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英被押着走在前边,胡忧远远的吊尾。对方是高手,警惕性又强,胡忧暂时没有把握安全的把林诗英给救出来,只能继续等待那可能会出现也可能永远都不会出现的机会。
会有那样的机会吗?
说心里话,胡忧的心里也没底。如果能发生什么意外事件就好了。
老天似乎听到了胡忧的呼唤,毫无征兆猛的一亮,凭空出现无数火点,在夜空飘忽不定,像极了七夕时青年男女为许愿而点燃的孔明灯,挤满了整片天。
前方隐隐传出骚动,看来他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到了。
这绝对不是萤火虫,萤火虫没这么亮,更不是诡异的紫蓝色。
胡忧的心里升起强烈的不安,他突然意识到这才是之前心升警兆的真正原因,而不是他以为的那些敌方士兵。
那些散发着紫蓝色光点的应该是某种不知名的虫类,此前胡忧从没见过,相信前边的那些敌人也没见过。不过无论是胡忧还是押着林诗英的那些杀手都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
昆华山脉是神秘的,这里从未被人类真正的了解。如果不是战争,怕再过去很多年也不会有人深入到这么深的山中。
“怕什么,那不过是会发光的虫子而已。”前边的人群中有人喊道。他在给他的同伴壮胆。
这些放大版的‘萤火虫’已经出现有一分多钟了。并没有对任何人放起进攻,也许正如那人所说的‘不过只是虫子’,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虫子也许是感觉到了人视的鄙视。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它们开始有了变化,不再保持乱恍的状态,而是有些前进,有些后退,有些横移,短短不过十几秒时间。它们就像堵在公路上的车辆,一行行一列列的整齐划一。
它们居然在组队。
就算是见多识广的胡忧此时都吓得头皮发麻。这太可怕了。
真正可怕的还在后头,眨眼之间,组好队的虫子像接到命令的战士,冲着之前那开口出声的人发起前仆后继的冲锋。
虫子向人类发起冲锋。这不可笑吗?
一点也不,此时没人能笑得出来,耳朵里塞满痛苦的哀号。
哀号的出处正是刚才那个开口的人,向他发起冲锋的虫子硬生生的把他给点燃了。
是的,他整个人都在燃烧。
一只虫子的火力是有限的,无数的虫子被组织起来就能发现强大到可怕的力量。众人距离不远,看得十分清楚,那些扑上去的虫子是有队列顺序的,飞在前边的虫子扑到那人的身上就紧紧扒着不动。跟在后面的有样学样,每一只虫子身上都带着火,一只接一只。当虫子足够多的时候火力也就足够大到把那人整个点燃。
如果说它们是一拥而上那还不觉得诡异的话,像这样明显有组织的列队而上就太可怕了。它们甚至计算了把那人点燃的虫子数量,在点燃那人的同时它们结束了冲锋,哪怕多一只它们都没再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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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蛾扑火!
不,这是飞蛾点火,结局虽然一样。但过程绝对不同。没有人会因为看到飞蛾扑火而害怕,但绝对没人看到带着火光的虫子列队整齐的贴在一个人的身上。以牺牲自己的方式把这个人点燃而不怕。
短短不过数分钟,那人骨头渣子都烧化了,焦臭和着雾气弥漫另让作呕。没人敢发出半点声音,所有人都知道刚才那人受到攻击不过是因为他骂了一句话。谁敢保证那些虫子能分得清恭维还是谩骂,万一它们听误会了呢。
短短几分钟,比得了几年那么漫长,虫子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在空中摇逸的状态,活生生的烧掉一个人,它们的数量并不见明显的减少,看来它们的数量足够把这里的人全都烧。
怎么办,脚都站嘛了。
胡忧虽然距离相对比较远,但远得也有限。他同样不敢乱叫,至少在弄清楚那些虫子为什么会攻击人之前,还是不要出声的好。
难道说要一直这么呆下去?
胡忧远远偷瞄了眼林诗英,她显然也被吓得不轻,现在就算是放她走,她怕都不敢走。被这些人抓回去可能是个死,但惹着那些火虫可是必死。这样的选择题似乎并不是那么难做。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能利用火虫的威慑力,那么就算是大摇大摆的过去带走林诗英怕也没人敢敌动一下。
胡忧之所以能不断的获得成功与他的努力有关,却也离不开他的反向思维意识。无论任何的事物都是有正反两面的。所谓正的不通那就反着来,反的不通就正着来。火虫的危险是无须证明的,但这样的危险如果能为人所用,那不就变成了强大的武器了吗。
胡忧开始考虑怎么能利用这些火虫,这很难。首先这些火虫胡忧也是第一次遇上,以前没见过自然也就不知道它们的习性,要在短时间内知道它们的习性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最让胡忧忌惮的还是火虫的危险性,一个弄不好,下个被烧成骨头渣子的怕就是他了。
“会列队,证明它们是有智慧的。但它们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听得懂人类的语言……”
胡忧努力的回忆着当时的情况,他隐隐的总感觉着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突然,胡忧回忆起一个细节。他记得那个人在被火虫攻击之前曾经抬头去骂那些火虫。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在骂的同时,身上闪过一点亮光。
是的。是亮光。因为距离相当比较远,胡忧看得更清楚,那是帽子上的徽章反射月光而形成的。
是那一闪而过的亮光激怒了那些火虫吗?
胡忧得出让人心跳的结论,如果真是那样,是不是可以依葫芦画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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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忧决定赌一把。
他拿出了一面镜子,在做这一动作的时间他的手本能的发颤。这玩的可不是心跳,而是命。一但失败。那很可能要把命给丢掉呀。
这个实验怎么做,当然不能自己拿着镜子去反射月光。那不是给自己惹事吗。实验成了,自己也被火虫烧成灰了。
胡忧用暗劲把镜子打碎,算准了火虫和月光之间的角度,出手如电的把一小块碎镜子射出去。镜子按胡忧所想镶在一种小树上。正好把月亮反射向火虫。
一分钟过去,火虫没有任何的反应。
难道是猜错了?
胡忧心里直犯嘀咕,就在他再一次把目光投在那小片镜子上时,正好看到一只小白老鼠好奇的来到镜子边上,用一只前脚扒拉着那小片镜子。
瞬间,夜空紫蓝色光大作,火虫再次列队,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扑向那只小白鼠。
“呼……”
胡忧抬手擦去额头上的冷汗,那边的人距离比较远看不清楚这边的情况。胡忧是看得再清楚不过的了。原来单单有镜子反射月光还不行,还得有活物。那些火虫只会攻击会反射月光的活物。
弄清楚这一点,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胡忧猛的从藏身之处站起来。当然,在站起来之前他先仔细的查看过自己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确保自己身上没有会不经意间反射月光的东西。
不知道而吃亏也就算了,知道了还吃亏的事胡忧可不会做。
“各位好雅兴,月黑风高夜居然有心在这里赏景。佩服,佩服……”
这次带人抓到林诗英的正是马得胜手下头号大将纪白树。纪白树在胡忧站起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他。可纪白树不敢动呀。那些火虫已经两次施展出它们的可怕,他可不想成为第三个。
纪白树不出声。那群部队也不敢吱声。事实上在他们看来这深夜突然出现的人应该与那些火虫有极大的关系,说不定那些火虫就是他的。现在敌友不明,还不是拼命的时候,再说了,与这样的拼命跟本就没有任何的胜算,谁有办法挡着那些火虫一击?
林诗英听到胡忧的声音就是一震,她有想过胡忧来救她,却没想过再次见面的情形居然会是这样。她不知道胡忧与那些火虫有没有关系,她只知道胡忧能出现在这里,她就很可能没事了。
胡忧边走着,其实心里也挺虚的,不时用余光观察那些火虫。他在站出来前心里已经打算好了,一但发现那些火虫有列队的意思,马上不管不顾的撒腿就跑,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几百米外的一个水坑里。水火不相溶,只有水才可能破解这火虫的可怕。
纪白树憋得脸都涨红了,可一句话都不敢说。手下被烧死的惨像他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哪敢给自己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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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
胡忧没理会纪白树他们,反正他们也不敢乱动,先处理了林诗英这边的事再说。林诗英是胡忧的另一个担心,这女人身上可是有不少能反光的首饰珠宝,她要一个不小心招来火虫的功击,那胡忧可真是帮不了她。
林诗英不知道自己应该给胡忧什么反应,略摇了摇头。
“把金银饰品全都除下来。”胡忧蹲在林诗英的身边小声道。
林诗英虽然不知道胡忧为什么要这样,但还是按胡忧的要求去做。平时怎么样是平时的事,现在可是非常时期,任何的大意都会造成大错,搞意见尽是必死之局。
“小心那些火虫,很厉害的。”林诗英偷空说道。
林诗英与胡忧相识合作也已经有些时日,她很清楚的知道那些火虫与胡忧并没有什么关系。怕他不知道那些火虫的厉害,有意提醒。
胡忧点了点头,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头上那些火虫也不知道能控制多久,还是先行离开再说。
至于控制火虫杀掉纪白树他们,胡忧还真没想过。夺命毁尸,有杀天和,非万不得已,胡忧是不愿这么做的。再说大家各为其主,本身并无仇恨,更没必要做得那么绝。
“你就这么走了?”眼看胡忧要带林诗英走,纪白树也不能再沉默了。刚才胡忧开口说话他可是听到了的,如果那些火虫是因为声音而攻击人,那么应该先攻击胡忧,如果那些火虫是受胡忧控制的,那么除非胡忧想要他们的命,不然应该是不会下令攻击他们的。
有了这些分析,纪白树认为开口应该并无危险。
“嗯?”胡忧停下脚步,看向纪白树。
纪白树自报了姓名,问胡忧道:“不知将军可否赐告高姓大名,让我也好知道这次输给了谁。”
这次出来的任务就是调查对方指挥官的身份,林诗英不过是意外收获,以押回去自然是最好,失败也没什么损失,只有知道对方的指挥官身份是谁就行。
其实从胡忧现身的那一刻纪白树就已经隐隐猜到胡忧的身份。胡忧在文武界可是名人,在文明发达的时候他的身影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各类的新闻情报之中,现在文明虽然倒退,可人们的记忆并没有被抹去,能一眼认出胡忧的人并不在少数。纪白树有此一问,不过是想胡忧亲口证实罢了。
胡忧嘿嘿一笑,并没有回答纪白树的问题。这又不是比武招亲,还报什么姓名,徒给自己增添麻烦。要不是今天情况特殊,胡忧说不得还不会让这些人活着离开呢。
对胡忧的不回答,纪白树也再不追问,做人要知进退才会活得命长,现在优势在人家的手里,人家一个不高兴全干掉他们都行啊。
“糟了。”
胡忧才拉着林诗英走出几分钟就脸色大变。
“怎么了?”林诗英显然没弄清楚情况。
胡忧苦笑道:“下雨了。”
下雨火虫就没了威力,纪白树那些人马上会追上来。
唉,装什么仁义,早知道一刀一个把他们都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