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医院抢救室。
急救手术室的大门紧闭了四个多小时,门外手术室的指示灯依旧是红的让人胆战心惊。
几个小时前,司机见谢忘在车上吐血昏迷,心一慌,下意识就拨了120,还擅作主张,将谢忘身上唯一带的通讯录——手机解锁,拨给了谢修明和江曼。
谢修明当时接到从市一医院打来的电话时,本以为是一出恶作剧。因为谢忘即使打mma的时候,但凡小伤也是绝对不会进医院的。
后来谢修明听到“酒精中毒”四个时字,立马慌了神。他暂停中止了开会,连忙和江曼联系后就赶了过来。
江曼站在手术室外,脸色有些发白,眉眼间散乱下了一些碎发,显得有些憔悴。
谢忘对酒精过敏,他们是知道的到,所以他们也从来没有让谢忘喝过酒。
可如今是怎么回事。
即便江曼以前见过一些风浪,说到底也是个母亲。如今,躺在手术室里生死不明的,是她的儿子。
她怎么能不害怕。
江曼紧抿着有些发白的唇,肩止不住地轻微颤抖。
谢修明搂过江曼的肩,蹙眉沉声安抚道:“会没事的,我们的儿子会没事的。”
之前谢忘拖着半条命也要拿下mma全国冠军时,他就知道,他谢修明的儿子,命硬。
而这次,他猜谢忘也一定会平安无事。
正这么安慰自己,手术室门突然就被人打开了。
两个戴着口罩的主治医生缓缓走了出来,神色沉重。
谢修明心一沉,预感到了什么。
下一秒,他们递了一个单子过来。
江曼怔愣片刻,颤抖地接过。
是一张病危通知书。
江曼猝然捂嘴。
医生沉声:“病人酒精中毒十分严重,胃部大量出血,我们作为医生也无法保证病人如今的生命安全,所以,希望家属有个心理准备。”
他指了指通知书的签名处:“我们理解你们的心情,但希望你们尽快配合我们医生的工作。”
江曼颤抖着拿起笔,想在签名处签下字。她的理智一直告诉她要配合医生的一切工作。
如今,只有医生,才能让她的儿子有可能活下来。
可是她的右手过于颤抖,像是不听使唤一般,终究下不了笔。
谢修明敛眉,夺了江曼的笔,而后果决地签了字。
江曼掩面,蹲了下来,神色许久不见缓。
谢修明也心慌的很,可是在江曼面前,他还是尽力摆出一副淡定的模样。
手术室内,谢忘薄唇紧抿,唇色苍白地毫无血色可言。他的黑发凌乱,还带着薄薄的汗意。
他就安静地躺在手术床上,任凭医生们动作,却丝毫没有一点反应。
像是一具没有血肉灵魂,只空剩下一副白皙俊美皮囊。似不存于世的人偶,毫无生气。
黑夜月高,山雨欲来,而风不止。
后半夜,手术室的红灯还没有暗。
江曼和谢修明在等候室惴惴不安几个小时之后,又收到了一张病危通知书。
这个夜晚,他们先后收到了两张病危通知书。
而手术内,谢忘像是沉睡过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