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想杀人
时间到了朝会后的第三天,大明皇帝的谕旨已经下发,现在有一些消息也慢慢流传开来。
首先便是在北京的上层圈子内那些有官身的,再者就是那些大世家们……
因为已经列为上卿,作为大明为数不多的国母亲也自然也通过一些渠道知道了这个消息,因为自然是有些人可以透露给她的。
反正一句话,这位母亲在一天天的等待与期盼之中得到了自己儿子再也回不来的消息,而且还是自己丈夫把自己唯一儿子给送了出去。
这对她来说无异于末日,听到这个消息后她登时便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当她再次醒来后,任那些仆婢们如何阻挠也没挡住这位母亲想讨个说法的冲动。
几乎是一路跌跌撞撞在侍女们的扶持之下这位母亲便往宫里赶去,自己要去找那人求求情,或者说讨个说法。
现在也亏得是在禁城之内这一幕才没惹出大的波澜。
当皇后娘娘赶到皇帝宫门外的时候,依旧是斜阳落下天色暗沉的时候。
“娘娘止步!”
还未等皇后娘娘靠近,便由侍卫向其喝令。
这可把一边的宫女给吓了一跳,自家娘娘这么闹腾,那罪名实在是太大,正当她要再劝说两句的时候却发现娘娘先开口了。
“我要面见皇帝陛下!”皇后娘娘大吼道,现在她给人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自己的话被无视了,那侍卫便怒道:“娘娘,你还是离开吧,我们……”
“哈哈哈……”皇后娘娘如疯魔状大笑,然后惨然大吼道:“好啊,好啊……你去告诉大皇帝,让他现在把我们母子二人都弄死得了,这也免得他自己……见了碍眼!”
平日里谁敢从嘴里这样叫出来,眼前娘娘却大逆不道的吼了出来,让这侍卫心中巨震,若是不立加阻止再闹出些大罪他自己得玩完。
正当他要命人将这主仆一行人给抓走时,现在宫门的另一位年纪大些的头目却阻止了他。
因为在宫里待得久一些,这名老侍卫也就成了看守宫门的一把手,所以他自然比一般人知道的东西就更多,他认出了眼前妇人是谁,自己也清楚一些当年的旧事。
皇后娘娘在他看来却不是自己能处置的,自然就更不是自己手下能处置的。
只见这位守卫大人走到皇后娘娘身边对其恭谨道:“娘娘稍安勿躁,若要进宫也得容我等先通报一声吧!”
皇后娘娘这才平息了下来,这才擦干泪道:“那就有劳了!”
老守卫叹了口气,因为眼前这人却也是个可怜人啊!
随即他便找来手下一番吩咐,便让他入宫去通禀。
皇后娘娘就这么站在高大巍峨的宫墙之外等待着这门打开。
时间一缕缕流逝,现在等待无疑是煎熬的,可皇后娘娘依然强撑着直到宫门再次打开。
可是侍卫传来的消息却是皇帝陛下已经安寝不见任何人。
“娘娘……娘娘……”
皇后娘娘如遭雷击一下瘫倒在地!
这一幕很是凄楚,那位宫门令此时也不忍直视缓缓转过身离开。晚风吹过的宫门处一片凄凉。
“皇帝陛下,你不能啊……不能将慈烺送去后金国!”皇后娘娘声嘶力竭道,犹如杜鹃啼血闻之莫不悲恸。
“皇帝陛下……皇帝陛下……”
但是却没有人动作,大家都冷漠这看着这一幕,现在或者说是无视了。
皇后娘娘声泪俱下凄凉喊道:“慈烺他才十七,甚至还未行冠礼,现在你怎么就这么狠心……”
“当年慈烺刚出生的时候,你曾对我承诺要一生一世善待我母子二人,现在难道就是这样善待我们的?”
“哈哈……假的,现在都是假的……”皇后娘娘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自己摇摇晃晃着大笑道,她的笑声里满是悲伤。
“当年,你,杀了刘氏一族几乎所有人……”
“现在,你连你的儿子都要下手了,你……现在好狠的心,你还是人吗?”
皇后娘娘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震,不是因为被皇后娘娘感动,而是因为大明皇帝被骂……
但是他们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毕竟眼前这人身份敏感,现在绝不是这些侍卫能动的。
而此时皇后娘娘又是朝宫门内怒骂道:“你说说你还是人吗?”
……
宫墙高处一处隐蔽的阁楼之内大明皇帝无声的看着这一幕,此时他也心中怆然眼角仿佛有东西要涌出。
随即他便闭上眼睛长长一叹后便道:“吩咐下去,皇后神智失常,现在交由宗正府看管!”
在侍人的应诺之下,大明皇帝睁开眼睛,现在自己眼中却已是一片清明,然后便转身向宫墙深处走去。
由于他国已经大致和解,战争便算是告一段落了,故而朝鲜王畿之内的诸国军队此时也差不多撤了个干净。
此时正是春夏之交时,被战事弄得逃难的农人们此时也基本上回返家园,主要是趁着最后的时日赶种粮食。
这个世界又恢复了原来的轨道,现在的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但此时的城中又迎来了一支北方来的贵客,现在这些人不自主的发出煞气和这欣欣向荣的氛围不合。
“二皇子,到了!”在队伍的最前方有士卒沉声道。
被称为二皇子的自然便是大明的二殿下了,不过此时他眼中却有不愉之色。
一路上被人称呼为二皇子,他便知道这帮人是拿自己当外人的,你说骄傲的自己如何能高兴。
但他也知道,此时却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等他以后当了大明的太子,这些人的态度自然会转变了。
而说到当太子,他的脸色便阴沉下来,他这次千辛万苦求来的机会就是要为自己的太子之位清除障碍。
但他却不知道,这次他之所以能被大明皇帝允许他来其中也是存的考教他的意思。
“既然到了,咱们现在就直接往馆舍那边去吧!”他淡淡道,即使心中有不满,现在的他还是能控制着微不足道的情绪。
于是一行人通过城门令后,现在便径直往馆舍的方向行去。
虽可在不耽搁的情况之下,不过也没多久,他们便到了馆舍区。
和朱慈烺刚来是不同,此时许多小国已经离开,还留在馆舍的便是这几大强国,他们留下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最终合约的达成。
来到大门口的二皇子随意往里看了一眼后,便对身旁随从吩咐道:“现在去让里面人开门!”
那随从应诺之后便跳下马去走到馆舍大门口,然后他敲门并喊话道:“大明二殿下驾临,速速开门觐见!”
“咚咚咚……”声音很大,这很快的时间,这门内就有响动。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却是监军手下的属官。
见着外面大阵仗之后,还算这人不笨将他给认了出来。
“原来是二殿下啊,现在快快请进……”那吏员热情道,自己同时将大门开开。
可他这话却让他心头又是一阵不爽,又是一声“殿下”。而且刚才喊的是“大明二殿下驾临”,你们那个时候是聋了?
他在侍从的搀扶下跃下马,然后对吏员道:“老大朱慈烺在哪里,使节驾临,他现在为何不出迎?”
他语气极端冷漠,让这吏员都感觉到冷,但他还是解释道:“二殿下容禀,宋王他现在应该还在午休吧!”
“他倒是懂得享受,只盼他到了后金之后也能如此逍遥吧!”他冷笑道,他手里的诏书将会是朱慈烺的噩梦。
那吏员不由干笑,皇子之间的争斗可不是他们这些小虾米能参与的。
他现在脸色一冷,然后便对这吏员道:“不能赶紧把人给叫起来,本殿下要宣读国君诏书。”
这吏员神色一凛,现在这事确实耽搁不得得赶紧去办。
对他一拜后,这名吏员便往大门内走去,自己同时大声喊道:“皇帝陛下有诏,皇帝陛下有诏……”
声音很大,很快便有士卒们冒了出来,突然间还有些不明就里。
“走,现在咱们也进去……”他冷冷道,然后自己一马当先往馆舍内走去。
当他来到正厅外的院子时馆舍中原有的士卒和吏员们此时也全都集结完毕。
由此也可以看出大明的动员能力绝对是一流的。
但是二殿下眼是多尖的,很快就发现朱慈烺不在队伍中间,现在这让他心中越发不满。
当然了,他很快便听见从身后传来的一连串的脚步声。
想都不用想,他也该知道是朱慈烺来了,当他一转身便发现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确实此时朱慈烺一身武士服在身身后跟着牛头和几名侍卫。
“咚……咚……咚……”
脚步声整齐而有力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由为之吸引,反而他这位使节被人遗忘在角落,虽然他现在也正站在院子中央。
而他此时看着不远处走来的那名少年竟有种莫名的自惭形秽的感觉不敢与朱慈烺的眼神对视。
“慈烺大哥,父皇发来诏书,你还不速速站到班列之中去!”他怒斥道,以为这样能冲淡他那种莫名的感觉。
但是那铿锵的脚步声并未受到影响,现在他只是径直的往二皇子这边走来。
现在他心中气急,他发现自己和朱慈烺的交集之中几乎每次自己都气得不轻。
“现在先任你猖狂,待会儿宣读诏书的时候看你还如何得意!”他心中冷笑,但心中却仍有种刺痛,自己这个身负父皇命任命的弟弟却压不住自己的弟弟。
而此时那沉重的脚步声也戛然而止,朱慈烺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若不是站在台阶上,他恐怕在朱慈烺的气势下很快就怂下来。
即使是现在朱慈烺站在台阶之下,但在旁人眼里却仍掩不住他的高大。
“我道这人是谁啊,却未曾想到是二弟你!”朱慈烺的声音在院落里响起,他这清冽的声音让众人神情皆是一阵。
“为弟才疏学浅,只能为父皇干些跑腿的事情,却不如大哥你能靠枕安眠!”他面带讥讽道。
朱慈烺不以为意,因为他的脸皮本就比较厚的。
对方不来劲,二皇子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他便大袖一展将怀中诏书捧了出来。
“陛下诏……”
此三个字一出,院落里百多号人全都跪了下去,朱慈烺也慢悠悠的跪倒在地,他心里对诏书的大致内容也能猜得个七七八八。
果然,随着他的宣读和朱慈烺所想大致相同。
诏书首先是夸奖了朱慈烺等人的功劳,硕为大明换来了和平;其次便是让二皇子代监军成为大明正使全权负责和列国的最后谈判;其三则是……朱慈烺将要去后金为质,这期限为三年。
这也是大明皇帝努力的结果,否则按照那些朝臣们的意思是打算让朱慈烺为质十年的。
宣读诏书完毕后的他却见朱慈烺一脸泰然,现在丝毫没有将去为质的失态,甚至其连眼皮子都没跳一下。
“大哥将去后金国,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出来!”他笑着道,却是开始撩拨朱慈烺来。
朱慈烺却是微微一笑,然后道:“不麻烦二哥了,素闻后金美女繁盛异常,大哥这次正可去瞧瞧,”
见朱慈烺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现在面色便是一沉,然后他阴笑两声后便道:“那您此去便要保重了,你放心啊,你母亲虽被关进了宗正府,不过却也有我照料,现在她出不得事的。”
他负手而立心中冷笑不已,他就不相信这小子还能保持平静。
看着底下众人一种久违的掌控感油然而且。
而这次朱慈烺这次脸色确实变了,而且他变得很难看,而且整个人杀意勃发。
他缓缓抬头,自己看向上首的他,自己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然后便抬腿往前面走去。
被那杀意所慑,他本能的就要往后退,看着走向自己的朱慈烺,他不由惊叫道:“你现在要干什么?反了你?”
对这些话朱慈烺宛若未闻,自己一边走一边还加快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