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回来的时候,又是一身酒味,他天天跟着三皇子到处去应酬,要不就是和这几位未来的大舅子在一起夜夜笙歌,玩得好不热闹。
这些皇子都是荣宝公主的兄长,他玩的如此开心,做个样子拒绝都不愿意,就是活脱脱一个纨绔至尊的样子。
庄柔还听荣宝公主提了几句,楚夏按规矩去见鸿业帝,很自信的提了一个解决蝗灾的办法,让百姓把蝗虫全捉去吃了就行。
一可以减少蝗虫,二能让百姓不挨饿,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他还提了几道菜谱,献给鸿业帝来造福百姓。
什么下半锅油烧热,把洗净用腌料泡制了一个时辰的蝗虫下锅,炸至一半熟时,再放下半斤腌过的银鱼,炸之酥脆,便是一道极为美味的下酒小菜。
这是最简单的吃法,还有蝗虫炒腊肉,蝗虫与鸡掌中宝同炸炒,能让菜肴更加香酥。
如果他不是大昊的郡王,而是一个夸夸其谈的官员或是文人,早被鸿业帝叫人拖出去打死了。
荣宝公主说的时候,眉目之间全是鄙视,能说出这种话来的人,根本就是个不学无术之徒。
她之前看荫德郡王藏着庄柔,还以为他有些能耐,却没想到这就是唯一的本事了。
想想也是,如果是正常的权贵,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拿两国的关系开玩笑。
庄柔听了蝗虫的事,就知道小郡王又在胡说八道装傻了,就算来了青梁,也要把无知纨绔装到底吗?
蝗虫是可以吃,但那东西代替不了粮食,你又能抓多少蝗虫来吃一整年。
蝗灾之后整年都能颗粒不收,在第二年庄稼长出来之前,靠那点晒干的蝗虫百姓早饿死了。
所以荣宝公主取笑他时,庄柔也跟着补了一刀,说小郡王平时就这样,整天说些不知民间饥苦的话。
不过她还补充了一句,长得好看,说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坐实了他是个废物的流传。
此时见小郡王醉意浓浓的回来,庄柔指着铺好的地铺说:“大人,床都给你铺好了,赶快洗漱之后睡觉,明早清醒后我还有事托你办。”
“为什么要明日说,现在也讲好了,本王还不想这么早睡。”楚夏笑嘻嘻的坐在桌前,摸过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凉掉的茶水。
庄柔便一本正经地说:“当然是重要的事,我不是说过,之前我从一座皇陵里弄到本书,里面有治蝗灾的方子。”
“之前就想让大人送回大昊给哥哥,立马安排在青梁的人,去除掉蝗灾的话,等下半年就可以救下很多人不被饿死。”
“可上次被大人打了岔,就一直没找到机会给你。”她把抄好的疫治拿了出来,塞到了楚夏的手上。
又拍了拍他的手说:“大人,这事关紧要,明天就安排人送出去,早点控制住蝗灾,就能少几个人饿死。”
躲了几天,还是没能躲过去,楚夏把疫治放在桌上,拉着她的手说道:“小妖怪,你应该明白一件事,雪中送炭才是最好的。”
“现在太早了,就算再过一两个月,也为时过早。”
“这东西本王能帮你送到庄学文手中,可是能不能用上,就不能向你保证了。”
庄柔心里早有准备,只是有些失落的点点头,“我明白,现在已经有粮荒,四个郡的百姓已经没有粮食,做了难民。”
“这些人中,很多都熬不到冬初秋末时,更别说来年了。而蝗虫群还在移动,灾民会达到上百万,等到冬季时恐怕……”
她住了口,这些话就算是对哥哥亲自说,也没有用。
在哥哥想做的事面前,百姓只是谋划上的一笔,太深的东西她不想过多去想,并不是任何时候都能由她任性胡来。
楚夏看着她笑了笑,掏出一块铜牌,放在了桌上,“你还记得南宫家的那个岛吗?”
“记得,南宫仙玉还约我去玩,只可惜那样的美人儿,脑袋都掉了。”庄柔当然记得,当时还腹诽过皇帝怎么能容忍他们占岛为王。
没想到就前后脚的工夫,南宫氏就完蛋了。
楚夏笑道:“那岛皇上赐给本王了,不过现在表面上还是归朝廷,但岛上已经是本王的人接管。”
“新岛名已经取好,就叫柔岛,这块令牌就相当于是本王亲自前往。”
庄柔有些尴尬地说:“你这岛的名字也太那个了,就不能换一个,什么粮满,大富之类的。”
楚夏就当自己没听到她的话,继续说道:“南宫氏一直想造反,平时就存了不少粮,这次更是决定起兵,储存了足够三十万大军吃五个月的粮食。”
“岛上的稻谷一年两季,夏季收获后又可以补上粮食,攻下城池后又能抢收当地的粮食,以战养战。”
庄柔不解的说:“他们的岛很大吗?能养出三十万人的大军。”
楚夏笑道:“有十八万是大昊的兵士,他们在朝中收买了不少人。”
他把令牌推到了庄柔面前,“你带上这块令牌,到柔岛上就能调用这些粮食,全部由你处置。”
“啊?”庄柔睁大眼睛,有些不明所以,“粮食给我?”
“对啊,你不是担心百姓因为蝗灾被饿死,虽然粮食不多,但兵士吃饱才能打仗,饥民却是不用,你多放点水,加点糠皮什么的煮成粥,就能让翻好几倍的人活到来年了。”楚夏点头说道。
庄柔觉得手中的令牌有些烫手,犹豫地问道:“我这样开仓放粮,不会坏了你们的事吧?”
楚夏笑道:“放心,误不了事。这场蝗灾本来就在我们的意料之外,只是天都看不下去这鸿业帝,给了这么一个机会。”
“那些粮食也不够你救下青梁国所有的人,但总归能让你心里舒服些。”
他手指在庄柔脸上刮了一下,“你若是伤心难过,叫本王如何心安,会忧愁的可就不是本王那个小妖怪了。”
“……”庄柔猛然觉得他今天格外的骚。
“你不会是嫌我碍事,想把我打发走吧?”
楚夏顿时一脸委屈,嘟哝道:“你怎能这样怀疑我,就算看你一辈子,本王也不会腻。”
“那就别去了,在这里陪着本王,省得本王日夜独守空房,心里寂寞得很。”他说着便伸手去拿令牌。
庄柔大惊,一把就抓紧令牌捂在怀中,急忙说:“我去,明天我就乔装打扮出城。”
“那今晚,就在床上睡吧,你明天还要赶路,不养好精神怎么行?”楚夏咧嘴笑道。
庄柔斜眼瞅着他,认真地说:“和衣而睡哦。”
“知道了,本王什么时候占过你便宜了。”楚夏点头,又补充了一句,“那入浴要不要一起,我们也好久没坦诚相见……”
庄柔没好气的骂道:“呸!人美想得更美。”
“哈哈哈,本王就喜欢你凶巴巴的样子,喊你不来,一会可别忍不住来偷看。”楚夏笑着起身带着一身的酒味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