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在大概是生活过,对于大海根本就不熟悉,我以为鱼钩钓出来的都是海洋里的生物,但是现在谭老瘸子给我上了一课。
我看到谭老瘸子笑的很苦涩,就问,“怎么了?”
他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来,眼睛有些迷离的对我说,“你看看,刚才是不是这个感觉?”
他让我把胳膊抬起来,自己用手拽着我的袖子,猛然往下一拉,又停住了,接着又猛然往下一拉,又停住了,看着我。
我回忆了一下,说:“对,就是这种感觉!”
他叹息着:“你现在知道,为啥我说钓上来的是水鬼了吧。”
我还是不大明白,说:“我刚开始钓的时候就看到那东西在电筒下有些发白,其实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你说是水鬼,可是……那钓的像是触手。”
谭瘸子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这些话不大好在海上说。我就说这一句,你可千万别再问了哈。”
我见他说的慎重,赶紧起誓,保证不会再问他什么。
他把头贴过来压低声音,轻声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的声音很小,但是在我两个耳中却像是晴天霹雳一般,把我吓得差点儿摔到船外去。
“你刚才钓上来的,是一只腐烂的人手……”
一只腐烂的人手,手里紧紧拽着一根鱼线,正在从大海里被缓缓拉出来……
我和谭老瘸子面面相觑,这种情况实在是太过恐怖了,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有一只人手,就会有人身子,有人腿,就会有一具腐烂了一半的尸体。
我可以脑补一下刚才的画面。
在我刚才钓鱼时,海底下有一具腐烂的尸体,他摇摇摆摆地走了过来,用手拽了一下鱼钩,又拽了一下,接着使劲把鱼钩攥在了露出了白骨的手心里。
而在船上的我看来,却以为是水下有一条大鱼,在吞吃我的鱼饵,让我兴奋不已。
接下来,那只腐烂的人尸把鱼饵攥到手里后,开始继续往水里走。
他走了一步,牵动着鱼线朝水里带了一下。
他又走了一步,又牵动鱼线又朝水里带了一下。
在我看来,那钓丝嗖嗖往水里蹿,分明是一条大鱼在挣扎,我赶紧卯足了劲儿往上拉,就想把这条大鱼给拖上来。
那尸体被鱼线拖着,也许是他自己就想上岸,于是他借助着鱼线的拉力,开始渐渐从海底浮了起来,先是那条腐烂的手,接着是那条已经没有多少肉的小臂……
这时候,幸好谭老瘸子已经看出来不对劲儿,果断把鱼竿扔掉了海里,然后开船跑掉了。
不然,要是那么一具高度腐烂的骷髅整个儿被我从海里拉出来,到时候别说有水鬼,就算是没有,我这辈子也得落下阴影。
听了这么一个故事,我惊出了一身冷汗,终于理解了谭老瘸子刚才为何那么慌张了。
谭老瘸子说在海上的规矩不比陆地上的少,现在船家忌讳女人走上船头,外人脚不洗净,也不可踏上船头。
随着时代进步,出海捕鱼风险也大大降低,因而渔家许多传统上禁忌,也自然一一被淘汰。
坐上渔船时,不能两脚悬空,更不可以坐在船的四角,把脚向外荡着,有些水鬼在水下面看到你的双脚在海里拍打,就会游过来把你拖下海。