枚符召取在手中,法力运转,只要对方一有异动,她就要发大招了!
使得,白素贞的“大招”不是别的,正是仙二代们最为擅长的手段:“找师门长辈!”毕竟是白素贞占着道理,而且之前也将老鼋交代的言语,都给以留影法阵给封印在一枚珠子里面。身有证据,背后又有周张二人站着,白素贞只是微微慌了一下,随即便恢复了镇定!
“惠岸行者?”白素贞冷声道:“不敢当阁下一声仙子称谓。今日之事,难以善了,阁下划下道儿来吧!”说话间,白素贞的法力已经注入了那一枚符召之中,只带心念一动,便可以召唤自家师父师公,是以这时候,他言语之间,倒是颇为硬气!
事实上,白素贞自己都不知道,她这种表面上的“硬气”,其实便是心中没底的一种体现!毕竟面对的是两尊至少金仙的强者,师父师公又没在身边,哪能真的就半点儿也不心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