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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惊讶,不好奇?不觉得匪夷所思吗?”余观海看着秦竹那好似完全只剩下苦涩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痛,轻声问道。

“好奇?惊讶?呵呵……”秦竹笑了笑,但是却是苦笑,有种无可名状的颓败感。

“如果你一直都生活在一个科技至上的时代,所有的神鬼妖魔,都只是神话故事的冰山一角,所有的仙法符箓,都只是众所周知的迷信活动,你觉得一个突然之间,神仙……哦……修士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会不惊讶?不好奇吗?”

余观海闻言,沉默不语,秦竹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若是换做另外一个人的话,或许这不仅仅是惊讶和好奇,怕是更大的惊吓了。但是此刻的她却是这般模样,或者说有些东西在她的心中,比之遇到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更能够占据她的心扉,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不可描述。

她静静的抬眼看着池塘之上,一直全身青色的小蜻蜓,从旁边飞出来,轻轻的在水面上点了一下,随即沾染着一点池塘内的水,再次飞起来,荡起一圈小小的波纹,随着四周扩散开来,消失在池塘边的大理石上。秦竹感觉,自己就像似这只蜻蜓一样,这池塘就是它好奇的地方,轻触即放,并不是它不愿意去深入了解这池塘当中水,而是一旦靠近停留在上面,水会将她吸扯住,拉入其中而被淹死在里面,因为这不是属于它的世界。

“秦竹,你还没有结婚,对吗?”良久之后,余观海忽然轻声问道,其实秦竹不说,余观海也知道答案,因为秦竹的元阴饱满,并没有失去,而今还是处子之身,一个处子之身,如何谈论结婚呢?

那个迷迷糊糊的十年,他没有一丝一毫的记忆,一切都是从秦竹的口中得知的,他不知道真假,但是却感觉得到一种莫名的负罪感,一种复杂的心绪徘徊在他的心中,好似亏欠了许多许多人的东西。

秦竹听到余观海这句话,身形忍不住一颤,随即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呵呵……你这样的修士远离了普通人的人群,哪里知道现在社会发展的趋势啊!现在都流行单身主义了,世界上不愿意结婚的人多了去了,而我也喜欢这样的自由自在,并不稀罕束缚。”

“结了婚有家庭了,家庭的关系,丈夫的关系,孩子关系,还有着婆媳,生计等等……哼哼……我好歹也是活了几十年的,哪能轻易的给一个臭男人当管家婆和保姆呢?再说我秦家也不缺少这点养活我自己的钱财,所以我更喜欢自由自在的,了无牵挂的多好啊!你说是吧?哦……问你你也不懂,呵呵……”

余观海听着秦竹的话,虽然秦竹尽力的去保留着说话的平静,但是余观海却听得出声音当中的颤抖,这是一个理由,一个骗他的理由,也是秦竹欺骗自己的理由,为什么?余观海心里很清楚,或许这个理由,才是秦竹最为苦涩的地方。

他站起身来,走到秦竹的面前,伸出手去,想要摸了摸她的脸,或许那保持着笑容的脸上,里面承受的心却已经千疮百孔了,十年的等待,从一个花季少女,变成了一个而立之年的妇人,其中悲苦哀怨,并非是所有人都能够明白得了的。

只是当余观海的手快要触碰到秦竹的脸颊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缓缓的收回来,因为这一碰,便意味着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假的了,因为能够让自己动了情的存在,无论真假,都已经成为真的,虚幻和现实的区别,其实并没有完全的界限,有的只是人在其中的真正感触,这一点余观海感悟因果,最为清楚,有时候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真假当中你是什么样的感触,什么样的心迹。

看着余观海的手收回去,秦竹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没有说话,但是那离开余观海的脸的眼神里面,却充满着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悲戚,自己还是没有站在他面前的资格,自己没有……

“秦竹……我可以将你带入修士的世界。修士的世界里面,可以长生不死,可以纵横天下,可以捉星拿月,见到更多的广阔世界和天空,更可以让你得到你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金钱、名誉、地位、力量等等,只要你想的,都能够获取和得到,你可愿意?”

余观海不知什么时候,收拾了自己的所有情绪,从新恢复到面无表情的平静。

“金钱、名誉、地位、力量?梦寐以求的东西?呵呵……观海,你觉得我梦寐以求的东西是什么?你知道吗?”秦竹的话让余观海陷入了沉默,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他见过为了提升一个境界,而屠戮万千的生灵的修士。他见过为了博取一份功法,不惜隐藏和对方做了几百年朋友,一朝之间盗取而走的人。也见过为了一个宗派的掌门之位,宁愿暗杀了自己如亲如父的师尊。更见过那些为了自己所爱之人,不惜与整个天下为敌,不惜斩杀千万亡魂,只为寻找一抹属于自己所爱之人的痕迹的狂人。但是他却回答不了秦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不知道你们修士追求的是什么,长生不死,与天地同寿?还是那天下无敌的力量,比拟苍天的权势还是地位。但是你觉得那时候,你还是属于人的范畴吗?或者说你觉得修士还是人吗?”

余观海沉默少许,缓缓的开口问道:“修士为什么不是人?”

秦竹笑了笑,捡起旁边的一块小石头,丢入池塘当中,叮咚一声溅起一片水花,随后石头沉入水底当中,消失无踪,只留下一阵淡淡的波纹扩向着四周。

“这石头进入池塘当中,它还是石头,因为水只能包裹在外面,却无法侵蚀进入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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