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忘眯起眼，藏着戾气的琥珀眸里顿时有了些红血丝。
紧握成拳的手在微微颤抖，青筋暴起，像是在用最后仅存的理智控制着自己的力道。
几秒后，谢忘狠狠地砸在了旁边的墙面上，手皮划伤，有些被蹭破，流了血。
夏衔春暗自松了一口气。
“谢忘，你不会觉得，高中的恋爱能延续到大学，甚至以后吧?”
“闭嘴！”
“大学是一个分界线，很多恋爱都是在大学的时候崩的。因为每个人都逐渐会不同程度地被生活所压迫，高中时谈恋爱可以是童话，大学就是要掺几分现实，考虑生活了。”
夏衔春轻轻揉了揉肿痛的脸，看着谢忘阴沉的脸色，继续道:“以许失出色的学业，你觉得大学以后，她是还会坚持和打格斗的你在一起，还是会选择和她同一层面，无论学历和兴趣爱好都差不多一致，有共同话题的人，在一起?”
谢忘揪过他的衣领，眉眼间第一次失了慵懒散漫的模样，脸色沉的不像话，冷声，“你他妈以为你谁啊?说我?你也配?我女朋友以后会选什么到底管你几把屁事?”
后脖颈被衣领边缘线被勒出了一道红痕，夏衔春差点喘不过气来，因为氧气不足而红着脸:
“你急了，其实是因为被我说中了吧。”
——
许失推开门出去，跑到不远处街道上叶错黎刚刚说的那棵树下，四处张望，却没有看见谢忘的身影。
她脚下踩着的，是一根又一根的烟头。
周围，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许失一直记着，谢忘只有在心情不好或者烦躁的时候才会抽烟，平时看见他时烟瘾并不大的。
她垂眸，顾自轻声呢喃着:“你在烦什么，为什么不来见我?”
或许说，是因为高考成绩和志愿的事情吗?
他不接那么多电话，不回她的消息，却偷偷跑来清水街，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望着她的住所，一个人吹着夜风，在这里抽了几个多小时的烟。
如果叶错黎没和她说，她压根就不会知道他来过。
一个人，那么别扭。
许失蹲下来，盯着那些烟头，皱眉:“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找你都不回，让我担心，以为你又出什么事了。”
“我知道错了女朋友，就原谅我这次行不行?”
身后忽然有脚步渐近，还有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许失一愣，站起来，转身就朝那人跑过去。
软玉温香在怀，谢忘喉结滚了滚，俯下身用力抱紧她，低着头，哑着嗓子:“我错了，满满。”
许失蹭了蹭他的胸膛，“我不是说过抽烟不好吗，怎么还抽这么多烟?你不是说过当你女朋友就可以管你了吗，你说话不算话。”
谢忘忍不住失笑，抽过烟的嗓子连笑也哑。他舔了舔唇角，哄:“都是我的错，我不抽这么多烟了，你再管管我好不好。”
许失离开他的怀里，抬眸，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见他泛着红血丝的琥珀眸，和一脸倦意。
许失一怔:“谢忘，你怎么了?”
谢忘抬手将她的碎发往耳朵后撩了撩，“没睡好而已。”
她抓过他的手，发现上面破了皮，还有些血迹，紧张，“你到底怎么了?手怎么伤到了?”
谢忘没说话。
许失又轻轻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像是以此安慰他。
良久，她的声音很轻很坚定:“你忘记了我说过的话吗?我说了，不管以后我们在哪里，我们都是互相喜欢的。我是喜欢你的，以后也是。”
所以她当时在听到秦棠说的那些话时，也只是可惜了那么一瞬间，但并不觉得难过。
他和她之间，距离不可能成为永远的问题。
“谢忘。”
“嗯?”
清冷的声音软下来，在他怀里，“不管大学在哪里，我们都好好的去上吧。反正也就四年时间，彼此想念的时候就见面，难过开心的时候也见见面。别担心，大学很快就过去了。”
谢忘垂下眸，凝着她仅到自己胸膛的头顶，满眼都是她乌黑的长发，轻轻地嗯了一声。
夏衔春的那些话突然又不合时宜的划过脑海。
谢忘眯了眯眼。
虽然刚刚冲动了些，不过他承认，那家伙说的那些话确实挺对。
总不可能日后小姑娘跟自己谈起学业时，自己就只能跟她聊格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