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许失每次上放学都是往学校大路走的。
她根本不敢往那条巷子里走，生怕那个疯子还藏在巷子里哪个隐蔽的角落。
那个发烧的晚上，她不止一次的想到了许年生。她想，如果许年生当初没有杀人，现在没有被关在牢狱里的话，那么，现在的他，会不会也是那副模样。
不，甚至比他更可怕。
那天晚上她发烧，可把老人吓坏了。
许失醒来的时候，老人很担心地问她梦到什么了。
许失被吓得满头都是汗，却什么都不肯说。她只说自己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她怕老人担心，便没有把在学校巷子里遇见疯子的事情告诉她。
第二天晚上，老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些决明子，昏黄的灯光下，老人把晒干的决明子塞进了她的枕头里，并拿出针线，动作娴熟地替她把枕头缝补好。
许失凑近闻了闻，“好香呀。”
老人抬头，笑的一脸慈祥:“决明子有安神助眠的功效，所以奶奶就拿它做了枕芯。这样咱们满满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可以睡的舒服一些。”
“奶奶希望那些噩梦通通绕咱们满满远些，如果可以的话，就都来找我吧，反正奶奶一把年纪了，不怕这些妖魔鬼怪。”
许失垂眸，红了眼。
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最爱她的人，那就是她的奶奶。
她可以一无所有，但是她不能没有奶奶。
——
周五，早上第二节下课，本来是课间操的时间，由于下小雨给取消了。班里的人闲来无事又开始讨论关于巷子里那个疯子的事情了。
曹屿每回都是最先得到小道消息的那个。
他又把爱听八卦的人招到了他的周围位置来，许失这次注意听了一下。
“最新消息，最新消息。”曹屿扫了他们一眼，“听说有人联系了精神卫生中心，把出现在我们学校巷子里的那个疯子，给送进去了。”
送进去了?
许失垂下眼睫，终于不在了。
何彤拍了拍曹屿的肩，问道:“那是不是以后再也不会看见疯子了?”
“那肯定啊。”曹屿点头。
她松了一口气，后怕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还好被送进去了，太可怕了，我这些天都没敢往巷子里走。”
有女生注意到了重点:“是谁啊?谁联系的?”
“这我哪知道啊。不过——”
“不过什么?”
许失重新看过去。
曹屿摸着下巴，“不过有人目击，昨晚五点半左右，看见一个穿着我们学校校服的男生，在那巷子里，把那个疯子揍了一顿。”
“我靠?”上次不小心撞到乔恩予桌子的那个男生，叫林佳语。他觉得这话实在荒唐，趴在桌上笑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说道，“不是吧?还有这种人啊，和疯子打架?这怕也是个脑子不清楚的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旁边的人附和:“这就好比狗咬了你一口，你也要去还咬他一口。”
“和一条狗计较那他也是真的狗。”
“我还没说完呢。”曹屿瞪了一眼抢他话语权的那个人，又接着说起来，“听说，那人下手还挺狠，他大老远看着，就只看见疯子浑身血淋淋的。”
何彤:“那人到底啥样啊?看清楚没?”
“他没看清那个人长啥样，他也不敢走近看啊。万一也是个疯的，到时候连他一起打怎么办。”曹屿回想了一下他听到的版本，“不过他说那人看上去很高，至少一米八五的个子，想来是个狠人。”
许失一怔，低下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