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榆刚想问问大年,青娘怎么样了,点心铺子准备什么时候开起来?
就听云峥软萌软萌的指着门口喊道,“祖父.....看.....是祖父.....”
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的位置。
燕忱努力管理好自己情绪,脸上挂着平和的笑,大步的进房内,急走几步来到近前。
此时除了姜榆,大家都站起来了,就连郭氏也不自觉在站了起来。
“见过岳母。”
转而有道,“见过大嫂,二嫂。”然后还对陈茹轻轻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见过父亲!”大娘和汪氏在京城学的规矩还没忘记。
“见过王爷!”少言也道。
“娘,大嫂二嫂你们快都坐下,来人呢,再给王爷上副碗筷。”姜榆站起来扶郭氏坐下,笑道,“大家也都快坐,咱继续用饭。”
燕忱抱着云峥,坐到了姜榆旁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让大家吃完了这顿安乐的午饭。
燕忱一路都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姜榆。
说真的,这么大的事他不想也不敢告诉姜榆,她还怀着孩子呢。
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那么做,姜榆会恨他的。
她知道姜榆跟这里的女人不一样,在她眼里死的那些人不仅仅是几个奴才。
他在庄子上住过,知道一直以来姜榆都是把他们当成亲人对待的。
特别是那个年岁最大的万叔。
饭后有下人带着大家去休息。
大年本来也是有眼色的要离开的。
被燕忱留住,“大年你留下,我有事要与你说。”
“是,父亲。”
“什么事啊,你快说,我还想陪娘说会话去呢。”姜榆看他磨磨唧唧的不由催道。
“阿榆,我接下来咱说的事比较大,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答应我,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要也不可以激动。”
娘俩都是一愣。
哪怕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真听到燕忱说的时候姜榆还是眼前一黑,差点没昏过去。
高龄孕妇真的伤不起。
姜榆极力稳住心神,就听燕忱已经吩咐人去请府医了。
大年也是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这王爷爹刚才说的如此血腥惨烈之事,不是发生在战场上,而是发生在他们姜家的庄子上。
“这大安朝还有没有王法了.......”姜榆把桌子拍的啪啪响以此来发泄她的愤怒。
“娘,您别急,儿子这就回去处理这件事。”
“回来——”姜榆喝住他。
“秋子不是和你一块来的吗,你先去把他给我叫到内院来。”
“是,儿子这就去。”
林茯苓来了,给姜榆把过脉后眉头就蹙了起来,“何事扰了王妃,您已经动了胎气,万万要稳住心神啊。”
“林大夫,谢谢你,我知道的,麻烦你帮我去熬一副安胎药,我缓缓就好了。”
“有劳林大夫。”燕忱也道。
看夫妻两人的脸色都不好,林大夫福了一礼就退出去熬药了。
“燕忱,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抢匪,你帮我把他们找出来好不好,那些白玉薯不重要,我要杀了那些人为万叔他们报仇!”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她,第一次动了杀人的念头。
已经听说消息,赶过来的秋子刚走到门外,就听到了这个姜榆这句话。
他踉跄着进来,也没敢往里走,就在门槛处跪下磕头道,“王妃,您可千万不要激动,一定要保重身体,我爷爷若是在天有灵一定不愿意看到您因为他的事伤了身子。”
燕忱扶着姜榆走到秋子跟前,“秋子,你起来看着我。”
秋子的脸色煞白,眼圈很红。
姜榆看着秋子,突然低头给他鞠了一躬,吓了在场的人一跳。
“王妃,您这是——”
“秋子,这一躬你受的,是我对不起万叔,等会王爷会给你们安排快马,有人送你们回汉口县。”
“大年,那些人是为姜家而死,你料理好他们的身后事,代娘送他们最后一程。”
“娘,您就放心吧,儿子知道该怎么做。”
“好,娘信你,等会宋一宋仁和宋川和你一块回去,你回去就把消息放出去,提供消息者赏银百两,发现凶徒行踪者赏银五百两,总之只要能协助姜家抓住那些人就重重有赏。”
事情太大,就连冀州知府都惊动了。
整个冀州府都在竭力排查。
然而七日过去了,那伙人就像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
一点有用的线索也没有。
也幸亏有娘家人在燕州陪着姜榆,又有林大夫时时守着注意着她的情况,姜榆这才没出啥大事。
不过林大夫还是嘱咐让她卧床休息,不可再随意走动。
燕忱看她的情况不好,去军中安排了一下就又回了王府,这几军务都是在王府处理的。
其实若不是边关情形紧张,他都想亲自去汉口县。
那边查到的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伙土匪。
土匪需要储存大量的粮食来过冬。
而海棠里的白玉薯成了他们的目标。
因此,汉口县周边的大小土匪窝都遭了殃。
短短几日就被摧毁了个彻底。
燕忱觉得负责这个案子的大小官员都拿他当傻子。
可偏偏他又没有证据,他自己派出去的人一点有用的线索也没查到,现在他都有点怀疑自己了。
燕家培养出来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死些下人奴仆的事,当然不会呈到皇上跟前,哪怕这些下人是勋贵家的。
但这次不同,在这些大臣眼中,那些白玉薯可比十几条人命贵重多了。
因此都上奏皇上,希望这件事一定要严查。
甚至有人阴谋论,觉得这件事是姜榆或者说是燕家在自导自演,就是为了把白玉薯藏起来,或者是私自给军中士兵做了口粮。
这要是姜榆知道了一定会从床上爬起来啐他一脸,问问他爹娘是怎么教养出来的好大儿,不行就回炉再造吧,免得祸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