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您放心,按照以前的惯例,放榜前,我们书院是不用上课的,大暑这里我会帮忙照应。”
站在门口的老周也保证道,“夫人,咱的生意您也放心,小的已经上手,会管理好前面两进那些客人的。”
“那就辛苦大家了,这次我只带初一跟五福回去,周家的你留下,帮着老周照看一下,一定要把灶房看顾好,现在天气炎热,隔夜的吃食就是丢了,也不能给客人吃。”
“是,夫人。”
现在院试虽然已经结束,可八月初二的乡试紧接着就会举行,这几乎还是固定的时间。
这些考生们已经来到了府城,考完了院试,脑子没有毛病的都会在府城等一等放榜时间,万一过了呢,院试过了就是秀才,紧接着就能参加八月份的乡考。
乡试中不中的先不论,即使不中那也是有了一年乡试的经验了,以后读书也会更有方向,三年后再来考,那是不是就更有把握了呢。
万一这时候回家,到家后发现自己院试过了,若是折返回来再考,不但花费的多了,也怕时间太赶,耽搁了。
因此,大多数的考生很愿意多花这四五天的住宿费,是不考虑立即返乡的。
之所以让大暑留下,也是有这么一层考量。
当然了,他年纪还小,今年若是能考上秀才那已经是老天爷开眼,厉害的不得了了,至于通过乡试,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别说姜榆没想过了,就是大暑自己也没敢往这方面想。
安排好府城的这些人和事,第二日,姜榆就登上了回汉口县的客船。
只是不巧的很,客船刚离开冀州码头,一艘看上去极普通的私家船便靠岸了。
从船上下来的正是燕忱和两名相貌普通的侍卫。
这次回京,他就带了这两个侍卫,其他的亲卫或是留在了燕州,或是已经先一步动身启程去了京城。
他之所以跟押送马匹的队伍分开,是想着来冀州府跟姜榆见上一面,毕竟他们现在是夫妻。
他这一趟进京不知归期为何时,思来想去,还是见上一面为好。
“你们先去冀州的联络点等我,稍加整顿一下,我们下午出发。”
“是。侯爷。”两个侍卫抱了抱拳离开了。
燕忱站在码头,找准了方向,向着锦乐街姜榆的宅子走去。
要说他怎么知道姜榆在府城所购宅子的位置,这还真不是他让自己人特意打听的。
而是要感谢话多的五福,五福跟周良显摆他要去府城陪着大暑考试,周良便顺嘴打听了一下宅子的位置,两个小子当然不会防着周良,就把地址告诉了他。
周良知道了,就等同于他也知道了。
谁知到了宅子之后却被告知那女人竟然走了。
老周带着伙计去下面的村子里采买新鲜的菜品去了,周家的来前面收拾考生们用完的碗碟。
刚好听到了敲门声,她还以为是哪位住宿的客人出去了。
当打开的一瞬间周家的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吓的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还是燕忱先开口道,“你们夫人呢?”
“回...回侯爷,夫人刚走没一会。”
“走了,她回汉口县了?”燕忱皱眉问道。
他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散发出来的气势有多吓人。
周家的战战兢兢的回道,“是...是的,夫人说庄子上还有事等着她去处理,还有大少爷那边夫人也不放心。”
“你家大少爷不是去鄂州了吗,她担心有什么用?”
“大少爷离家时夫人嘱咐他每隔五日就往家里写一封信,好让家里知道他在外面的情况。”
“那你为什么没跟着回去。”
周家的便把府城的情况都给燕忱说了。
燕忱面沉如水,他没想到这女人竟这么能折腾。
原他只以为这女人只是在府城买了个院子,没想到她竟利用陪儿子科考的空档,还做起生意来了。
她是想银子想疯了吗?
周家的看燕忱好像生气了,大着胆子替自己的夫人解释道,“侯爷,我们夫人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只是因为榆晚居到了夏季生意就不好了起来,夫人还要养活这么一大家子,她是没办法才想出了这么个挣钱的生意啊!”
若是姜榆听了周家的解释,一定会黑脸,也会佩服这周家的脑洞。
她是那个意思吗?
她是被生活所迫才倒腾这宅子的吗?
她若是想挣钱办法多了去了。
这不是觉得在这里买个宅子,既方便了自己家,还能捎带脚挣些银子才折腾的吗?
然而燕忱相信了周家的话。
他心里恼怒,既然家里都缺钱到这个地步了,为何还不收下那一万两银子的聘礼。
周家的看着侯爷这越发阴沉的脸色,这才想起什么,退后一步道,“奴婢该死,竟忘了礼数让侯爷站在这大门口许久,侯爷快请进,奴婢这就去奉茶。”
燕忱没有进去,“不必了,你家夫人既留你在这,你就好好当差,别给她添乱,也把你家二少爷照顾好了。”
“是,奴婢不敢怠慢。”
姜榆不在,燕忱便没有进院子,即使他知道大暑就在里面他也没有进去。
一来他明白那孩子还不知道自己跟姜榆的关系,再有就是进去说什么,若因为自己让那孩子再多思多虑,反倒事得其反,还不如不见的好。
一路心情复杂的来到了冀州府的落脚点,吩咐了掌柜几句,便也没等到下午,带着跟他前来的那两个护卫骑上快马离开了冀州府。
这掌柜看着自己的主子远去的背影,神情恍惚。
他不明白,刚才侯爷嘱咐他了啥?让他给锦乐街的姜家带口信。
若是没记错的话,那姜家好像就是自己帮忙牵线搭桥买下的,那这新宅院的主人是谁?跟他们侯爷是什么关系?侯爷去京城为何要告诉那位姓姜的夫人?
......
姜榆这边下船后就直接去了榆记。
大年的信果然到了。
姜榆迫不及待的打开,看完了信的内容。
喃喃低语,“太好了,人已经往回赶了,真是太好了。”
大年和大堂哥离开这半个多月,姜榆的心每天都悬着。
到后来已经不在乎他能不能把李斯的事情办明白了,她只担心他们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