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府——
姚微音刚用完晚膳,正由丫鬟婆子簇拥着在后园子里散步消食。
温府的管家脚步跨的很急离的很远就喊道,“夫人,不好了,铺子出事了!”
姚微音蹙眉,“温伯,你的规矩呢?”
“夫人恕罪,老奴该死,实在是事情太大,老奴不敢耽搁。”
“快说,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哪家铺子?怎么了?”
“回夫人,两家布庄,三家茶楼,一家当铺都被封了。”
“什么!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被封,谁带人封的?”姚微音这下也急了,提了裙子就往外院走。
“来报信的街坊说是官兵,是官兵先围住了铺子,然后不由分说的就把铺子里的人给绑了。”
“快备车.....备车....”姚微音急红了眼。
这些铺子都是她的心血。
薛茂信这边已经在做收尾,人能抓的就抓,敢反抗就杀,而方知府的人终于也有用武之地了,一张张封条盖上了方知府的官印,被贴到了铺面的大门上。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这是出啥事了!咋还惊动驻扎城外的官兵了呢?”
“不知道啊!之前一点消息也没听到,听刚才挑担的货郎说西街也封了两家,好像还见血了呢!”
“我就是从西街过来的,可不是见血了,有两个人都被抬了出来,那满身的血啊,吓死个人!”这人嘴上说着害怕,脸上的表情却都是兴奋,就好像热闹还没看过过瘾,期待着再看上一场让他过过瘾。
“不过这当铺还有那头的布庄都是温家的产业,这温家不是皇商吗,怎么他家的铺面也会被查封?”
“哼——皇商!?皇商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拥有免死金牌,唱戏的都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温家只是一个小小的皇商!”这人看穿着打扮好像是读书人,眼里全是对商户的不屑和鄙夷。
“你们看,那边来的马车可是温家的马车。”
“哎....老哥你这眼神个真管用哎,那可不就是温家的马车。”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被吸引过去,全看向了马车,想看看温家来人后会如何处理。”
姚微音还是来晚了一步,等她赶到时发现铺子已经被贴上了封条,官兵和衙役们已经准备回去了。
姚微音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了燕忱和方知府。
她看到铺面上的刺目封条,强压住心中怒火上前行礼,“不知民妇的铺子犯了大安朝的哪条律例,竟劳王爷跟方大人亲自来查封我温家的铺面。”
方知府见这温夫人竟然认识燕忱,难免又惊讶了一把,上前一步道,“温夫人,铺子的事我已经派人去请温老爷了,不管是有冤还是有罪等过了堂就知道了,还望温夫人不要打扰本官和王爷办差。”
姚微音在温家是掌权者,可在方知府这样的四品官眼里她就是一介妇人,还不够资格与他对话。
然而姚微音并不放弃,她仰起头特意把目光对准了燕忱,“办差?办的什么差。”
“大胆,姚氏,你既知道这位是镇北王,还敢无理,本官警告你再阻拦本官与王爷办差,本官连你一块抓!”
姚微音从来没有在人前被如此下过脸面,此刻她气的浑身发抖。
而方知府却觉得这温夫人并不如外界所传的那么精明能干,他都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这妇人还敢挡道。
若是来办这趟差事的就他自己,他或许还能看在温家这几年给他不少孝敬的份上好言劝说一二。
可眼前的形势是什么,他能做主吗?
今日他就是个搭头,王爷让他参与已经是很给他面子,这姚氏都没个眉眼高低的吗?
姚微音的双手在衣袖内紧紧地攥成拳,她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方大人,本王可否借你知府衙门的牢房一用,本王要亲自审理一下这些敌国的奸细。”
“下官惶恐,王爷只管用就是,知府衙门的衙役任由王爷调遣。”
“奸细!!”姚微音脑子“嗡”的一下,差点被这两个字吓晕过去。
“不!温家的铺子怎弄会有敌国的奸细呢!燕忱!你不要仗势欺人!”
“你这妇人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我家王爷的名讳,来人!把这妇人一块也给绑了,带回去审理。”终于轮到周良说话了!
“谁敢?”姚微音大喝。
然而薛茂信带来的那些人谁会听她的。
就这样姚微音也被绑了!
“一块带回去,听候本王的发落。”燕忱凉凉的道。
他以前觉得姚微音不顾家族荣辱是个及其自私的人,现在他觉得这人不但自私,好像还极其的自负愚蠢!
刚才方知府的话明明就是在点她,隐晦的告诉她提醒她这件事或许还会有转机,让她莫要冲动,可姚微音好像听不懂。
她以为她是谁,人已经押走了,铺子也封了,难道就凭她三两句话今晚的事就这么算了!
真是可笑。
等温家的奴仆反应过来的时候,姚微信已经被两个士兵反手押走了。
他们顿时感觉天都要塌了!
徽州府知府衙门,燕忱看着案桌上的各种书信。
有两封上面的字体跟鬼画符似的他不认识。
需要让礼部的通事来看了才知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
不过只用账册,单据,契书等证据就能给今晚抓的这些人定罪。
至于温家,燕忱还真不是冤枉他们。
温家倒不至于是哪国的奸细。
可温家通番(走私)。
这个重要情报不是他的人发现的,是姜榆身边的凌木告诉他的。
这个消息从凌木口中说出来时他是震惊的。
不是震惊温家通番,而是他的人都没发现的问题,凌木却知道。
他身边的影卫调查过姜榆从土匪山上带下来的每一个人,这其中就凌木的身份最干净,干净的不寻常。
凌木双亲已经故,没有妻子儿女,像是江湖中人但又查不到他所在的门派。
一直都是以镖师、护院、武先生、信使、车夫等身份糊口,可生活经验如此丰富的一个人竟因被主家怀疑偷窃入了大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