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商量的,你没看见这个云蝶姑娘要寻短见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李寒衣听到那个家伙终于肯主动跟她说话了,她心里瞬间舒畅了不少,因为这场冷战的获胜者是她啊,而卡洛斯在听到李寒衣的话后也是皱了皱眉头,他合起折扇,说了那李寒衣一句。
“我与她素不相识,仅是萍水相逢,我凭什么要给她赎身啊?她死不死跟我有关系吗?你别给我没事儿找事儿啊”
“你少管我,我今天就是要给她赎身,你说什么也没用”
李寒衣见那个家伙竟说出了这种毫无侠义精神的话来,她心中也是莫名的不爽,便又怼了他一句,而卡洛斯呢,他见李寒衣今个儿又搭错筋了,他也有些不痛快,便好心提醒了她一下。
“你要给那个青楼女子赎身,你有那么多钱吗?”
“我的确没钱,可是你有钱啊,你出不就行了?”李寒衣
“你想的倒挺美,我是不会为她赎身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赶紧上车,我还要赶路呢,没时间在这儿磨蹭”
听到李寒衣说想让他出钱赎人,卡洛斯那是果断拒绝,虽然他去年得了国君赏赐的田地,换来了不少租金,可他也没那么多闲钱瞎胡闹啊,那个醉香居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低档的花楼。
那里头的姑娘身价肯定不低,而且那个云蝶身上穿的是锦缎,再加上她那满头的金饰和玉饰,明摆着不是什么普通的姑娘,想为她赎身,那得花多少钱啊?反正他是不想白花冤枉钱的。
而那个云蝶呢,她在听到那辆大马车上的紫发公子不想为她赎身后,她眼中的光彩又黯淡了下去,毕竟那个白衣女子没钱为她赎身嘛,而李寒衣呢,她见他这样,她恼了,咬牙威胁道。
“我今天就是要给她赎身,你要是敢不出钱,回头我打到你半身不遂!”
都说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唾沫都是钉,她李寒衣虽是一介江湖女流,但她也是好脸面的人,她都放出话说只要这个云蝶愿意跟她走,无论花多少钱她都要为她赎身的,这怎么能食言啊?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话不算数,她雪月剑仙的脸往哪儿搁?哪怕那些看热闹的群众不知道她是谁,那她也不能食言啊,反正这个人她今天是赎定了,因为食言了不光是会丢面子而已。
那个云蝶姑娘明摆着是想自杀轻生,想让她活命,就得给她新的希望,而对于青楼女子来说,没什么东西能比脱离青楼更好的,所以她必须为那个云蝶赎身,因为这是救她的唯一办法。
“......”
被李寒衣那么一冲,卡洛斯也不知该怎么接茬儿了,所以他没有搭理李寒衣,只是再一次打开了他的傲雪红梅扇,然后为自己缓缓的扇起了小风,并且他还撇过头不去看那个母老虎了。
突然来了这么一出,那些在不远处围观看热闹的人们也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那个白衣女子暴力了,而那个云蝶也在此刻停止了哭泣,虽然她的眼角还在流泪,可她好歹是不哭出声了。
她现在也是一会儿看一眼那个紫发公子,一会儿又看一眼那个白衣女子的,当然,她看的出这两人是一对儿小夫妻,只是她没想到车上那个身份不简单的紫发公子会以他的夫人为大啊。
毕竟艾卡西亚是个重男轻女的国度,尤其是那些富商乡绅和达官权贵,在那些高层人士眼中,男尊女卑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可那个紫发公子却是例外,他用沉默的方式去纵容他的妻子。
没有再和他的妻子争辩,他...还真的是很偏袒他的夫人呢,这份偏爱可真是令人羡慕,尤其是对于她们青楼女子而言,她们就算哪天被赎走嫁人,那也不过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小妾罢了。
想得到丈夫的偏爱和袒护,那无疑是一种奢望,所以她在看到那个紫发公子如此迁就他的夫人后,她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羡慕和嫉妒,不过她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所以没敢胡乱插嘴。
“你出个价吧,今天我要带她离开”
李寒衣见他不说话了,所以她便转头跟那个掌事妈妈问价去了,而那个掌事妈妈呢,她现在也是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的,听到那个白衣女子在催促问价,她却回头问了云蝶一声。
“我的好女儿,你真想跟他们走?”
“...嗯...”
云蝶虽然胳膊很疼,可她还是忍着疼痛点了点头,并且轻嗯了一声,这可不是她绝情,毕竟没有哪个青楼女子是自愿来到这种地方的,能有机会脱离青楼,她自然是双手双脚的赞成喽。
“哎,既然你不想在妈妈这儿待了,妈妈也不好留你,像这种火坑,有谁会愿意一辈子待在这儿呢,妈妈能理解你,只是你这一走,妈妈可就照顾不了你的衣食起居了,要是你哪天在外面吃了苦受了委屈,妈妈也没法儿为你讨回公道了...”
很明显,这个掌事妈妈是说给李寒衣和卡洛斯听的,她虽然是青楼的老鸨,可她对云蝶的感情比对别的姑娘要深些,现在她这女儿要跟着那些素不相识的外地人走,她肯定也不放心啊。
“你放心,我赎她是想还她一个自由身,不会欺负她的”
李寒衣也听出了那个掌事妈妈的言中之意,所以她也为自己澄清了一下,而那个云蝶呢,她在听到那个白衣女子的话后,她的眼神也再一次焕发了光彩,因为她这回是遇到个冤大头啊。
居然白白花钱为她赎身,还打着个要还她自由身的旗号,这不是遇见傻子是什么?她本以为她要被买回去为奴为婢,却没想到是白捡了便宜,遇到这样的好事,她的心情也平静了许多。
“这位女侠可真是仁义无双啊,既然您这么爽快,那我也实话跟您说吧,我这个女儿啊,是这枫岚域的花魁,更是我醉香居的头牌,您若是想为她赎身,至少得这个数儿”
说着,那个掌事妈妈就朝李寒衣抬起了一条胳膊,并伸出了她的食指,当然,她仅是伸出一根食指,再没有抬第二根指头,见人家没有明说价钱,李寒衣也不免心口一震,试探的问道。
“是...一万?”
当然,李寒衣说的这个一万是指金币,因为紫晶币她平时也不多见,那东西平常只有那些达官权贵和超级富商才有,除了那些高层人士,平民百姓根本用不起紫晶币,这里面也包括她。
“一万?女侠您这不是跟我开玩笑吗?我这女儿可是咱这城里的花魁,想买她一张站亭票都得三百金币,您出一万不是在拿我寻开心吗?”
那个掌事妈妈说的并无假话,她这云蝶女儿是醉香居的头牌,更是枫岚域的花魁,在她名声没有败坏之前,她女儿的一场站亭票就值三百金币,至于大厅的坐票那更是高到了六百金币。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光是她女儿一场才艺表演,她都能随随便便赚个好几万金币,给她一万就想买走她的云蝶女儿,这不是在开玩笑吗?就算她女儿身价跌了,那也不能跌这么低啊。
“那是十万?”
李寒衣平时都在苍山雪峰上独居,十几年都没花过钱,她也实在没想到为一青楼女子赎身竟然这么贵,这到底是货币膨胀还是她被坑了呀?就算买十个小丫头当丫鬟也用不了一万金币。
而那个云蝶就是一青楼女子,身价竟然这么贵,这确实有些超乎她的预料了,不过想来也是,那醉香居是专门招待达官贵人的地方,消费高自然利润就高,再加上那个云蝶又是个花魁。
价钱肯定是居高不下,这可不是那个掌事妈妈胡乱要价,这只能说李寒衣没见过世面而已,不过她的那声十万却迎来了卡洛斯的一道鄙视,而这时,那个掌事妈妈再次摇了摇头,笑道。
“女侠又说笑了,可能是我刚才没说清楚,我这个云蝶女儿可是这枫岚域的第一花魁,随随便便上台表演一场,那都能让我赚个几万金币,这一年下来少说也能给我挣个七八十万,别说十万了,就算一百万我也不放在眼里,您想为我这女儿赎身,最起码也得拿出一千万金币才行”
很明显,这个掌事妈妈是真的贪,她知道那辆大马车上的紫发公子不是一般人,所以她直接漫天要价了,是,花魁的身价的确高,可花魁竞争是一年一次,明年的花魁还不知道是谁呢。
只要不是花魁,那身价可就直接跌了一半,而且她这个云蝶女儿的名声已经臭了,根本就不能按照花魁的身价来算,因为她这个女儿现在只是顶着个花魁的称号罢了,已经不算第一了。
再说,就算是花魁,那也只是当年的身价比较高一些,一旦过了气儿,那就是个普通的青楼女子,而且青楼的姑娘没可能火上十年八年这么久啊,更别说还是连着十年八年夺得花魁了。
所以她现在是真的在胡乱要价,因为那个云蝶现在根本就不值什么钱,就算她名声没臭,那也不过就值个百万级别的花魁价,而现在那个掌事妈妈却抬价到千万,这明摆着是欺负人啊。
“什么?!一千万!”
听到那个掌事妈妈说的话,李寒衣也是被惊出了声,好家伙,一个青楼女子的身价竟然这么高,这真是刷新了她的世界观,当然,被这个数字惊到的人不只有李寒衣,还有卡洛斯他们。
除此之外就连那些在围观的群众都被那个数字给吓到了,人们纷纷开始责骂起那个醉香居的掌事妈妈贪心,甚至连云蝶都没有想到她这个妈妈会跟他们要这样的价钱,这简直是离谱啊。
别说她现在的声誉已经被那个殷七羽给败坏了,就算是她之前名声还正的时候,那她也不值这个价钱啊,她妈妈这不是在故意刁难人么,就算是花魁也没这么离谱的身价啊,还千万呢。
能值个百万就已经不错了,而且花魁也不是每天都上台表演的啊,就算她上台一场能为醉香居赚个几万金币,那也不可能一年赚上七八十万啊,因为花魁上场之前是需要去大肆传扬的。
还要专门布置场地和环境,她一个月都上不了十场台,哪可能赚那么多钱啊,所以她那个妈妈确实是在乱要价啊,不过她现在也不好插嘴,只能抱着胳膊,泪眼汪汪的看着那白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