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很冷,真的很冷,特别是刚刚把自己埋进雪地之时,黄云忠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那一瞬间,他差一点就要跳出去,是强大的毅力和为战友报仇的决心让他坚持了下来,现在才算是好多了,因为他已经麻木,感觉不到寒冷。
已经有人发现黄云忠失踪,黄云忠那冷得已经不知道还在不在原位的耳朵听到‘战友’四下查找他的声音,再用不了多久,查找就将会变成搜索,如果是搜索时被找到,那后果将会非常的严重,最轻都得脱层皮。
黄云忠把自己深深的藏在雪里,不敢动也不能动,搜索最后以失败告终,黄云忠被记入失踪士兵名单。
直到地面完全没有动静,黄云忠又多等了两个小时才试着把自己从雪里弄出来,由于藏身太久,覆盖在黄云忠身上的雪不少都已经成了冰,这让黄云忠花了很大的功夫。
终于从雪地里钻出来的黄云忠里内都已经汗湿,外衣是冰,里衣是汗,这种感觉是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绝对想像不到痛苦,黄云忠知道如果不及时的把汗失的里衣换下来,当里衣也结冰的时候,他离死也就不远了。可是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脱掉外衣,那也和自杀没什么两样,再说黄云忠也没有可换的里衣。
没时间去纠结,黄云忠认准了方向直奔铜城,他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尽快的赶到铜城见到胡忧,把掌握的消息报告给胡忧,至于别的,他全都不去考虑。
林诗玉并不知道军中有士兵失踪,一个小小的士兵出问题跟本就没有资格报到林诗玉这里。部队继续按计划前进,再有三天。他们就将逼近铁城。
铁城是东部地区的门户,攻占铁城也就等于打开东部地区的大门,一年多前。胡忧就是先占了铁城而后拿下的铜城,最后把整个东部地区控制在手中。林诗玉这次是依葫芦画瓢,让胡忧怎么吃下去的就怎么吐出来。
杨方亮名义上是全军的主帅,事实上他连军中一个最普通的士兵都指挥不了,因为这里全都是黑暗帝国的士兵,人家跟本就不听他的。而杨方亮自己的部队呢,此时已经被全部拉到黑暗帝国,由黑暗帝国的军官逐步的接管,林诗玉这一次玩的是一石二鸟之计。既向胡忧发起进攻,同时又把杨方亮的德非军给吃掉。现在一切都在顺利的进行之中,就算是杨方亮幡然醒悟,那也是兵离了将,将离了兵,除了瞪眼,不会有任何的办法。
最妙的是林诗玉可以完全把这事推到海向阴的身上,即得了杨方亮的兵,又能得到杨方亮的心,杨方亮是被卖了还要帮林诗玉数钱。这就是草莽出身和权贵出身最大的不同。草莽靠的是一时的义气,权贵有着深厚的见识和底蕴,就像林诗玉。之前是不理世事,真要理起来,不会比任何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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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界东部重镇铜城即是战略要地,也是胡忧的总指挥部所在,不过此时,胡忧并不在这里。三天前,胡忧离开铜城前往铁城,有此一行,除了铁城是此战的重中之重外。还因为胡忧有几个问题想不明白,希望能在铁城得到答案。
铁城的守备是毕克林。把毕克林调来铁城可见胡忧对铁城的看重。毕克林也确实是有本事,来到铁城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就让铁城的防御力量提高五成不只。
胡忧的突然来到让毕克林很是惊讶,在毕克林看来,这次黑暗帝国虽然来势凶凶,可这次的主力是刚刚归入黑暗帝国不久的德非军,加上选择的出战是期又是最不利于作战的冬季,能发挥的战力十分有限,有他在这里把守就已经足够,跟本用不着胡忧巴巴跑来。
此时铁城依然在下雪,胡忧不顾大雪如鸿,进得铁城就直上城头查看防务,毕克林陪在左右,一路给胡忧解说城防情况,胡忧听得十分用心,可眉头依然紧皱。
“少帅在担心什么?”毕克林忍不住问道。这里的城防是他亲自布置并督建的,可以说是他的得意之作,胡忧给出这样的反应自然是让他心头略有不爽。
“我也说不清楚,总感觉漏了什么。”胡忧摇头道。按说这样的话胡忧不应该对属下说,以免影响了军心。不过对毕克林,胡忧没什么不好说,因为他并不拿毕克林当下属,而是拿他当老师,当朋友。
“漏?”毕克林闻此话也皱起了眉,这半年来,他不说以铁城防务不眠不休,但绝对是克尽其责,他不觉得有什么疏漏的地方,这要真有漏,他早就应该知道了。
“少帅是说我办事不利?”毕克林有些压不住火了。胡忧巴巴跑来也就算了,这才来到就说他防务有漏洞,这算什么,嫌他办事不利?
胡忧一愣,知道毕克林误会了他的意思,赶紧解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将军对这铁城防务的用心是世人所见的,哪里有什么办事不利。唉,不怕事话告诉你,这次黑暗帝国选择在冬季进兵,弄得我总感觉这心里毛毛的,看什么都感觉有问题。”
“原来是这样。”毕克林这才解然,同时也为自己的敏感而脸热。大家合作这么多年,自己确实不应该因为胡忧一句普通的话而生气。
消除心中的隔阂,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就好转不少,毕竟他们已经合作多年,彼此之间也很熟悉,一时的误会,解开了也就没事了。
胡忧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几乎把整个铁城的防务都过了一遍,尤其是那些比较重要的地方,更是非常仔细的一看再看,这才稍微的把心放下,可对马上要爆发的战事。他的心里还是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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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克林的指挥部,胡忧和毕克林相对而坐,两杯清茶下肚。胡忧把心里的话全都倒了出来,反正是有什么说了什么。一点都没有藏着。
“少帅会不会是太过担心了,按说以德非军的战力,就算是全军而来,要想敲开我们的防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们随时可以反打回去,有什么可担心的?”这话说得客气,要不是对胡忧了解甚深,毕克林怕是要说胡忧胆小了。
“报……”
士兵的报告打断了胡忧和毕克林的谈话。
“什么事?”毕克林问道。虽然胡忧的地位要更高。但这里是毕克林的大营,来报的也是毕克林的兵,按规矩还是应该由毕克林处理,真有要务,再由毕克林转报胡忧。
士兵报告城外来了个人,指明要见胡忧。
胡忧和毕克林都感觉奇怪,要知道胡忧来铁城是很秘密的,就连城内的人都没几个知道,那城外的人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大咧咧的要求面见。
“来人有没有说他是什么人。有什么事?”毕克林细问道。
按士兵的说法,来人是什么都没说,只要求见胡忧。士兵之所以帮他通报是因为这个人脸都冻黑了。而且感觉是真有急事。
“少帅,你看?”毕克林征求胡忧的意见。
“见一见吧。”胡忧沉吟着还是决定见一见这个人。
经过商量,最后决定先由毕克林出面去见见,胡忧隐于暗处,有必要再出来,没必要就不出来。这不是胡忧摆谱,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做为一军之主,总不能什么人想见就可以见。那太危险了。
求见胡忧之人正是黄云忠,为了赶在黑暗军之前。他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全身上下更是严重冻伤。表面看就已经很吓人,内里更是衣服和皮肤都冻在一块了。
毕克林纵是见多识广,也被黄云忠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命人去找军医,治冻伤可不能乱来,一个弄不好,不但是救不了人,反到可能害死人家。
“将军不用忙,我死不死的无关紧要。”黄云忠艰难道:“只要不让我白死,我就死而无憾了。”
“壮士如此牺牲,不知所谓何事?”毕克林肃然起敬道。
“你可是少帅胡忧?”黄云忠问道。由于在冰雪之中呆了太久,他的声音和身体一样都在发颤。
“我叫毕克林,敢问壮士是?”
“原来是毕将军,我叫黄云忠……”黄云忠自觉自己这个状态怕是支持不到去见胡忧了,毕克林是不死鸟军团中兵权仅次于胡忧之人,反消息告诉他应该也是一样的。
黄云忠已经断了与胡忧会面的念想,胡忧却一下来到黄云忠的面前。
“你就是黄云忠?”
这个名字毕克林也许不怎么熟悉,胡忧可是不只一冷听说了。无光城下水道里的抗战不正是黄云忠创造出来的吗,要不是被自己人出卖,黄云忠何致会弄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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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林诗玉玩的是这手。”
从黄云忠口中得到的情报解开了胡忧心中的谜团,也让毕克林再一次见识到胡忧那超强的第六感。
“看来这一战不好打。”毕克林与黑暗军交过手,知道他们的厉害。如果不是事先收到消息,真把来敌当成德非军,这一战怕是损失惨重呢。
“来吧,让我们好好研究研究。”
来人是厉害,但胡忧知道他们的身份,也就不像之前那么没底了。这一次,胡忧决定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毕克林疑惑道:“我们不借城防阻敌?”
“城防是要用的,不过守城始终是被动。之前是我们不知道来敌,现在是来敌不知道我们,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看来你已经有计划了。”毕克林从胡忧的眼中看到了自信。与胡忧合作那么久,他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不错,关键还是在这天。”
这天是一个下雪的天。天上下雪,地上积树,一眼望去,大半个世界都是白茫茫一片,如果把寒冷忽略,确实是难得的美景,要是连饭都没得吃,这样的雪真是让人忍不住骂娘。
毕克林紧急从守军中抽出了一万士兵交给胡忧,这是胡忧要求的,具体要怎么做,毕克林也只知道一个大概。
除了要求给一万士兵配备强力武器之外,胡忧还要求了不少的物资用品,比如白布,比如新鞋垫,还有大量的干稻草等等。
一系列的东西,有些毕克林知道要怎么用而有些连毕克林都不知道拿来干什么,不过那没关系,胡忧知道就好了,只要找来交给胡忧就行。
所有胡忧需要的东西都是在两个小时之内准备到位,胡忧随即带队从南门出城,出到城门,胡忧命令所有人把白布披在身上,连头脸都不能露出来,唯一可以与空气直接接触的只有眼睛。另外胡忧还专门选出一百人吊后负责清除大人通过后留下的印记。
前出十里后,胡忧命令士兵以十人为一队,开始有规律的大量布下地雷,而后相互帮助换下出汗的里衣,换上干衣服,干鞋垫,再用塑料布包裹身体藏于雪中。
士兵直到将身体埋于雪中才知道胡忧这是要打一场埋伏战,这让他们即紧张又兴奋,不过他们都牢牢记得胡忧的叮嘱,在努力保持身体平静不暴露的同时,不断的小幅度运动手指和脚指,以确保它们不被冻僵。
胡忧和所有士兵一样把枪藏在衣服里,以免冰雪影响到枪的稳定,接下来的事就是等待了,也许是一个晚上,也许是两到三天,这得取绝于敌军的运动速度,不过按胡忧的估计,敌人最有可能是在明天中午出现,因为他们也怕夜长梦多。
雪依然在下,在雪的掩护之下,一万全副武装的士兵与天地融为一体,几只顽皮的兔子疑惑的注视着大马人马出现又消灭,这不是它们的智慧都解释的景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