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打扫的很是干净,勉强算是两进的院落,可能是这家人口单薄的原因,前院正房和东西厢房外加灶房一共有九间,院子里铺着青石头板,平整宽敞,院墙跟还种了些许花草。
现在有些都冒出了花骨朵,看着很是喜人。
后院就有些潦草了,四间下人屋子,里面堆满了杂物,看上去还没角落里那两间茅房修的好,看来已经好久没有人住过了。
姜榆用余光看向姜老汉,只见他也是满眼的喜色,姜榆就问一直跟着她的矮胖妇人,“夫人这院子小了些,我怕家里人多不够住啊,不知你打算卖价几何?”
那妇人没有犹豫,“我也不跟你说谎,刚在门口看到了吧,当初我们给他说好的价格是四百一十两,现在跟你也是同样的价格。”
“看来这老爷,夫人不是诚心要卖啊!那对不起,多有打扰,我们告辞了。”姜榆扭身就要走,姜老汉和大暑都不用她吱声,抱起地上的酒坛子就跟上。
姜老汉松了一口气......
两口子从没见过这样买东西的,一时没反应过来,姜榆这边都来到前院了,这家的男主人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急忙小跑着跟上姜榆,赔着笑脸,“夫人,莫急....莫急....院子你也看过了,多少给还个价,这才合规矩不是。”
姜榆脚步不停,“我心里的价位是三百六十两。”
“夫人,夫人,你再给长点,这价格咱是真的不能卖啊,这卖院子的钱就是我们老两口的养老钱,你再给加点,三百八十两咋样?”
“最多三百七十两。”姜榆继续还价,这时已经走到了大门口。
男主人一咬牙,一跺脚,“行,三百七十两,就三百七十两,今这宅子我卖了!”
姜榆心里欢呼,“她人生中的第一套房产终于到手!”
姜老汉气的瞪眼,“他们刚才要是再走快点就好了。”
大暑,“他娘可真厉害,讲价竟然能讲下来四十两银子!”
“那好,咱可说好了,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办过户手续?”姜榆心里窃喜。
那人摸了一把根本就不存在的汗水,苦笑道,“夫人若是方便,咱现在就可以去,实不相瞒,今天我已经跟衙门的人约好了,我们家当已收拾好,也给闺女去了信,就等着明天出发了。”
“那好,咱半个时辰后衙门口见如何,我回家去取银两。”
“好...好....不过夫人还是交些押金的好,必竟咱们也不相识。”
这人,吃一堑,长一智,也算没白活这么大年纪。
“行,我身上就二十两,麻烦给我写个收据吧。”
交了押金,拿着单据就走了,出了这条巷子,再走上一刻钟就能到榆记。
姜榆和姜老汉并肩走着,她觉得奇怪,姜老汉咋这么沉默呢?
“爹,你咋了?咋不说话?”姜榆觉得她老爹从出来就有些怪怪的。
“阿榆,爹没事,就是老感觉现在的日子跟做梦似的,不真实。”
见他没事,姜榆放心下来,“爹,其实我觉得这都不重要,什么房子铺子的,只要咱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比啥都强。”
“我娘说的对!”大暑应和。
.......
回到了铺子三人赶紧扒几口饭,紧接着就又出去了,买房子的事,都有默契的谁也没说。
事情比姜榆想的还简单,原来的主家是打点过的,去了没用多大会,就啪啪啪的盖了几两个大章,两个小章,还签了契书。
姜老汉和大暑都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多紧张就不必说了,先说今天去清平镇的大年吧,他帮着万叔把羊群赶到了山上,就下山坐了牛车去了镇子上,原想着离的近,又有牛车,他快点采买,能赶在午饭前回来,接替万叔回家吃午饭。
谁知他刚走到镇上,背着竹篓下了牛车,就遇到了自己的大舅兄。
大年的大舅兄汪小全,神色落寞,背着个破背篓,两只手里也提着不知是什么东西,看着挺沉重的样子。
大年看到他,原本想着避开的,他怕见面后大舅兄再催着自己把汪氏接回家,到时候自己想不出好借口,这大舅兄再跟自己急眼。
可这里就是镇子外的一处停车场,除了两三辆牛车和正在聊天的车把式,也找不到地方让他避避。
正在他犹豫时,汪小全已经看到了他,“大年!”
大年看已经被发现了,就硬着头皮过去打招呼,“大哥,你这是要回村吗?”
汪小全吧嗒了几下嘴,神情怪怪的道,“大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给我装糊涂?”
大年一脸茫然,“我装啥了?”
“你不知道咱家的铺子黄了!”
“黄了!大哥,我不知道到啊,上次你去我家,不是说铺子的生意还凑合吗?这才多久就黄了。”大年强压下上扬的嘴角问道。
“你真不知道?”汪小全有些不相信,他们家的铺子自开业后生意一直很好,但三天前中午来店里吃饭的两个客人,点了两碗再平常不过的卤面,谁知他们吃完就腹痛难忍,有一个还口吐白沫,这可把来吃饭的食客给吓了个半死。
他爹紧接着就请来了大夫,谁知这庸医竟然说他家的面有问题,这事就连镇衙的人都给惊动了,一通查验后大夫说她家的做卤料的方子,都是中药才,用量上出现了偏差,腹痛的这两人脾胃虚寒,经受不住,这才倒地打滚的。
这话汪家人自是不相信的,他们跪地喊冤枉,希望衙门的人帮着查清楚,还他们清白。
但衙门的人说人证物证俱在,不把他们抓去牢房关起来就是仁慈了,还想狡辩。
最后勒令让他们赔偿给吃坏肚子的两人,一人十两银子,铺子上所有的吃食就地销毁,并且限令铺子三日之内关门......
但自己家的这些事大年的那个大堂舅和他的两个双胞胎二儿子是知道了啊,那天他明明看到姓姜的爷仨就站在外面看热闹的。
看汪小全眼珠子乱转,大年无比真切的道,“大哥,最近家里比较忙,我真的不知道这事。”
这汪小全还真冤枉了大堂兄。
大堂兄姜树是想着回家把这事说给二叔听的,但那天回家后就听说了姜榆失踪的消息,他把这事就给抛到了脑后。
双胞胎以为自己爹已经说了,就没再多嘴,就这样,郭氏和姜老汉,还没听到这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