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年这一瞬间觉得很奇怪，明明这是自己藏在心里好多年的话，可为什么，现在自己的情绪好像并没有很激动。
在此之前，他也曾幻想过好多次他向她表白的场景，在他知道乔恩予喜欢谢忘的时候，他打算将爱意掩埋，从此悄无声息。
他承认有过渴望，但没有不甘，直到谢忘和许失在一起。
周围的人，包括谢忘都在有意无意间问自己什么时候表白，这一幕，明明是自己渴望了很久的，也是别人期待了很久的。
但，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说出口。
两人相视无言，气氛突然变得有一丝沉默的宁静。但彼此间的神情却没有因为刚刚那句话而改变。
就像熟知多年的老友，一起经历过起起伏伏，乔恩予早就在心中给他摆了一个清晰位置，所以她好像面对什么都释然。
风依旧在两人间徘徊，乔恩予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口气，轻声:“你还没有放弃啊。”
她微起眼，认真地看着宋斯年如清风明月般的眉眼，好像一如以往，没有任何变化。
可是如今，她和他的心态都悄然变了。她和他都在青春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人。
她曾爱而不得，他终一厢情愿。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他还以为她一直都不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乔恩予顿了顿，“我又不像某人，是个瞎子。”
她以前每次演出，台下第一排总会有宋斯年的身影。他会跑来后台看她，会安慰她，会给她加油打气，会给她带她最喜欢的那个牌子的糖。
她每次因为跳舞哭了，不想在人前掉眼泪，所以默默躲在角落里。但她每次整理完情绪，经过拐角处的时候，他总是会出现，总是递给她一包纸，轻声:“擦擦吧。”
每次点奶茶，他总是先帮她的吸管插上。每次她被谢忘冷言相拒，他总是会讲他不擅长的笑话让她开心。
这些她都记得。
她曾以为宋斯年是妇女之友，可是她忘记了，宋斯年并不是对谁都好。他面上总是温柔的，对谁都微笑，但是他心里是漠然的。
他对她太好了，好到她清楚地感觉到不是普通的朋友。那种眼神，是曾经她看谢忘的。
她一直在等他的那句话说出口，她想那时候便可以光明正大地毅然拒绝。
可是这么久了也没有等到，她以为他身边有了那个女孩子，一切都不一样了，没想到，这一刻只是晚了些。
楼下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声音渐散渐消，如一缕烟消散，他们都没有去理会。
“宋斯年，你是知道我的。”女生眼神坚定，眉眼处携着几分自信，“我这个人，自傲的很。譬如橱窗里的洋娃娃，对于我来说不是最好的我都不要。爱情也是，虽然谢忘不喜欢我，我也放弃了，但是我还没想好去将就别人。”
言下之意，宋斯年已经了然。
他颔首，有想过这种结果，所以他并不惊讶。得到了答案，他的心并没有很大起伏。
很意外，自己此刻如此淡然。
然而，他淡然的神情出乎意料地被下一秒她的话语给打破:
“宋斯年。”
他嗯了一声，缓缓抬眼。
乔恩予忽然走上前，离他近了些。她直视他的眼，富有深意地低声:“你认真地问你自己一次，你现在真的还很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