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慈安宫中,太后砸碎了一个玉杯,“大哥是如何行事的,竟然出了这种事!”
宫中的人已被赶出去守在外面,只剩她和心腹太监郭公公两人。网她坐在椅子上气得不轻,连郭公公都不敢随意搭话,就低着头等着她把脾气发完。
“三百万两,那可是三百万两啊!”太后捂着胸口恨得不行,这笔银子可是有大用处。现在就这么被皇上夺走,大哥到底是怎么办事情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这一切都怪那叫庄柔的女子所为,竟然能让她寻到藏银之处,难道是皇上早就得到了风声,所以才派她去神隼门?
看来,肯定是她那哥哥出的主意。
太后手狠狠的一拍扶手,“小郭子,我不是派你和国舅说,把皇上那伴读除掉吗?为何到了今日还没有动静,还反而让他妹妹立了大功!”
郭公公再想装死也不行了,他无可奈何的禀报道:“回禀太后,国舅爷已经派了好几次人,但都是有去无回,连到底是他武艺高强,还是有很多侍卫保护都不清楚。”
“难道他们俩兄妹,已经刀枪不入,打遍天下不成!”太后怒不可遏的又砸了个玉杯,碎片溅的到处都是。
“太后息怒!”郭公公扑通就跪下了,“启禀太后,那庄学文有皇上的侍卫护着,但庄柔肯定没有。只是这几次都是在神隼门中行刺,我们派去的人怕惊扰了神捕们,所以都放不开手脚,才着了道反而被杀。”
太后怒目喝道:“神隼门不是谷雨在管着吗?竟然让他们和哀家对着干,你去告诉国舅,把谷雨全家以谋反之罪全部灭九族!”
郭公公赶快劝道:“太后,那谷雨国舅爷说还有用,他爷爷犯的那点谋反之罪,是来拿捏他的把柄,容不得他不听话。”
“那为何在神隼门中,那些让人厌恶的捕快要救庄柔,难道不知道哀家要杀她吗!”太后看来,谷雨这就是不听话了,不听话的狗当然只能打杀掉,留着给他们过年吗!
“太后,除了谷雨之外,神隼门的其它人不一定知道国舅爷拿捏着他们。遇到有人行刺,他们肯定要出来挡,不然也不配当神捕了。”郭公公露出一张奸诈的嘴脸出来,让太后有了些期待。
每次他只要这种表情,便会出些让人满意的主意出来,也是因为如此,太后才会如此宠信他。
郭公公说道:“太后,我们平时寻的刺客,都知道京中权贵的关系,下手之时多有考虑。所以这次小的专门找了绿林好汉,他们哪里懂得谁是郡王谁是官员,只知道拿钱买命。”
“而且探子传来,那庄柔很有可能要从这三百万两银子中,拿一部分送到洪州去给荫德郡王救灾,几十万两肯定跑不脱。到时候我们等那些绿林好汉杀了庄柔,再派人去把他们杀掉,夺回银子不是正好一举两得。”
太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就按这个办,但那庄学文也不可放过,你寻的那些人也顺便把他处理掉。对了,冯惊水去押银子时竟然不和哀家禀报,你去找个由头把他拿下,拖出去活活打死。”
“……”郭公公讪笑了一下,“太后,冯惊水一直是太皇太后的人,小的动不了他。”
什么!
太后莫名其妙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以前只不过是因为他武功高强,哀家懒得管他,才让他当了个秉笔太监。这当上掌印太监后,竟然入了太皇太后的法眼?”
郭公公只能点头哈腰的应道:“太后,就是近几个月的事,要把他除掉,太皇太后那边不好交差。”
“老不死的……”太后阴冷着脸,如蚊蚁般小声咒骂了一句。
而郭公公只差把头埋在裤裆中了,只当自己什么也没听到,这话传出去不止是他,恐怕太后也得完蛋。
当太后在咒骂太皇太后时,冯惊水刚刚离开太皇太后的凤缮宫。他站在宫门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凤缮宫门,院中的景色被影壁挡住,幽黑一片。
虽然挂着灯笼,门口也有恭恭敬敬提着灯笼的小太监,他却看这里就像一张吃人怪兽的嘴,凶相毕露。
他微微一笑,回过头便信步而去。
太皇太后手持念珠,半垂着眼念了一会经,突然睁开眼睛淡淡的问道:“你觉得小果子此人如何?”
她身边候着的一名面容和善的老太监欠了欠身应道:“回禀太皇太后,小果子貌美如花,容貌甚胜各宫娘娘。在大内已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莫将军还活着时,在关外便叫嚣着要回来和他比上一比。”
“哀家看这孩子心性不错,有野心又不畏缩。听说他心狠手辣,又孤身一人无牵无挂,确实是把好刀。”太皇太后淡淡的说道。
“皇上今年也是有了涨进,以前他可是连小果子这样的人,都收不到手下。现在还能使这把刀,虽然还不熟练,但也比以前好多了。他身边那伴读,两兄妹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小吴子,你掌管司礼监也有四十有余了吧?”太皇太后放下念珠,看着他微微一笑。
当年她入宫时的故人,也只有这位当时还是小太监的小吴子了,其它人都为她而死了。
吴公公欠身回道:“回禀太皇太后,足有四十三年了。”
“哀家最讨厌的是谁,你可知?”太皇太后慢悠悠的说道,就像个普通拉家常的老太太。
而吴公公却不敢大意,他顿了顿想起一人,“罪妇赵氏。”
太皇太后抬头看向了他,眼角带着一丝笑意,“从哀家入这大昊朝后宫以来,经历了无数的风雨,那皇位想要贪图之人实在是太多了。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除了哀家亲子的皇子皇孙,谁也别想染指。”
“尤其是他,赵贵妃之子,仁王周隆。”
吴公公立马跪下,“请太皇太后放心,老奴明白,只要庄伴读在宫中,老奴必立保宫中无一人敢动他。”
“你下去吧,哀家乏了,这几天哀家谁也不见,陈家来人也给哀家挡了。”太皇太后闭上眼睛,默默的又念起经来。
“是。”吴公公后退几步,转身退出了凤缮宫。
他站在夜色之中,想到自己这老腿老脚,都这把年龄了也不能安稳过几天舒心日子。太皇太后动了心思,那可容不得他们继续闹下去了。
皇上那边,看来也得去卖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