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柔顺着莫左的手一看,那边堆着好几个箱子,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好像是不久前才从船上搬下来的。网
“什么东西?”她好奇的走过去,打开了一个箱子。
莫左本想阻止的,但见她已经把盖子打开,也懒得再阻挡,而是走过去有些挑衅的说:“陶雷,是玄机营刚送来的东西,据说是荫德郡王去年让人琢磨的,现在才制出了这么一批。”
箱子中放了很多稻草做垫子,然后一个个圆形的灰白色陶球被竹编的小笼套在其中,被固定在了木箱中。
庄柔本想拿一个起来看看,但是见绑得太结实,便打消了念头。而是蹲下身,趴在箱边好奇的问道:“陶雷,是什么东西?”
“我也没试过,倒是玄机营的人说像很大的烟火,只要点燃就会爆炸。声音如雷,所以称为陶雷。”莫左也没用过这种东西。
他就知道玄机营被荫德郡王向太后讨来后,就从民间收罗了很多的能工巧匠,整天在鼓弄些玩的东西,没一个正经事。
当时京城的人都笑他,说他玩物丧志,注定就是个纨绔了。而当时的荫德郡王就说了一句话,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莫左到现在还记得那句,因为实在是太没出息了,当时他说的是:说得不玩,就会有志似的。
当时意气横发的莫左,还拿这事去告诫莫佑,让他听听这种没志气人说的话,可千万不能天天在京城,就学成这个样子。网
而这个被大家小看的人,带着那些只会做小玩意的工匠,做出了陶雷这种东西。
这次洪州的事,皇上和庄学文会选择荫德郡王,想必也是因为他真有本事,不是个单纯的纨绔公子。
莫左心中这么一想,就抬头看向庄柔,越发的同情楚夏,明明一个有前途正奔向大道的男子,却要和她这样的女人牵涉上了。
要不是有她哥哥在,说不定哪天就要闹得被去官削爵。
等等!
莫左突然惊觉,他睁大眼睛盯着庄柔,看得庄柔觉得浑身不自在,莫名其妙的问道:“你这样盯着我干嘛!”
“荫德郡王想娶你,其实不是对你有意,而是因为他知道,你哥哥庄学文以后将飞黄腾达,成为手握大权的人。”莫左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身为皇族远亲的楚夏,会想和她这样的女人牵扯上。
为什么这次决定洪州事的人,会是楚夏这样一个在京城中碌碌无为,只会吃喝玩乐搞事的纨绔子弟。
这一切,都是因为庄柔有个哥哥叫庄学文!
庄柔一头雾水的看着莫左,他这家伙还能想到这种事?
莫左皱眉沉声说道:“果然是一直在京中打混的人,眼界可真不是我等可比的。荫德郡王只是看中了你哥将来的权力,只要娶了你,便可保他的荣华富贵,你只是棋子而已。”
“如果没有庄学文,他根本不会娶你,你还是少和他亲近吧。网”
“……”庄柔听了之后嘴角一翘笑了起来,“弟弟,你怕是忘了一件事,你向我提亲的时候,最初的原因不就是我哥是庄学文吗?”
“为什么我当时一口就回绝了你的提亲,因为你又不是因为我而提亲,谋的只是我哥哥罢了。现在能想到这个,你却把自己给忘了,怕是不好。”
这个!
莫左一惊,当时确实有这方面的考虑,虽然也有些觉得她胆大有趣,只能怪乖女孩见的多了,一时之间遇到她这样的女孩,就有点犯贱了。
他有些脸皮发烫的争辩道:“我现在不是已经不打算娶你了,就算你不嫁给荫德郡王,我也不会娶你。”
“只是不想看你被人利用,不识好人心就算了!和你没有道理可讲。”他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
庄柔却低头看着箱中的陶雷笑道:“弟弟说笑了,荫德郡王不可能娶我,他要娶的是青梁国的荣宝公主。我也没想过嫁给他,这很清楚,在他的心中我没有高到让他放弃一切的地步。”
这话就让莫左听不懂了,“不是可以做妾吗?”
“什么?”庄柔斜眼就看了过来,眼中之中全是杀意,“再提做妾,我就弄死你,就是现在。”
莫左顿时出了一头的冷汗,女人到底是什么,怎么这么可怕?
“我这说的不是事实吗?有权有钱的人家,谁没几个小妾。更别说他还是郡王呢,不找的话宫里人恐怕都会过问。”他咽了一下口水说道。
庄柔哼了一声,“所以我不准他娶,我也不嫁,谁破了这个戒,谁就去死好了。”
越说越觉得不对劲,莫左扁了一下嘴,艰难的想要结束这个谈话,“你这简直就不讲道理……”
“算了,那是你们的事,我管这么多干嘛。我们继续说陶雷的事,你不是正想去敌营寻死,就把这些埋掉好了。”他决定放弃了,赶快指着陶雷说道。
庄柔本就是来做正事,要不是莫左突然变成了长舌妇,她也不会讲这么多废话。
她伸手指戳了一下陶雷,“这个东西怎么点燃,你总不能让我光埋,却不告诉我怎么会炸了。看它绑得这么结实,说不定晃一下就把我炸死了。”
“这又不是甩炮。”莫左说的是一种毛纸包着的小炮仗,过年时小孩会买些来玩,扔地上就会啪得响一下,没有任何杀伤力,图个有趣而已。
不过他又补充了一句,“玄机营有交待,别太激烈的撞击,里面很多火药,真的会炸。他们曾经在屋中试过,一个就能把一间屋子炸毁,人的话不死也得残。”
庄柔挑眉一挑,兴致勃勃的问道:“真有意思,我去埋,这东西怎么弄炸?”
莫左看她那高兴样,觉得要不要告诉她,回鱼湾可不能被她炸了。
“那我就自己找找,拿出来看一下好了。”庄柔才没给他时间考虑,伸手就开始扯陶雷外面的竹笼。
这可把莫左吓坏了,他赶快用手压住陶雷喊道:“住手!我告诉你还不行吗!”
“好。”庄柔把手放开,笑容满面一脸天真的说,“我不动它们,你快说。”
莫左深吸一口气,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它们上面有条线,被竹筐挡住了,只要点燃这条线,就会爆炸。”
“那我埋完之后,点燃一个,还要去找其它的?竟然这么蠢!”庄柔惊呼,炸一个肯定都乱了,还能悄悄摸摸的去点别的啊!
沉默了几息,莫左说道:“二十步内另一个不点燃,也会因为其它的爆炸受到破坏,而一起炸了。”
庄柔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了然的讲道:“你小子刚才不想告诉我,是想让我埋了之后不跑远点,一起被炸死啊!”
“你有种,晚上我就去你床下放一个,把你炸上天!”
一脸苦涩的莫左无奈的嘀咕道:“我就是怕你乱用,才不想告诉你。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大姐你想去敌营,就赶快去吧,我杀鸡宰鱼给你送行。”
听到有鱼和鸡,庄柔和银霸顿时两眼放光,“好啊,你马上煮,我吃了就走!”
莫左立马来了精神,啪得盖上陶雷的箱盖,大声喊道:“水根!告诉厨房杀鸡宰鱼摆宴招待庄驸马!”
众士兵一听,全抬头眼巴巴的看着莫左,却没听到他说大家也有份,顿时全泄了气,看来一会还得继续吃粗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