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是花灯节那日,他偷偷的跑去了渡口乘船离开的汉口县。”
姜榆算着日子,这都过去快半个月了,这混小子不知到哪了?身上的盘缠还够不够?家里不知急成什么样了呢 ?
姜榆觉得她要疯了!
让姜榆担心的五福前两日已经被二牛追上了,这会两人租了辆骡车,正往徽州府赶呢。
二牛倒是想把五福给送回去,可这倔小子不肯啊!
还扬言二牛要是送他回去,他一定还会再跑了。
此时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五福,二牛佩服不已,往近处挪了挪身子问道,“五福,我问你,你这心里就一点也不打鼓,你就不担心到了江南后你娘揍你。”
“二牛哥,这话你自从见了我都问了好几遍了,你咋就不相信呢,我怕,我怕的很,可这不是还没到江南的吗,我总不能现在就苦着一张脸吧。”
好小子他倒是能想的开。
“哼,是!你这心多大呀,这一天天的吃了睡,睡了吃的,咋就不知道为你哥想想,你知不知道他有多担心你。”
被二牛戳中痛点,五福也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摸样,“二牛哥,你别说了,我知道是我错了,可是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我娘,一想到我还要在家里等上好几个月才能看到我娘,我就一刻也坐不住,你不是已经给家里写信回去说找到我了吗,我大哥这会应该快收到信了。”
“你以为就你自己想啊,你姐、你大哥二哥就不想,你小舅还有你外公外婆就不想,五福啊,不是二牛哥说你,你这老大不小了,可不能啥事都依着自己的性子来吧,你说万一你在路上被人掳了去,卖到那不干净的地方做小倌,你可咋办,你家里人可咋办.....”
二牛是个实诚人,他跟大年差不多的年纪,家里又得过姜榆的照应,这一路有机会就忍不住要说教五福几句。
他作为一个外人都觉得五福这样做实属不懂事,他到现在还记得大年去租住的那个小院去找他们,让帮着沿路找五福的情景,那近乎祈求的语气让他那一刻觉的大年太不容易了。
“二牛哥,我错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绝地不会再鲁莽了。”五福性子洒脱,可也能分清好赖人,他知道二牛这是为他好。
“可二牛哥,你看着老实巴交的咋还知道小倌呢?”五福又变成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二牛:他的手好痒怎么办?他姜婶子这是养了个什么儿子!
........
杨氏从外面回来后发现家里的气氛变了,一问才知原来是汉口县的家里不太平了。
她一个当下人的也不好过多议论,只感叹这孩子都是父母的债!都不是那省心的玩意。
“阿榆,你别担心了好吗?我已经下令派人去找了,五福是个机灵的,他不会有事的。”燕忱没有教养过孩子,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姜榆,而且他作为一个男人觉得五福都十三、四岁了,还上过私塾,定是不会走丢的。
“我才不担心他呢,这不省心玩意,我是担心家里,他拍拍屁股走了,家里不知道要急成啥样呢!”姜榆不承认自己担心五福。
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燕忱说,“你不是还有要事去办吗?快去吧,我没事的。”
燕忱是有事,不过也不急在这一会,皇上下了秘旨,要他把周边小国安插在徽州府的人一同抓获送往京城,他的人手不方便暴露太多,所以已经让周良拿着他的令牌去请驻扎在徽州府周边的防御使了。
“我不急,陪你吃过晚饭后再去也不迟。”
傍晚,沈少言吃完饭才回去了隔壁小院,现在隔壁小院刘向平几个都住去了酒坊,腾出了一间房,刚好让沈少言和铁玄住了过去。
姜榆也催促着让燕忱赶快去忙他的事。
等两人都走后,她又一个人坐着发呆,杨氏这才有机会来到姜榆的身边,“王妃这是又记挂三少爷了?”
“佩兰,你说天还这么冷,那熊孩子会不会被冻着。”
“奴婢就知道王妃的心还悬着,王爷不都说了,他会派人沿路去找寻三少爷的,说不定过两日就有三少爷的消息了,您别太担心身体要紧,奴婢刚才看您都没下去几口饭。”
“佩兰,咱都是当娘的,五福虽然是我的养子,可在我心里他跟我生的那三个孩子一样,都是我的心头肉,我真的很怕他在路上出意外,也担心家里因为他乱套。”这些话姜榆只能跟杨氏说,她觉得在这件事上只有杨氏能跟她共情。
姜榆也知道自己着急上火没用,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乱想,若是五福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都是因为她没事非要来江南.....
杨氏刚要再安慰姜榆,就听到了家里的大门被敲响。
“王妃您先等我一会,我去开门。”
“这么晚了谁啊!?”
没多大会,杨氏折返回来,“王妃,是凌木求见,凌木回来了。”
这个院子没有见客的地方,凌木一个外男自然不方便往姜榆的房间领,杨氏便让他在外面等候,她来屋内禀报。
姜榆这才收敛思绪出去了。
“见过王妃。”凌木恭敬行礼。
“凌兄弟见外,家里的事可都安排妥当了?”
“回王妃,安排妥当了。”
姜榆看着凌木有些发愁。
自从燕忱来了后,她去哪里燕忱都跟着,凌木也就不方便再跟在她身边了。
前段时间凌木来找她,说是想回家看看,姜榆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满口答应后还帮他准备了盘缠。
跟着她从土匪窝里弃暗投明的这十几个人,他们都是自由身,要说关系的话,顶多就是雇佣关系。
她没理由限制别人的人身自由。
说实话,姜榆以为凌木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因为她这里真的没有适合凌木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