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却泼冷水道:“你连武器都没有,怎么出去?”
庄柔的盾和刀等物全摆在了上面,连弩弓和箭都没带,赤手空拳只有一身温衣和一块棉布。
用来大杀四方的内力也使不出来,想要逃出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庄柔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她却一点也不急,对秦秋说道:“你那根杀人的线应该还在吧,拿出来我们锯断两根铁杆,就可以钻出去到石壁那边了。”
“那墙外面就是过道,想办法挖个洞出来,不就可以离开了。”
秦秋一万个不愿意,自己的灰线那么宝贵,拿来割铁杆这种话她都说得出来,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心痛是吧。
“不可能,我们不说能不能锯断,就算真能用,说不定反而是它先给磨断了。到时候你赔我吗?这可是精钢所制,能抽出这种细线的人已经过世了。”他就靠这几根线杀敌,弄断了以后怎么办?
庄柔也不知道楚夏的玄机营能不能抽出这么细的东西,说起来那东西就和头发丝差不多,想想似乎真的很不靠谱。
好像自己没关在这里似的,秦秋淡定的说道:“不如你牺牲一下自己,金龟散反正也吃不死人,然后让他们把我们放出去,你自己关在这里就行了。”
“你别做梦了,我饿死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少说也是个有价值的人质,你只是个被弃的杀手。说不定嫌你碍事,先杀了好少一个麻烦。”庄柔嘿嘿冷笑道。
“现在可不是在外面,想着你不重要就任你逃了,关着你还要多浪费几个馒头,还不如杀了给铃阁卖个好,下次请他们杀人的时候还能省几个钱。”
都关一起了,还说这种风凉话,庄柔可不惯着他的毛病,在这里谁先死还是个问题呢。
秦秋嫌弃的看着她的黑影,伸手在头发上摸了一下,抽出了根线,递了过去,“就给你一根短的,断了就赔我。”
“知道了,我让小郡王赔你就是,他的玄机营里什么都有。”庄柔伸手去拿,却黑灯瞎火的只能看到他手的黑影,哪里看得见那细如发丝的灰线。
伸手往他手中一摸,什么东西也没抓到。
而秦秋以为她拿走了,收回了手,却听到庄柔愣愣的问道:“你不会拿头发丝来骗我吧?我怎么什么也没摸到。”
“……”秦秋定在那几息,没好气的骂道,“你个败家子!”
他往地上一蹲,瞎子一样的在地上摸起来,这灰线他总共也没几条,这掉了一条可得要他的老命。
庄柔一看他这架势,好像真的是灰线,只是被两人给弄掉了。
见她还站在这边,秦秋气坏了,“还站着干嘛,过来摸啊!”
“摸就摸,这么凶干嘛。”庄柔只得跪在地上,伸手在地上摸起来,灰线没摸到,反而是摸到几块石板砸坏地板时掉下来的木渣子。
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但石室里实在是没别的东西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了。
于是,她把木渣片全扔向了秋棠那边,“接住,全部存放起来,饿的时候就当肉干啃一下吧。”
秋棠不知道她扔了什么东西过来,还以为是吃的,只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当时没见庄柔带了吃的,这是哪来的?
石室中太黑,庄柔没了准头,木渣片有些还打到了秋棠的脸,她摸索着把木渣片捡起来,觉得手感不对劲。
于是一边往怀中装,一边问道:“大人,这是什么吃的?摸起来又硬又扎手。”
“才掉下来就想着吃的,馋死你,这就是刚才我们踩的地板,被砸下来不少,饿得难受的时候放嘴里嚼着,总比没东西吃着强多了。”庄柔漫不经心的说道,继续在地上一点点摸灰线。
木头碎片!
秋棠手上还拿着一片,本来还宝贝的往怀中放,现在半点也不想揣怀里了,这东西能吃啊?
她也不敢说这东西不能吃,只能违心的说道:“大人见识真广,连这东西能吃也知道,我从来没吃过。”
“那你过的可真幸福,没吃过什么苦头,反正那边两个空桶以后要是有东西了,我啃木头渣子也不会去吃里面的东西。以前没吃过,以后也不会吃,你们饿了就自便。”庄柔哪里听不出来,她是嫌这个东西不能吃。
不过想想也正常,穷的时候啃树皮能活,吃观音土的能多活几天才死,这吃木头的可没见过。
“桶?”秋棠记起刚掉下来时,她就离那两个桶最近,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
她虽然是奴婢,是周幽的棋子,小时候学规矩的时候吃的差,犯错会挨饿,但真和流民比起来日子可是不错了。
桶里能有什么东西?
这石室又没有大门,桶又在铁笼之中,不可能有人进来把桶拿出去装吃的进来。
那桶的用处是……
突然,秋棠反应过来,顿时捂住了嘴,把惊悚和恶心给硬生生压了下去。
“大人,这不会是恭桶吧!”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庄柔随口说道,突然手指摸到了根很细,却有点坚硬的东西,赶快用手指在自己的湿头发上沾了沾水,把东西给沾捡了起来,“找到了!”
而秦秋则往后退了几步,靠着铁笼坐下,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的说道:“你太可怕了,我要真饿了会吃金龟散的。”
庄柔摸黑拿着灰丝走到侧边的铁笼前,摸索着那的铁杆,嘴中嘲笑道:“你试试,我不说吃金龟散,你们喊了之后他们会不会给你们送吃的。”
“姐姐告诉你,他们看着你们吃屎都不会送来。”她把灰线套在了铁杆上,回头朝两人笑道,“先撑四天,第四天他们就会扔有金龟散的食物进来了,你们爱吃多少吃多少。”
大家都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却听到她幽幽的说了句,“吃胖点,越胖越好。”
秋棠只觉得全身一颤,瞬间联想到了可怕的事,也挤到了铁笼边靠着,眼睛紧盯着庄柔在那忙活的背影,心中阵阵发凉。
“要吃人的话,那也应该会先吃她。”而秦秋却在这时,好死不活的说了句。
庄柔手上顿了顿,有些恼火的说:“吃什么人,我最讨厌吃人了!”
听她这话,秋棠松了口气,随即又听到庄柔补了句,“红婆子不算。”
顿时,秋棠的魂都要飞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