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榆叫了万叔来到外面,简单的嘱咐几句,万叔听的连连点头。
“是,夫人,老奴记下了。”
姜榆犹豫了一下又道,“万叔,你留意这点县城里的情况,记住就留意就行,不用特意打听。”
“老奴明白,夫人放心,那我走了咱老宅这边的羊可咋办。”
“家里你不用惦记,有我爹和大年呢……”
看着自己嘱咐的也差不多了,姜榆没等里正来,就回去了。
到家后郭氏已经在做饭了,看到她回来好奇问道,“阿榆,这大清早的,你这是去哪了?”
“娘,我去了老宅,让万叔去县城给我办点事情,我爹呢?他起来了吗?”
“起来了,刚去了后院的菜地,给菜园子浇水去了,你去后院找他吧!”
姜榆来到后院,就看到姜老汉正在井边打水,她赶紧过去帮忙,“爹,这样的活计交给大年干就行了呗,干嘛还亲自动手。”
“你爹我还没到七老八十呢,这点活还不是小意思,他们年轻人觉多,让他睡去吧!”
“爹,他都多大人了,您还惯着他?”
姜老汉就在那乐,也不管姜榆的唠叨。
……
一家四口吃过早饭后就开始各自忙碌,大年赶着骡车去了大堂兄家,郭氏在家无事,主动提出想去镇上的铺子里看看,顺便买些肉来,晚上做包子用,便也跟着去了,姜老汉也去了老宅,家里就剩下姜榆自己,她就回了自己屋去写画本子去了。
里正和万叔这边也已经上了官道,他们自然是不会就这么大咧咧的在牛车上扔和五花大绑的人,而是把劈好的柴火摆在了牛车上,中间留出来了一个人的空隙,把烧的迷迷糊糊的倭寇给扔了进去,然后又用一块木板隔开,上面继续码放的木材,这样用绳子绑了,在外面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异样。
这时候两个人的心里都七上八下的,也就没有了聊天的心思。
好不容易来到县城,万叔才开口,“里正老爷,等会去了衙门咱能见到县太爷吗?看门的衙差会不会不让咱进。”
里正也踌躇,“万叔,咱都到这了,说啥都晚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平时每个月也来上一两趟县城,偶尔去衙门里办事,也算是认识那么几个爷,大不了到时候咱使些银子打点一下,让他们给咱去通传一下。”
说着话,他们已经来到了城门口,前面有三辆牛车在排队,里正看了看前面的情况,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今天咋检查的这么精细,最前面的牛车上拉的青菜都给扒拉开了,这什么情况,他以前来的时候也不这样检查呀,难道出了啥事不成,看着又是查户籍又是翻牛车的,显然是在找人,今天出门急他也没带户籍册啊。
里正的心跳加速吓得腿软,自己原本是要做好事的,不会被按上个窝藏倭寇的罪名吧!
里正怕了,他觉得现在掉头回去还来的及,自己一家老小离了他,这日子可就没法过了呀……
心里想着,里正也就这么做了,他勒紧了拴着牛的绳子,又要用鞭子抽打牛的屁股。
这时候万叔扯住了他,压低声音道,“里正老爷,您快看……快看那边,墙上的画是不是咱车上拉的这个人?”
里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城墙上果然挂着两幅画,其中一张吊眉梢的就是他们车上拉着的倭寇。
“里正老爷,那画的下面写的是啥?”
“万叔,你先在这里看着牛车,我去那边看看!”
里正把鞭子和缰绳递给了万叔,他自己去了城墙根,他虽是里正,家里也供着读书人,可自己总共加起来也就认识八个字,那就是他的名字和大儿子的名字,外加牛头村三个字。
不过不认识没关系,他可以问吗,于是他拉住了一个穿长衫的人问道,“这位小先生,可否耽误你一会功夫,帮我念念这上面写了些什么?”
那穿长衫的正好是个十几岁的读书人,也是个懂礼的,“大叔,这告示上写得很清楚,说这两人是江洋大盗,最近流窜到咱汉口县了,要是有人能抓到能得赏银一百两,提供有用情报者,赏银二十两,大叔莫不是见过两人!”
“哦……没,没有,我就是看着好奇,想问问,没事,多谢这位小先生了,你快去忙吧。”
里正的两条腿都有些打摆子了,“江洋大盗”还有俩,那另一人去哪了?娘哎!姜榆这是给他惹了多大的麻烦。
先不管府衙为啥不直接通缉倭寇,就说另一个人呢?他的同伙呢?这要是同伙知道了是他把人送来的县衙,那别说是他的老命了,就是一家老小那也就完了!
想到这,里正再也等不及了,回家!这城谁爱进谁进,他是不进了,车上的人就是催命符,他是不管了!赏银是挺诱人的,但是命都没有了,还要银子干啥?
“起开起开!别在这里碍事!”刚要回自己牛车的里正被过来的两个官差给腿了个趔趄,要不是扶住了城墙,怕是就要摔到地上了。
里正在村里可谓是走哪都有人说奉承话,对他尊重有加,可他有自知之明,到到了县城他啥也不是。
所谓铁打的衙役,流水的县官,县太爷隔几年说不定就升官走了,这衙役可是不会动的,他们祖祖辈辈都在这。
对自己被推这一下子,里正是不敢有丝毫怨言。
他还没来得及走开,就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也不知是哪个人走了大运,就这么得了五十两银子,你说咱哥俩围着县城转了二百圈,腿都跑细了,咋就没让咱哥们给逮到一个江洋大盗啊!”
“谁说不是呢,依我看,咱就是命苦,每天累的跟三孙子似的,就拿这么点俸禄,逮不到人回去还要挨骂,咱的苦谁能懂啊!”
里正听清了门道,一下子扑了过去,“爷,两位爷,你们是说这两个江洋大盗有一个落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